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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君夺:“我——”
贺关摇摇头:“没提前说是我的不对,但城堡那天我也没介意你的唐突,这点算我们扯平了, 再继续问下去, 又有什么好处?”
因为埋头文件, 他这些话显得无情。
可看似无情, 实际却一笔勾销了之前楼君夺城堡那天的发怒。
贺关给了楼君夺一个台阶。
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温柔……
楼君夺想去看他的发旋, 却发现贺关在来时打了一些啫喱,看不到以前那个柔软的发旋了。
他突然后退一步, 难过地说:“小关, 你变了好多。”
贺关:“谁不会变?这不是很正常吗?况且和他结婚之后我过得很好。”
楼君夺:“你真的喜欢他?”
与此同时, 楼君夺想要去触碰贺关的手。
贺关翻过一页报表, 手向上扬, 躲开了他。
楼君夺只好把手收回。
贺关抬起头,眼神茫然:“什么叫喜欢?”
楼君夺看诱导有用,再接再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算喜欢?别人告诉你得喜欢他你就喜欢他了?小关,这一切不都取决于你的心吗?”
贺关:“可我……”
楼君夺先一步竖起食指,挡住贺关的唇,不让他再说话。
贺关反射性向后靠,这才躲开了他的手。
楼君夺:“我们那么多年没见,我还记得你的样子,记得你的喜好,甚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可能喜欢楼冬藏那样的冰块?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楼君夺:“你会像躲我这样躲楼冬藏吗?你只会更厌烦他,对不对?”
楼君夺在赌,赌楼冬藏对贺关不好。
赌他们那天是演习。
贺关扬扬眉,指向自己:“暴殄天物,说我么?”
楼君夺:“你对自己也太狠了。”
贺关摇头:“你不懂。”
楼君夺:“这能有什么乐趣,你每天照顾一个瞎子还不够忙吗?还要往返到老宅子里,路程都要两个小时,小关,看看你的黑眼圈?”
贺关沉默下去。
楼君夺乘胜追击:“那天在城堡里是他逼的你吗?是不是他告诉你燕逢卿在那里,要你逢场作戏?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难道你觉得这钱我拿不出来?”
如果楼君夺在楼冬藏没和贺关告白之前说这话,贺关还会被说动,转而去思考楼冬藏的动机。
现在,呵呵。
就是楼冬藏那个狗故意的。
确实是。
但贺关表面上丝毫不显,反而皱起眉,放下了圈画的签字笔,似乎在思考。
楼君夺看计策有效,直起身等贺关的回复。
不出他所料,贺关考虑过后,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
楼君夺:“别被他PUA了,他对你那么不好,你还要忙前忙后是为了什么,爷爷给你这个位置安抚你你还不明白吗?贺关,这个位置无关轻重,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交接我根本不会来。你说是不是,嗯?”
“小关,我可以帮你的。”
楼君夺:“要来我这里吗?你不是还没在娱乐圈玩够?五亿我都给你了,还怕现在的几个钱?你在娱乐圈玩到老死都没问题。贺关,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只要你愿意,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贺关神色挣扎,思考了很久,才终于松口:“你让我考虑考虑……”
楼君夺面色一喜:“没事,我知道这事很难抉择,我给你时间。”
贺关:“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改变了想法,我该怎么找你?”
楼君夺推出一张房卡:“来这儿,到了给我打电话。”
贺关看向那张写着皇家酒店的房卡,面不改色,收了。
楼君夺目的达成,假惺惺地看了一眼表:“小关,我还有事,好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吃饭……还想着能多陪你一会儿……”
贺关十分有眼色地说:“我还要忙工作,刚上任什么都不知道,你先走吧,在这也是分我的神。”
楼君夺被贺关“分神”的说辞说的心头一荡,有意想多留一会儿,反正也没什么坏处,接着就听见燕煦从外面敲门的声音:“贺总,我进来了。”
贺关扬声说:“进。”
燕煦的视线自然落在楼君夺身上,有些困扰:“楼先生,我……”
楼君夺心情好,自然好说话得多,说:“知道,我走就是了,不给你们贺总添麻烦!”
他笑容大了点,说:“小关,记得和我的约定,我走了。”
贺关冷静地点点头。
楼君夺走出门之后,贺关立刻和保安室联系,让他们把监控远程投到自己的电脑上。
看到楼君夺下了这一层,他才捂住嘴,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再也抑制不住的恶心从胳膊爬到脑门,所过之处起了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
如果剧情按照原书走,那确实是这个走向。
原身从小过惯了苦日子,长大之后骗来的钱全被他用来挥霍和享乐。
食物稍微不喜欢整盘丢掉,香水不是名牌靠近他都会被他明显地躲开,被环卫工人扫到脚会当街骂人,住酒店非五星级不入。
和楼冬藏一起住在藏冬园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在那里隔壁的客房待了一天,被客房的灰尘和花朵死去的腐烂味逼得干呕,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并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时候,他就是被楼君夺哄进淮阴的销金窟,沉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而把人弄进去的楼君夺对原身很快厌烦,一开始给了一些资源,之后就杳无音信。
挥霍让人上瘾,原身渴求所谓的“上流”生活,在一个个布满头衔的名字和难念的名牌里堕落,他会在楼君夺需要的时候准时出现,并且变成他嘴里掏钱就会张开双腿的贱货。
他被调教得很好,被别人问到,只会说楼君夺给的太多了。
他在一众虚伪货色里变得“下贱”、“低廉”,似乎脱离了人的范畴,最终变成结尾那个在租屋酗酒、被楼冬藏找到,都还迷迷糊糊地笑的酒鬼。
他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要死了。
一切的源头,就是楼君夺在原身刚和楼冬藏结婚之后的那次谈话。
贺关猜测,今天的谈话应该和那次大同小异。
楼君夺就差在脸上写着——抛开楼冬藏,来到我的怀抱。
楼君夺表面上对贺关无可挑剔,多年不见的好友,关心他的婚姻状况。
但贺关知道,楼君夺是利益动物。
为了那五个亿,再加上为了羞辱楼冬藏,楼君夺对他只会比原身更狠。
楼君夺今天就是为了这些来的。
贺关没忍住,在办公室干呕出声。
燕煦匆忙拿水过来,担忧地问:“贺总,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