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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不能给,若是能,那暂且退一步,来日方有回击的时候,若是不能...以防万一,还请陛下命人速速收拾好行囊,先由尚在宫中的御林军护送,一路朝西,就近择宫门出宫。”
“臣以为,吴大人说得有道理,陛下,保命要紧!”
“臣也赞同。”
一众官员皆是躬身行礼,性命攸关的时候,谁在乎什么面子,大家都想跑,周崚与女儿周启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却还是一同躬身行礼,认同吴林说的话。
屋外的喧嚣声越来越大,圣上深吸一口气后方道:“可以,便按照吴林说得做,总得有人去与王相议和,看有没有商谈的余地,谁愿意去?”
这话一出,尚书房内鸦雀无声。
谁都不愿意去。
刀剑无眼,若是能谈得来还好,谈不来便是第一个做刀下亡魂的,谁会想去?
更何况,说是要谈和,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大约是做不到的。
谁都不想去,还不如现在就快点跑,可到底是不能直接跑的,不做做样子便跑,皇家的尊严何在,来日圣上还要不要当这个皇帝了?
“依臣看来,怕是只有周大人与小周大人最适合,众人皆知两位大人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品级在我们之中也是最高,由您二位出面...”
有人斗胆提了一句。
周崚眉心一跳,不敢置信地转身望向大家,刚要出声反驳,便听见众人一齐附和道:“是啊是啊,周大人是我们之中最能代表陛下与王相议和的,不如由周大人去!”
平日里巴结着,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既是有人选了,那自然要往外推。
呼吸一滞,周崚竟是觉得自己的手都忍不住颤起来,周启也是不能忍,反驳一句道:“我母亲年纪大了,你们怎忍心让她这个老人家去冒险?依我看,吴大人也同样适合,这主意既是由吴大人提的,不如便让吴大人去谈和,此为上策!”
“对对对,吴大人也合适,两位大人都合适,吴大人,不如由您去谈和,周大人到底年纪大了。”
如墙头草一般的官员又转头与吴林建议道。
吴林斜眼瞥过她们,心里忽然觉得好笑,可面上还是正色道:
“周大人年纪大,见识的东西最多,经历的危险也多,资历最老,我尚且没有与人谈和的经验,只怕会将这件事搞砸,这自然是周大人最合适...”
“对对对,还是周大人最合适,周大人,你看你要不...”
上座“砰!”地一声,是圣上阴沉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珠串摔在桌上,扫过众人后忍着怒意低声喝道:“可都说够了?既是都不愿意去,那难道让朕去么!”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忙不迭跪在地上磕头:“陛下赎罪,臣等罪该万死!”
声音此起彼伏,圣上不耐烦地皱眉道:“现下不是磕头的时候,还不快都起来收拾东西!吴林,周崚,周启,既是众官员推举,那便由你们三个一齐去与王相谈和,不都是朕的左膀右臂么,不都是忠心耿耿么,若当真如此,现下便是你们向朕展示你们忠心的时候了。”
她说话间双眼微眯,俯视众人,面若冰霜。
官员之间的推举尚能反驳婉拒,可圣上说的话自是再没有谁能够反驳了,她只是简单地交代一件差事,既是圣上的差事,那又如何能够婉拒呢?
此刻拒绝,就像是在反驳陛下的话,就如同在对陛下说“我并非忠心耿耿”一般,那只怕尚未死于王相的刀下,就先被圣上拖出去一刀砍了。
吴林在原地呆滞了片刻,轻叹口气后方道:“那便请陛下与诸位大人速速收拾好行囊,先向西而行,皇宫的西门离这最近,出宫之后往西走,不久便能与御林军汇合,诸位还请快些,若是她们包围住皇宫,那便不好出去了。”
她率先接了这差事,周崚母女接不接?
周崚眸中闪过丝杀意,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心中是掀起惊涛骇浪。
圣上早就把她们当弃子了吧,不知从何时开始起,圣上对她们周家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愈发冷淡,她们谨小慎微地伺候着,却还会被丢弃,被丢来扔给王相折磨。
她一瞬间便想到这么些年为圣上卖命,为她做牛做马,如今却换来这么件烂差事,当真是不值。
吴林竟是也被抛弃了么,她不是风头正盛么,可见圣上一样忌惮着她,想要她死。
一股怒气“腾”地窜上了脑子,可周崚也没有办法,只得紧绷着脸躬身道:“臣遵旨。”
尚书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迎面便是一阵狂风,风里夹杂着氤氲水汽,屋檐上的灯笼忽明忽暗,似有乌云遮月,霎时便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是风雨欲来,高楼倾倒,将要变天的前兆,吴林侧身吩咐一句,便从宫人手里提来个灯笼,昏黄的光线下,白日里看着巍峨而又金碧辉煌的宫殿变了个味,宛若这人世间破碎的一隅,即将不断坠落,坠至地底,成为一处炼狱。
外头到处都是往西门逃窜的宫人,吴林与周崚母女逆流而上,朝宫门口走去,三人皆是沉默不语,只面色铁青,听着远处“砰!砰!”撞击城门的声音。
每多响一下,宫人们的尖叫声便高一倍,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一些。
“如今是宵禁,皇宫内外城门紧闭,她们该是挑的南门,那里只有三处城墙,防守最为薄弱,眼下该是已经撞倒了两处城门,还差最后一扇了。”
快步朝前走向宫门,吴林缓声分析道,说话间转头瞥向身后的周崚母女。
周崚抿唇不语,周启冷冷地瞥了吴林一眼,同样是不说话。
只消登上城楼,便能与王相等人面对面,周崚由周启搀扶着走了几步,往后一瞥,心中便开始打起算盘,算起王相的胜率。
圣上既是不再重用她了,将她视为弃子,那她也理应抛弃圣上另寻出路,若是按照圣上所说的乖乖谈和,那王相必是不肯听的,她与女儿只有死路一条,可如果她投靠王相的话,却是说不准能博得一线生机。
只要能活下来,谁都是可以出卖的,她可以出卖别人,又何尝不能出卖圣上呢?
王相一直唯利是图,只要给出的利益足够多,那为何不能与她合作?她与王相又没有什么过节,达成一致的目标,她们便可成为朋友。
城墙之外是数以千计的士兵,吴林面不改色地登上城楼,走近几步朝下俯视,便能看见如乌云一般聚集在底下的士兵,王相被拥护在中间的软轿之上,颇为得意地抬头,眯眼看着吴林等人。
可吴林照旧面不改色,双手撑在墙壁上,眸子里是波澜不惊,垂头俯视着墙下众人,不轻不重地提醒一句。
“王相,陛下派我们来与你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