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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施主可是有事?若要上香,径直进去即可,如今寺里忙活不过来,若有怠慢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

有比丘尼拎着桶经过时注意到二人,便上前提醒一句。

魏亦明循声看过去,待那比丘尼说完话,便与吴林对视一眼,吴林明白他的意思,便笑着与比丘尼道一句:“不是上香,昨日里得了贵寺一封信,今日特意前来,是想见寺里的主持一面,与她商议些事情。”

关于印章与玉佩纹样的关系,定是问寺里的主持最为牢靠。

比丘尼听见这话,愣了片刻,思索后方道:“我记起来了,因着城内有户人家送了衣裳与被褥来,主持便写了封信送出去以表感谢...正是你们吧?阿弥陀佛,多谢二位施主。”

见她要行礼,吴林与魏亦明二人也赶忙道:“不必如此客气。”

弯腰的片刻功夫,魏亦明眼睛一扫便注意到比丘尼腰间挂着个玉佩,那玉佩的材质不佳,可上面的纹样却...

“我们主持正在寺内,您二位若是要见她,直接进去即可。”

说完话,比丘尼便含笑示意二人往前走,自己则抱着桶匆匆往另一边跑去。

“她身上的玉佩,纹样与我这一块大抵相同。”

魏亦明凑到吴林的耳边小声说道。

既是这样,便可大致猜出,魏国公当初就该是在这里取得的玉佩。

“走,进去瞧瞧,没准问过主持之后,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夏日里的热风一阵阵吹过树林,有树叶相互摩挲时“哗哗”的响声,周身是喧闹嘈杂的,可魏亦明却觉得,这一切都在逐渐变得模糊,一切都在往后倒退,倒退...直到消失不见,直到那尊佛像近在眼前,他方才缓过神来。

低头深吸口气,魏亦明转头瞥一眼屋外,又回过身环顾四周,屋里没人,吴林正向前踱步到处观望着,那佛像的背后是面墙,犹豫片刻,吴林顺着路探出身子往里问一声:“请问主持可在这里?”

里边空空荡荡。

魏亦明走到她的近处,牵住她的手也往里瞄了眼,下一瞬便看见墙边是一长排木制的牌位,样式极其老旧,有的字早已掉色让人看不清楚,可牌位上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面前还皆摆着素白的小碟子,碟子上摆放着一两样水果,像是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

一眼略过,皆是陌生的名字,魏亦明刚打算拉着吴林去别处,不经意间却瞥见有一张牌位上的字极其少,只单单写了“魏氏垣盟,夫沈氏”的字样。

脑中有一瞬空白,魏亦明眸子颤动了几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轻手轻脚地向前几步,摘了帷帽蹲下身,仔细看过那牌位上的名字,下一瞬便眼角泛红,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像是不想让那牌位瞧见自己面上的表情,喉间艰难地发出声音:“吴林...快来。”

并不需要他多说,察觉到他不对时,吴林已然快步上前,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将他轻搂住,好让他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有所依靠。

“同我说说,你瞧见什么了?”吴林有些心疼地望向他问一句。

“我母亲字垣盟,唯有她的挚友知道此事,我父亲姓沈,吴林,这好像是我母父的牌位。”

他肩膀颤着抬起头,眉眼间是温柔纯粹的笑意,有眼泪不断划过他的面颊,他自己察觉到,便忙不迭用袖子擦拭自己的脸,像是想要留给母亲与父亲一个只有笑容的自己,吴林没肯让他直接拿袖子擦,而是立即找出帕子轻轻地触过他眼尾,认真地帮他把泪痕与泪水擦个干净。

“我母亲与父亲死的时候,尸骨无存,多的遗物也没留给我,我便是连个衣冠冢也没法建,我母亲是在牢里自尽的,我父亲随她而去,我曾听闻,自尽的人在九泉之下要受惩罚,没有超度不得安生,可到底是不会有寺庙肯收留我母父的,却不想,竟然真的...”

魏亦明伸出手,像是个归家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触一下那牌位的边角,无声笑了笑。

他虽然在笑,可吴林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般,忍着心中的酸涩看向那牌位,魏亦明忽然想到些什么,面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伸手搂过吴林好让她靠得更近一些,下一瞬便迫不及待地与那牌位小声说道:“母亲,父亲,我已经有妻主了,她是我最爱的人,叫吴林,你们不用多担心我,在另一边过好你们的生活就可以,我过得很幸福,每一天都是如此。”

这是魏亦明第一次带着吴林来见他母父,吴林安静地等他说完话,方犹豫着问一句:“第一次面,我要不要说些什么,给老人家敬一柱香?”

她认真地望向魏亦明,惹得他又想扬起唇角又想掉眼泪,最终只能轻颤着睫毛,扑哧笑一声,挪开一点位置让她站在牌位的正前方:“想说什么只管说就好,只要是你说的话,我母父听了必然会很开心。”

待站定,吴林深吸一口气,停顿片刻,便很郑重地说一句:“谢谢您们能养出魏亦明这般好的孩子,还请您二位放心,他又勇敢又坚强,我与他并肩前行,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听着她说的话,魏亦明眸中是将要溢出来的温柔,如溪流般缓缓流淌,他正欲启唇说话,余光冷不丁一扫,便看到个身着朴素衣裳到的比丘尼站在佛像边,怔怔地朝这里望过来,二人视线相撞,那比丘尼上下打量过他,方笑着躬身行礼,道一句:“阿弥陀佛,等了这么多年,终是等来了。”

——

“寺里没什么好茶,还请将就着用些,来时可曾用过饭,寺里也有素斋可以吃。”

主持像是关心小辈般一一问过,伸手将两盏热茶端到桌前,抬头笑着与二人说话。

这是寺庙后院内的一间禅房,房间里干干净净,只一股浓浓的墨香弥漫期间,吴林接过茶盏道一声多谢,方低头抿一口茶。

清香扑鼻。

有风吹过院内的竹林,沙沙声让人听着便格外舒服,主持接过魏亦明的玉佩瞧一眼,方点点头道:“就是这枚,这是当年我亲自交到魏姐手里的,玉上的纹样是寺里统一刻的,这块玉被你养得很好,可见你是很珍惜它的。”

魏亦明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将玉佩挂回脖颈间,缓声道:“这是我母亲最后交到我手里的东西,我自是极其爱惜的。”

提到他母亲,主持面上有一瞬的失落,不过很快她便调整过来,仔细注视过魏亦明,方道:“你大约是对我没有印象了,我辞官的时候你才六岁,而后我出家,与魏姐皆是暗中书信往来,在外人眼里,我与你们魏国公府是再无联系,这才得以在当年保全自身,活到如今。”

“想不到,你如今就这么大了,初见时还是个小孩子,眨巴着眼睛礼貌地同我问好,如今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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