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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也行,但何大郎在这方面异常执拗,一定要在妹妹的衣冠冢前烧才行。

魏琳急着赴任,来不及去阿娘的坟前烧信。

何大郎点点头:“好。”

王二郎一口气喝完了茶,以茶碗为具,敲击着桌面。

顾慈看了看她,难得开口,第一个合着节奏唱起歌来。

几个学生站起身,放声高歌。

魏琳也用自己的指节叩响桌面,和他们一起唱起来。

她看着他们手拉手唱歌的模样,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有一首送别诗,你们肯定没听过。”

“不可能!”符满拽着她的手道,“什么诗俺没有看过!”

他在国子监读了快十年的书,自认为将名家诗篇都看完了。

魏琳拉开他:“你们肯定没听过!”

“我教你们唱!”

她站起来,牵着身边人的手,开口唱道:“长亭外——”

春雨绵绵,应和着他们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魏琳从小学的时候就学会了这首歌,长大了又教给她的学生,现在,又将这首歌教给她在这个时空的友人。

除了亭子里的人,还有不少国子监学生打着伞,站在金光门前,魏琳还看见了李小娘子她们。

她举起手,冲着人群挥了挥。

“魏小郎君——”众人也向她道别。

魏琳在长安城内生活了四年,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的故乡,临别时刻,也生出了几分不舍。

“走啦!”她最终还是走出亭外,爬上了即将远行的马车。

“小魁星!小魁星!”有人冲到她的车架前,将一个小包袱递给她,“春满楼的糖糕!”

魏琳摸摸鼻子,其实她自己也带了的,不过盛情难却,她还是收了下来。

“你也通过了选试,被安排到哪儿了?”她问向那名借给她手炉的学生。

学生高兴地答道:“我要留在国子监当助教!”

“那也很不错,”魏琳拍拍他的肩膀,“教书育人,是很好的事。”

那名学生又露出自己的臂膀:“学生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他们!”

魏琳:“……”难得升起的伤感情绪马上就被破坏掉了。

她哭笑不得,推推他:“行了,我马上走了。”

“那小魁星一定要保重啊。”

“嗯。”她点点头,朝身后的众人笑了笑,“不送了,走啦!”

……

因为是去赴任,魏琳有朝廷的通关文牒,自然是要走更宽敞的官道。

但她还是高估了这个时代的道路。

即便是官道,也都是黄土路。离长安不远的地方还好,官府时不时的修整过,等离开长安城三十里后,道路变得坑坑洼洼,她的屁股就开始遭罪了。

魏琳捂着胃,靠在车壁上,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这才三十里!三十里啊!怎么路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皇帝能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回答她:没有办法,我们太穷了。

现在第一紧要的事情就是给边疆将士们提供军饷,修路什么的,实在是没钱,往后稍稍吧。

毕竟当年雪灾,都要靠着她的香皂在贵族手里坑一笔钱,才能缓得过来。

随着车架走远,她探出脑袋,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观察道路两旁的情况。

虽然离战乱过去已经好几年了,长安越来越有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但那些景象,也仅仅只是存在于长安城之内。

魏琳看着路旁的骸骨,衣服都已经被扒光了,只剩下一具骨头架子。

也许是几年前被饿死的流民,也许是未能平安抵达长安,死在途中的奴隶。

她在途中并不是孤身一人,偶尔能碰见前往长安的商队,有的是做货物买卖的,有的是奴隶贩子。

她偶尔会下车同他们交谈,了解路上的情况,商队得知她是朝廷册封的县令,都对她很是尊敬。

但他们都对路旁的骸骨视而不见。

魏琳将身子缩回马车,叹了口气。

这才走到一半呢,就已经是这幅景象了,那西会州,又会是什么样呢?

正当她在沉思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一个趔趄,差点被撞到头。

车夫敲了敲车壁,大吼一声:“有贼!”

魏琳被吓了一跳,探出身子,只见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跑远不见了。

她抬头看着眼前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没关系没关系……她安慰自己道,朝廷还给她配备了一个随行侍从呢。

侍从还带了刀,二对三,他们也不是没有胜……

靠!那小子也跑了!

魏琳扒着车架,在心里骂娘。

这可是官道啊!怎么随便就能劫道!

还有车夫和侍从,可以随便丢下朝廷命官跑掉吗!

她脑海中浮现寺庙里老秃驴那张可憎的脸。

不会这么巧吧……

好一个血!光!之!灾!

作者有话说:

大师:你认为,我是凭什么在寺里干了这么年的呢?

第26章 奴隶商队

◎二更◎

魏琳和几个匪盗面面相觑。

他们拽着马的缰绳, 铜铃般的双目瞪着她。

她小心翼翼地笑了笑,悄悄摸索着自己的包袱,将存放通关文牒和重要资料的那个挑出来, 然后将其他的包袱猛力丢出去。

她撒腿便跑:“都留给你们了!!!”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被砸了一脸的三个匪盗:……

虽然那里面有不少学生们送她的东西, 还有她自带的干粮钱财, 但魏琳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那几个匪盗看着便不是好相与的, 又个个吃得油光满面, 人高马大,腰间还佩戴着铁刀。

瞧着便不是什么活不下去,只能落草为寇的人, 说不定是哪家的私兵。

当然,在大夏的规定下, 他们都不算私兵,私藏兵器并不算什么,私藏兵甲才算是重罪。

如果她在路上遇难,只能被咬死是匪盗所为。

魏琳自知在大路上跑不过他们, 转身往山林里奔去, 寄希望于那些行李能拖延一些时间,让她能找到足够隐蔽的地方。

她的心跳快得像阵前擂鼓,一路奔袭, 不敢停下脚步,差点喘不上气。

魏琳在危急时刻,脑筋转得很快,官道上突然出现的匪盗, 直接跑不见的车夫和侍从, 桩桩件件, 全是疑点。

直觉告诉她,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

妈的!魏琳在心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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