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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贺关连回家的必要都没有,如果不是小黄,可能就住在公司里了。
他把公司办公室的休息室征做自己的小厨房,经常半夜加班加过头,抬头看到表,才意识到自己要吃东西、该填肚子。
他麻木地做完,吃光,洗碗洗锅,出来一看……
落地窗对面,大厦灯火通明,格子间金黄熠熠。
贺关那时喜欢直接在落地窗前坐下来,也差不多在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凌晨两点多,刚好放空脑袋发呆。
他已经区分不出累与不累,只是机械地下放一个又一个企划,在会议室把做不好的部门骂得狗血淋头。
刚来这个世界时,贺关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关心人的能力。
毕竟他面对褚礼时如此僵硬。
未曾想没有。
他只是……太久没有亲近关系了。
没有一个人在家人这个位置上和他说话,听他聊天。
现在这样和楼冬藏聊天的状态让他觉得奢侈,也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所以楼冬藏没有提陪他睡的期限只有当天,贺关不会主动离开。
贺关走进主卧时,楼冬藏已经洗过澡,坐在床边等他。
贺关:“怎么又不擦头发?”
楼冬藏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仰起脸:“在等你。”
贺关拿了块毛巾过来,站在他面前给他擦头发,说:“哇,赖上我了是吧?”
楼冬藏沉默了一会儿。
贺关本意只是开个小玩笑,自觉自己语气也很明显,但见楼冬藏安静下来,还是皱了一下眉。
他说错话了?
他低头擦头发,注意力全在米黄色的毛巾上,突然被冰凉的东西碰到脸,反射性抬了一下头:“什么?”
是草莓。
楼冬藏微微仰头:“草莓,给你留的。”
贺关:“?”
楼冬藏:“这是贿赂,擦头发就靠你了。”
贺关一下乐了:“你这算什么贿赂,草莓还是我买的。”
楼冬藏:“草莓不是贿赂。”
贺关擦完一点发尾,把毛巾拿起来,闲闲地说:“那什么是?”
楼冬藏原本闷着的声音清晰起来,含笑说:“喂你是。”
贺关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太能耍赖了,老楼,我收回觉得你不是搞金融的话。”
楼冬藏挑了一下眉:“吃不吃。”
贺关:“吃。”
他偏头去咬草莓,动作有点大,把绿色的叶也咬进嘴,难以避免地咬了一下楼冬藏的手指尖。
贺关嘴里嚼着新鲜的草莓,因为汁水丰沃无法张嘴,道歉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看见楼冬藏收回手,自己舔了舔被咬的地方。
他手指上面还有贺关自己的牙齿印。
贺关把草莓咽下去,明智地没有出声,自己又拿了一个,直到把楼冬藏留给自己的草莓吃完,才语速很快地说:“我去刷牙,你先睡。”
把手舔干净的人很快回答:“嗯。”
等到躺进被窝里,贺关不放心,又要测一次体温。
楼冬藏已经半睡着,被耳温枪滴滴两声吵醒,勉强说:“真的退烧了……”
贺关看一眼温度,三十七度,说:“测一下总不会……”
他想说测一下总不会吃亏。
半梦半醒的男人靠过来,自然地把他揽到怀里,按着他侧脸把他按到自己胸口,说:“不热了,你试试?”
接着在他发顶蹭蹭,又睡过去。
贺关在他怀里僵成一条木棍。
确实不热了。
温热的胸膛随呼吸鼓动,呼出来的气吹到贺关发旋,微凉,是很正常的温度。
可这距离也太近了。
近得贺关自己反而体温升高,心跳擂鼓。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终没有推开抱着自己的人。
第二天贺关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他睡得晚,早上连自己的闹钟都没听到,一觉起来坐在床边,发现外面的太阳斜斜照到自己腿上。
贺关拿起手机看时间。
一觉睡到下午十二点半。
他按着自己额头哀叫一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笑。
贺关猛地一扭头:“老楼?”
楼冬藏就站在衣柜前,从他起床到现在,只出了刚才那一声。
楼冬藏:“睡得好吗。”
贺关坐在床边叹气:“你把我闹钟关了?”
贺关不是听不到闹铃的人,但是如果闹铃只响了一两声,那就另当别论。
楼冬藏点头:“嗯。”
贺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吧,睡都睡了……一会儿再联系助理……不打紧。”
楼冬藏:“不埋怨我吗?”
贺关推开他找衣服:“行行好吧老楼,这点简单的问题,要是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问我也就算了,这时候再问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失忆了不认识我……堵衣柜门了,往旁边过去点。”
楼冬藏向旁边走了两步,在他带着笑意的语气里跟着笑了一下:“就是想听你说。”
贺关一边打领带一边说:“好的吧,只此一遍,下次再也不许浪费我的口水……”
他对着镜子里睡出一头乱发的自己笑了笑,说:“起得早了我头疼,效率也不高;今天的工作没有上一次去公司要紧,不着急;而且我的助理很让人放心,在规定时间见不到我就把会议推迟到了下午,也和司机打过招呼,九点已经给我发来消息。”
他低头扣皮带:“最重要的是我是董事,或早或晚有什么问题,反正只会是别人等我。”
“没人有损失,我多睡了一会儿,挺好的,不如说还要谢谢你。”
他一向会权衡利弊。
楼冬藏:“……嗯。”
贺关把领带夹夹好,穿好裤子外套,说:“吃饭了吗,我下楼,一起吧。”
楼冬藏:“没吃,好。”
贺关自然地抓他手腕,拉着他向外走:“嗯,不知道岳叔做了什么,我饿死了……”
昨天下过一场雨,今天外面太阳光干净透彻,清透得让人觉得自己视力都变好了一个度。
贺关帮岳叔从厨房端小炒,从一楼打开的花窗向外看去。
视野里一片清晰宁静,前两天装好的花墙安静地伫立着。
楼冬藏在桌边坐下,迟迟没听到贺关放下盘子的声音,问:“怎么了。”
贺关笑了笑:“好久没有起这么晚了,我睡了好久……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还想着今天上午处理完工作下午回来,就能顺道和你一起把花给种了。”
他补充道:“买的球根海棠放了两天,马上要栽下地,那几株落地松我看见岳叔已经种好了……嗯。”
楼冬藏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他手里拿着的盘子,放在桌子上,说:“回来种,今天下午找人在外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