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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微微颔首,示意靳向阳来摸他的下巴:“可以。”

靳向阳缓缓地将手指轻轻放到原洌的下巴处,蹭了蹭。他摸到了,还是像今早那样,有些麻刺刺的触感。原洌的呼吸……好像卷到他的手指上了。靳向阳飞快地缩回那只手,背到背后去。

“怎么了?”原洌问他。

靳向阳摇摇头,又拿眼不断地觑原洌。原洌问:“想要什么?”

“我,我想,”靳向阳的声音微乎其微,小到几乎让人听不见,“我想亲一下。”

原洌听不清靳向阳的话,却眼看着靳向阳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他将头低下去,问:“要什么?”

“亲一下,”靳向阳说,“你的下巴。”

原洌以为自己听错了。片刻后,他垂下眼眸,看着靳向阳,说:“随你。”然后,靳向阳便仰起头,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原洌的下巴。随着他的嘴唇碰到原洌的下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前所未有的近。靳向阳还以为原洌的呼吸会像刚刚卷他的手那样来卷他的鼻子,他一直憋着气感受,可他发现,原洌的呼吸也不见了

不过少顷,靳向阳便朝后退了几步。他道:“那、那我回去了。原洌。你去工作吧。”说完,他就拿手捂着嘴唇,耳尖赤红地回了屋。他发现,原来,嘴唇也会麻麻的。

桐木色的门轻轻地被关上。原洌站在半敞着的大门处,没有动。他抬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

阳:嘿嘿嘿

原:?

第31章

夜晚十点,大半城市里的人未褪白日的喧哗。鳞次栉比的高楼被黑色夜幕裹得密不透风,月亮匿在沉云后,细碎的星是夜幕里狭小的洞,供给着人们喘口能活命的气。

方泽平叫靳向阳养了整理书桌的习惯,因而靳向阳的书桌上的东西都摆得十分整齐。

靳廷宥坐在靳向阳的书桌前,拉开了抽屉。入目是那本显然被靳向阳在慌乱无措的情况下胡乱塞进来的绘画本。绘画本底下是靳向阳的日记本。

日记本是靳向阳十六岁的时候才开始用的。那时他学了几年的语文,方泽平教了他一些基本的字,开始布置写日记的作业给靳向阳。但始终是日记,方泽平觉得他不好窥探靳向阳的心事,后来改为通过看图写作来训练靳向阳的描述能力和写作能力。

没了老师布置作业,靳向阳嫌写字累,自然不写日记了。因而靳向阳只零零碎碎地写了一年多的日记,便停了。

靳廷宥翻开靳向阳的日记本。

第一页便是靳向阳那时初初练字,故而仍歪扭粗糙的字迹。靳向阳写:“今天,我问方老师,傻(写错了,划掉)子是什么意思。方老师说:是不好的话,是骂人的。为什么哥哥的朋友要骂我?我问方老师,我是sha子吗?方老师说我不是。我觉得,方老师说的才是对的。”

靳廷宥接着往后翻。

“我xiang吃tang。动画片里的人,为什么那么多tang。我没有。哥哥说,牙齿会吃坏。可是,动画片的人,牙齿好,白白的。不过,我还是听哥哥的话吧。”

“哥哥昨天出去了,到今天,都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家。不开心。”

靳向阳写的日记都不长。方泽平并不要求他每天都写日记,但会规定他一个星期至少写四篇。即便如此,有时或许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写的,靳向阳只能硬是憋两句描写天气的话来敷衍作业。靳廷宥每页都看,看了将近一个小时,便把靳向阳写了一年多的日记都看完了。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上写着:四天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说好的,很快回来。我很想哥哥。一、二、三、四。哥哥四!天!没!回!来!了!为什么?哥哥作什么去了呢?我想哭。我好想哥哥。

靳廷宥合上了日记本。他把日记本放回原来的位置,再拿出靳向阳的绘画本。他知道,自从靳向阳没写日记后,靳向阳都是选择去画些简单的图画来记录自己的心情。

绘画本的第一页承接的是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内容。上面画着一个非常简单的小人大头像,圆圈里涂黑了小圆圈,就当作眼睛了。点点状的东西从眼睛里画到脸颊上,似乎是小人在哭的意思。

得到靳廷宥的允许后,陈阿姨会养些花在阳台上,靳向阳对于种子发芽而后长出花的过程颇为好奇。他每天都会去瞧上几眼,看看花儿是不是开了。

于是中间有一幅画,画的是一朵盛开的花,罕见地被靳向阳用蜡笔上了粉红色。

靳廷宥记得,是在两个月前,陈阿姨打理的花开了,靳向阳兴冲冲地扯着他过去看了眼。他对养花没什么兴趣,随意瞥了两眼就离开了。他放下手中的绘画本,起身走到阳台上。

那朵花,不知什么时候,枯萎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茎,孑然伫在褐色泥土里。靳廷宥拨了拨泥土。颓烂的花瓣,躺在污泥下,归于沉寂。

靳廷宥回到靳向阳的卧室,继续翻看剩下的画。接下来这副画,倒是画得有些奇怪,靳廷宥凝神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靳向阳画的是他的游戏耳机。那天下午,靳向阳似乎想跟他说什么,而他没等靳向阳开口,便戴上了游戏耳机。

不知是哪天,靳向阳画了一个摩天轮和像云一样的东西。靳廷宥回忆,好像是原洌跟他说,带靳向阳去了游乐园。

后来,靳向阳画了靳家老宅的那颗大树,画了大手和小手。

再后来,是波浪一样的蓝色大海,是硕大的红色太阳,是圆滚滚的彩虹糖果。这些全被靳向阳上了色。还有其他的,靳廷宥分辨不出是什么物体,但他知道,是和自己无关的记忆里的东西。

快要翻到最后一页时,靳廷宥看到靳向阳画了胡萝卜,画了矮胖的长发女人,画了血。这副画和靳向阳之前的画的画的基调迥然不同,胡萝卜是大红色,血是大红色,矮胖的长发女人的脸被靳向阳涂成黑乎乎的一团。

靳廷宥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大概知道这幅画是靳向阳在哪天晚上画的了。

他盯着那个涂黑了脸的女人,意识到了什么。他当即拨了电话叫人调相关的监控录像给他。在这期间,靳廷宥神色晦沉地翻过一页糊作一团,被水渍弄得皱巴巴的画纸。他看到了最后一页上的字。不是画,而是字。一个原,一个未写完的洌。

靳廷宥蓦地阖上了绘画本。

靳家是盛洋幼儿园的资助企业大头。幼儿园的后勤部门亦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助理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便拿到监控录像,将之传给了靳廷宥。靳廷宥将视频调至加速,在看到画面里那个矮胖的女人挥着粗圆的手臂,甩向靳向阳的脸时,他暂停了视频。

靳廷宥看完了那几年的监控视频。天色已撕开黑色罩布,露出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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