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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殿下不过扫一眼就将答案告之, 再由高德胜去交给宋国公府负责灯谜的管事。

只要走过的, 就没有不摘的,只要摘下的,就没有不会的。

以至于那管事都奇了怪了, 特地派人跟在了后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派出去的人回来告之实情。

管事诚惶诚恐到一身冷汗都出了。

太子殿下何必亲自猜呢,直接说一声,又哪有不给的道理。

不过……这或许也是一种乐趣呢。

最后, 陆云檀一行人拿到了这盏花灯,管事将花灯递给高德胜时, 其身边宋国公府的小厮道:“禄园初建时发现一泉眼,后来不少人都觉得灵验, 特别是姻缘, 只需要将铜钱投进去……太子殿下……”

“放肆!”管事即刻训斥道,“不过是别人家赏脸传的话,你信进去了, 还在殿下面前胡诌。”

再说了, 殿下已定下太子妃,还去求什么姻缘。

宋国公府姻缘泉灵验,这陆云檀是听说过的,但也从未见过。

恰听了这番话, 她心中微动, 抬眼朝殿下看去, 正撞上了殿下的眼眸, 在这花灯长街,那双平日里清清淡淡的眸子中似乎跳跃着一豆灯火。

这豆灯火,隐隐绰绰,却又深远。

殿下道:“百闻不如一见,难得出宫,去看看也无妨。”

如此,崔盼妍自然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姻缘泉姻缘泉,殿下和檀娘去正好,她跟上去要惹人嫌了,连高德胜都得了令等在此处。

那眼神泉在禄园的北偏角处,要走好些路。

陆云檀亦步亦趋地跟在殿下身后,手背一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碰到的那一刻,手即可就被牵了过去,仿佛就好像在等着她似的。

手心滚烫,烫得蔓延到她心口,被这股热意充斥得满满的。

因为被牵得紧,以至于靠得更近。

在树木晦暗之下,遥远灯火朦胧,殿下身上的冷麟香夹杂着草木晚露清香幽幽传来……她突然极为感谢方才那小厮说的话,不然又怎么会同殿下有这时刻。

至于牵手,她知道殿下并非是在等着她,只是他以为她怕罢了。

像殿下这样的人,护在身边的妻子害怕了,又怎么不会保护呢?

又在白石小道上走了一小会儿,即将要沿着这条小道穿过前方小阁楼旁侧的竹林。

陆云檀突然被李明衍一拉,径直拉进了怀中,随后往侧方的石灯掩了掩。

“殿——”陆云檀的话刚想吐出口,李明衍淡淡的眼神制止了她,大手也轻轻搭在了她的唇上,嗓音极为压低道,“有人。”

有人?

陆云檀顺着李明衍视线方向看去,真在小阁楼旁侧的竹林隐约看到两个人影。

是一男一女。

男子个子高大,女子气质温婉,看着像一对璧人。

这二人在说着什么,大概一刻钟后,这对璧人离开了。

陆云檀站在原地没动,李明衍问:“怎么了?”

陆云檀怔怔道:“方才那男子,有点眼熟。”

眼熟的话,李明衍倒是要听听了。

陆云檀反应过来:“殿下,方才那男子好像是裴方朔。”

之前在花灯长街上,妍娘有给她指认过,没有错,就是他,可那女子一看就不是妍娘啊。

李明衍明白了陆云檀的异常,东宫幕臣也提过一嘴崔裴两家的事,他慢声道:“崔府与广平侯府的亲事还未成定局,不好上去言说,且夜深露重,就算确实为崔家三子,也没有佐证。”

是了,殿下说得有道理。

崔裴两家婚事都未定下,也在夜中发现的此事,是要站在什么立场,有什么证据去说这档子事。

“那妍娘……”陆云檀犹豫着开口。

“你不便直说,可侧敲几句,”李明衍道,“我知你担忧,此事我也会留心,待回宫派人去查查。”

这事都要殿下去费心吗?

陆云檀连忙道:“不必劳烦殿下,哥哥如今还在京内,回头见到哥哥我会与哥哥说此事,让他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李明衍听了,面色淡淡:“你既想这般,那便随你罢。”

二人接着前往姻缘泉处,过了竹林没多久就见一圆栱门,拱门两侧有木牌,仔细看、上有写:玉烛不照,沉醴不涌。

再进门,是一别致小院,院内还特地为此泉造了景,假山湖石一一不少,倒有江南园林之风味,一侧廊檐下挂着几盏宫灯,映得泉水粼粼。

陆云檀好奇地用手探了探,惊喜地对李明衍道:“殿下,是温的!”

“哦?”李明衍也用手背碰了碰,继而道,“寒天如此,倒也难得。”

“方才那小厮说,要将铜钱投进去,”陆云檀在衣袖中找着,“铜钱……我记得每回出门姑姑都会在我的荷包中放些银钱。”

“尤姑姑给你放的应该都是银子,”李明衍道,“我这里有两枚。”

他说着,手掌摊开,里面赫然是两枚铜钱。

陆云檀欣喜拿了一枚:“殿下哪来的铜钱?”

尤姑姑给她放银子,高公公总不会给殿下放铜钱吧。

铜钱是来时问高德胜取了两枚,但李明衍没说。

云檀很少会对他的事好奇,他去哪儿、要去做什么,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云檀都不曾过问。

他知她恭敬谨慎的脾性,也知她对他的不甚在意。

明白她的不甚在意,便更想让她多在意点他,仅仅是询问两枚铜钱的来处,都可以。

“你先祈愿吧。”李明衍道。

殿下不说来处,陆云檀也没有再问,听了殿下的话,先将铜钱放在手心,握起来轻抵着额头。

姻缘,姻缘。

她求的自然是与殿下的姻缘。

虽说已有名义,但实际如何,也只有她与殿下知道。

陆云檀闭上眼后,李明衍的视线移到她身上,一直未移开。

当年带她进东宫,他等在平南侯府门口的马车上,让尤姑姑将她领出来,她安安静静被牵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边上。

他记得极为小声的一句:太子殿下千岁。他也记得那一日她没有掉一滴泪。

而几日后内宫摆大宴,他先要去宗庙行礼法,尤姑姑带她去了光煦堂,他去见她时,就见她如今日这般跪在一佛龛前。

闭眼、双手捏紧握拳抵着额头。

他或许能猜到那时云檀在想什么,但如今云檀又在想什么?

待她睁眼,李明衍声音极轻问道:“云檀,为何会应下我请封太子妃的要求?”

夜泉流水,院落清寂。

陆云檀许久后才道:“因为越了线,殿下说要给双方一个说法。”

“还有吗?”

“殿下说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人……”

李明衍的面容愈来愈淡,眼色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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