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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博士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太原范氏。”
五望七姓之一,太原范氏。
“范家啊,范家啊……范休的祖父是前朝太傅,他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他的大哥尚公主。”
以这些人的能量,想要保下一个范休,太简单不过了。
更别说范家盘踞在朝中错综复杂的势力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赵博士近乎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齐沐太冲动,你和他更不一样,只能忍。”
魏琳沉默。
赵博士又笑了起来,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惊悚:“你是庶人子啊……魏郎,你只能忍。”
就算有了科举,普通人也得不到接受教育的机会,很少有人能熬出头,科举科举,不过是世家子弟的游戏罢了。
而世家就像扒在朝廷身上吸血的庞然大物,一个庶人子,又怎么能抗衡呢?
赵博士想到了以前,他也曾是风光无两的前朝进士,但他是庶人子出身,没有根基,没有背景,辗转多年,也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博士。
他也曾有过满腔热血,到头来,也只是个臭教书的。
“不对,这不对。”魏琳抬起头,拿开头顶上苍老的手,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赵博士长叹一声。
“那你又能怎么样呢?”
“代州之战,离太原极近,太原范氏从中作梗,致使粮草被断,军心涣散,伤亡惨重!”
“即使是这样!圣上登基,也没有追究范家,他们现在还好好的坐在家里!呼奴唤婢,风光得很!”
“你还年轻,你才十四岁……”不要愚蠢地去对抗范家。
落败的齐家无法撼动范家,身为庶人子的魏琳更是。
赵博士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怒吼,他垂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更像个垂垂老矣的暮年者。
魏琳太过聪慧,他时常要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才记得起来她不过是个尚未成丁的小童。
“我知博士苦心。”魏琳上前,郑重地拜向面前的老人,“但我在国子监修习经书,翻阅百卷,亦有自己的道,我的道告诉我,本不应该这样。”
不论是二十一世纪的魏琳,还是现在这个魏琳,都是这样想的。
“不论是北亭侯,还是那些惨死的军士,本不应该这样。”
教出一个心怀大道的学生,赵博士应该感到高兴。
但他只是苦笑着,好像看到了她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模样。
“随便你!”他深呼一口气,平复好心情,踹了她一脚。
“大晚上扰人清梦,快滚!”
魏琳捂着屁股,一蹦一跳地往校舍走去。
嘶……赵博士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下脚忒狠了。
月明星稀,她抬起头看着那一弯明月。
那里没有月宫,也没有嫦娥玉兔,真实的月亮上满是沟壑,丑得要死。
不知道月球上的土到底能不能种东西……
魏琳走进自己的房间,木头结构的房屋隔音不好,她敲了敲墙壁。
隔壁没有回音。
她又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才抱着手稿倒在床上。
……
几日后,太子东宫。
少年被淹没在书卷中,咬着笔杆昏昏欲睡。
“殿下。”有内侍小步上前,凑近了少年人的耳旁,“有人自称蔡祭酒的门生,说要见您。”
少年人从书卷中抬起头来,头上还顶着一卷翻开的书,好奇问道:“谁啊?”
内侍恭敬答道:“他自称魏琅,确实是国子监学生,手上也的确有蔡祭酒的亲笔。”
“魏琅……”今年不过十三岁的太子摸了摸下巴,用毛笔戳着案几,“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啊对了!”太子的双眼亮了起来,“那不是蔡祭酒说过的那个!那个!”
“那个旬考第一吗!”
作者有话说:
两个小屁孩儿开始共谋大事(
第7章 报纸
◎“魏郎,你又是为了什么利呢?”◎
魏琳拿着蔡祭酒留给她的笔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太子东宫。
狐假虎威,不过如是。
国子监占了半个务本坊,东宫没有国子监大,却豪奢无比,处处显着奇花异草,雕栏画栋,可以看出前朝奢靡的影子。
魏琳随便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认真思索着等会儿该如何和太子交谈。
小内侍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听闻魏小郎君是庶人子出身,如此淡定,看来是个视身外物如路边野草的君子。
魏琳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也会忍不住笑出来。
故宫博物馆门票只要几十块,包你看满意,实在不行,颐和园的门票更便宜。
再说了,这地方连个空调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等到终于到了殿前,魏琳刚踏进门口,还没看清楚人影,就被扑了个满怀。
小少年兴冲冲地牵起她的手:“你是魏琅吧!蔡祭酒和我提起过你!”
魏琳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身边的少年就已经拉着她走进殿内,还在絮絮叨叨:“听说你旬考考了第一,四部小经都考了!那么厉害!”
“哦对了,”小少年走到椅子边坐下,这才想起来似的,说道,“我是谁你知道吧?”
魏琳把准备好的说辞都吞进肚子里:“……我知道。”
敢在东宫这么放肆的年轻人,也只有他一个了。
太子拍拍椅子:“坐吧。”
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行礼的魏琳,想了想,干脆顺应着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你可真有意思,”小太子凑近她,“胆子那么大,居然敢直接跑到东宫来。”
魏琳:……这话我该怎么接?
她想了无数种说辞,却怎么也没想到,当今太子是个还没她高的小孩儿啊!
小太子被她的表情逗乐,又笑着问她:“你那么厉害,课业肯定也很厉害吧?”
“帮我做课业吧!”
……?
魏琅震惊不已,为什么堂堂太子,还要人帮他做作业啊!
大夏太子,是个至今只有十三岁的小孩子,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太子少傅留给他的作业。现在魏琳来了,他总算能逮着个人薅羊毛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魏琳偏过头看着这张稚气未退的脸庞,“我和殿下的笔迹不同。”
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就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一样,小太子听到这话,肉眼可见的蔫儿了下去。
他嘀嘀咕咕道:“为什么要写那么多课业,好烦,能不能换个人当太子少傅啊,我都没时间看话本了,还不如跟着顾叔叔去打拳呢……”
话本?
魏琳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并且在一瞬间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