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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捏他的臀部,拼命推开靳廷宥,嘴里不住地拒绝,“我不要,哥哥。我不要。”
十二天不见,靳向阳变了个样。谁给他这样的改变?显而易见。
嘴上说着最喜欢哥哥,却已经开始抗拒他的触碰了。此时那张嘴还在不停地拒绝他、那张脸皱着、那双眼睛也不看他。
这就是他一反常态地提前回来后,迎接他的靳向阳。
靳廷宥积聚了一晚上的火变成了扇向靳向阳的那个耳光。
第16章
靳向阳的原生父母的经济水平并不优渥,为生下靳向阳,几乎花光了他们的积蓄。他们养他到两岁多,逐渐发现出孩子的不对劲。诊断出他的生理问题后,靳向阳的父母互相抱着哭了几天,做出了决定。他们哪能负担得起这样一个累赘,一次带靳向阳出去玩,骗他,叫他乖乖等在原地,而后便再也没回来过。这是三岁时发生的事,靳向阳自然不记得。
自靳向阳有记忆起,他便是福利院里的一员。
靳向阳那时还不叫靳向阳。除去一些本就带了姓名来的孩子,福利院里的男孩子都姓党。靳向阳那时名字是单名一个阳。阿姨们都叫他阳阳。
福利院里,有脾气好的阿姨,也有脾气坏的阿姨。被分配来照顾靳向阳所在寝室的孩子们的起居的那个阿姨,是个脾气坏的。
她四十多岁,身材矮小微胖,惯常的打扮便是七分裤、碎花上衣,腰上两圈肥肉将上衣撑得紧绷。赵阿姨并不热衷于无理由地虐待孩子,但若有小孩不懂事,她往往没耐心去哄劝小孩,有时气急了,便会上手打孩子。这样的脾气坏的阿姨不止赵阿姨一个,这些被遗弃或是双亲皆亡的孩子多有生理或心理上的问题,又没个伸冤的去处,久而久之,大家便见怪不怪了。
上一个照顾靳向阳的阿姨脾气温和,却因家中有事,只工作了两年,便辞了职。靳向阳五岁的时候,这位赵阿姨便来顶替了她的位置。
在睡觉这件事上,靳向阳是个乖的。不像别的孩子,他不用阿姨催,到了点儿,总会打着呵欠,迷迷蒙蒙地自个儿爬到塌上睡觉。睡得早,他自然能起得准时。赵阿姨再是脾气火爆,至少没因睡觉而斥责过靳向阳。
就餐时,靳向阳就没那么乖了。他爱吃零食,不爱吃饭,这着实算是个屡教不改的坏习惯。
若是上一位照顾他的阿姨,只会轻声细语地追着撒欢儿跑的靳向阳,将人喂上半碗饭,才勉强作罢。其实,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靳向阳长得可爱精致。人总是对相貌好的小孩更宽容些。起初,这位赵阿姨刚想发火,难免被靳向阳的大眼睛晃得火气顿消,可几个星期过去,她耐心渐失。
一开始,赵阿姨还只是尖着嗓子,气急败坏地叫靳向阳回小食堂吃饭,后来,变成扯着靳向阳微卷的头发,手下毫不收力地将靳向阳拽回到他的座位上。
靳向阳起先没意识到赵阿姨与上一位阿姨的不同,头发被扯得生疼,还挣扎作乱,嘴硬道:“赵阿姨,别拉我呀。”直到被赵阿姨兜头兜脸地抡了一巴掌,才疼得哭起来,低声啜泣着求饶:“阿姨阿姨,我吃饭。我吃饭。别打阳阳。”
赵阿姨没什么文化,早些年干的也是钟点工、清洁员这类费力气的工作。那厚实的一巴掌甩下去,靳向阳半边脸都肿起来,又红又烫。他第一次见识到赵阿姨的可怕,吓得不轻,即便是肚子再饱,还是哆哆嗦嗦地硬塞了一碗饭进去。
打脸毕竟伤在明面上,赵阿姨那会儿气狠了才失去理智,相比甩巴掌,她更喜欢掐小孩大腿内侧的肉。就那么揪着一小块肉,咬着牙用力地掐捏着转一圈,这种惩罚既不会伤身体,又能叫孩子乖乖听话。
小孩子总是记吃不记打的。若是一两次,兴许靳向阳并不会因此而收敛,可他但凡不听话,赵阿姨要么是打他,要么是掐他,如此高的频率,长期以往,趋利避害的本能自然使得他越来越怕生文静。
除了不爱吃饭,靳向阳从前还挑食。他不爱吃胡萝卜,若是不小心吃进去就会苦着脸赶紧吐出来。赵阿姨那边正将一个不听话的小孩教训了,怒气未消,转头就见靳向阳吐出混着口水小小的红色的糊黏一团,瞧上去邋遢极了。她顿时大步走过去,厚且粗糙的手按住靳向阳的脑袋,将他的脸狠狠地往饭碗里面塞:“吐的什么出来?!吃回去!”
靳向阳的额头挤压在碗沿,疼得呜呜地辩解:“胡萝卜。一点点。”
“还挑食?”赵阿姨猛地将他的头压着往下怼了几下,撒了气,放开靳向阳,“吃!全部吃完!我今天就在这看着你吃!”
靳向阳已哭得泪流满面,他抽抽噎噎,动作却半点不敢懈怠,塞了一大口饭进去,又因吃得急而呛了出来,见赵阿姨又要发火,仓皇地把吐出来一半的饭吃回去。待靳向阳吃完饭后,赵阿姨仍不解气地说:“把那块胡萝卜夹起来吃回去!”
这回靳向阳不敢再说什么,抽泣着把那块被他嚼了一下便吐出来的胡萝卜吃了回去。
五岁到十岁,这样的日子,靳向阳过了五年。
即便赵阿姨后来也走了,换了新的阿姨,靳向阳也再不敢说拒绝的话,没两年,他便被靳家的人接回了家。
*
靳向阳不设防,被那巴掌打得整个人撞在一旁的墙壁上,踉跄着跌摔在湿淋淋的地板上,又懵又疼。非常短暂地,这几天原洌纵容着他教他不害怕的记忆都被那些幼时被教训着强迫着服从的记忆代替了。
他全身光裸,冰凉湿滑的地板像孤儿院里冬天的潮湿的床榻,又硬又冷。他再也说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话了。浴室里的花洒还在浠沥沥地喷出水来,淌过空气,砸到他的皮肤上,凉得要像是要从里头生生砸出血来。他的脸很疼,身子很冷,思绪混乱,似乎看不清眼前站着的人是谁。
面前的靳廷宥,他最喜欢的哥哥,此刻变成了面目狰狞的赵阿姨。
捂着脸的手还颤栗着,靳向阳一边哭一边乖顺地低声讨饶:“我不敢了。哥哥。我听话。”
他不敢看靳廷宥的脸,半阖着眼皮,任淋浴的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身体。他将双腿屈膝并起在胸前,一只手撑着地,往浴室的角落里蹭去,不停地说:“我不敢了,别打我。别打阳阳了。我不敢了。我会听话的。对不起。别打我。对不起。”
第17章
那一巴掌下去,不光是靳向阳,靳廷宥也懵怔了。
从前他对靳向阳再是如何不疼惜、不在意,也断没有体罚过靳向阳。他对靳向阳做过的最过分的事,便是在靳向阳十七岁的时候,要了靳向阳,直到现在,在他明知道靳向阳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诱惑着哄骗着靳向阳依附他、讨他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