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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中熟睡,您...”
听见这话,圣上眼眸中的笑意更深几分,颔首道:“朕现下便去瞧瞧她。”
圣上要进屋,旁人便只有退后的道理,吴林与众人一道躬身往后退的片刻,便瞧见圣上突然一顿,回头用手指点了点吴林,道一句:“明日上朝,朕便会给你赏赐,旁人或许要做一年的黄门侍中才能往上走,但你这丫头太不一般,这小小职位,实在是配不上你了。”
平息国子监风波,救下小皇女,分辨出王宰相一党安插在宫内的眼线,这三桩事,每桩都极不容易,可她都做得极好。
只是封她个小小黄门侍中,她便已如此厉害,若是让她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她便会回报更多。
吴林眸中倒映着灯笼里橙色的暖光,她温声笑着行礼道:“多谢陛下,臣必不辱命。”
圣上也满意她这样的态度,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道一句:“今日你便辛苦了,左右便是一晚上的事,你去同刑部一道审问犯人,将一切记录在册,等做完这些事再出宫,或是留宿在宫内,这都可,总之,这一切你都自己看着办,朕便等着明日上朝,看你们呈递上来的奏折。”
正笑着的吴林一愣,面上虽是不显,可心里的喜悦却是立即减了好几分,甚至还生出一股焦急来。
这便是上司要她加班,可是如今这个点已是她每日归家的最晚时辰,平日里议事再迟,她都不会晚于这个点回家,今日事发突然,为了魏亦明的安全,她也没法差人回去为她捎个信,在家中尚不知情的魏亦明是会担心的,因着她曾在归家的路上出过事,如今只要是归家太晚,他都会不安。
他近来还有心事,每日里只在她面前会偶有舒展开眉眼笑着的时候,其余时间,便是一人垂头沉默着做自己的事,垂下的眸子像是幽静的潭水,有一丝惆怅弥漫在潭水中,让他好看的双眸无法再泛起动人明媚的涟漪。
她心疼他那个模样,可他如果不愿意开口说,吴林便不会逼问,只平日里多抱抱他,多为他做一些事,尽量不让他有难受或是为她担忧的时候。
但今日这个情况当真是...
她心里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可却还是要回答道:“是,臣遵旨。”
刑部众人大都比她还要不爽,刑部尚书是躺在自家小侍的床上被拉起来的,可圣上的命令她又不得不从,只逮着底下人骂骂咧咧,发泄一点心中的不爽,柏渊边与吴林走在牢里,边止不住地揉着她那底下泛青灰的眼眸,对吴林发一点牢骚:“要是宫里的侍从再迟一些来喊我,只怕是都要天亮了,我的天,夜半敲门,我还以为我犯了多大的错,有人要上门来抓我呢。”
吴林急着回家,并不想接过她的话茬,只简单“哦”了一句,抬手拿过盛水的葫芦瓢便朝牢里的二人泼去。
“哗啦!”一声,那尚在昏迷中的二人猛地惊醒过来,抬头便瞧见吴林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醒醒,刑部要审问你们了。”
刑部尚书看着她的模样都后背一凉,夸一句:“这丫头不来刑部有点可惜。”
吴林听见这话轻笑一声,随即转头道:“过奖了大人,只是二人事关重大,陛下吩咐,今夜务必从他们嘴里撬出东西来,明日以奏折的方式呈上,陛下的性子,您是该懂的,离天亮也没有几个时辰了,我们务必速战速决,赶在上朝前让他们和盘托出。”
听到吴林说事关重大,刑部尚书面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颔首道一句:“好。”便又转头看着二人道:“既是时间紧,便直接略过审问吧,立即上刑,一道道来,上到二人说老实话为止。”
可谁知道他们何时才能说老实话呢,吴林思索片刻便道:“我曾听过有大牢审讯团伙作案的犯人时,是分开审讯的,两人各自关起来,若是都老老实实说了真话,便会一齐省去皮肉之苦,若是其中有一人说了真话,而另一方不肯,不肯的那一方便要将一百多道刑罚悉数受过,若是两方供词不一样,那两方便一起将牢里的刑罚尝个遍,直到两间房里的犯人说出的话一摸一样了,一场审讯才算结束。”
这样的审问极其考验人性,谁都不会知道另一间房的同伙会不会说出真话,也不清楚二人的供词是否一样,心中的煎熬比身体要经历得更多,为了防止自己受太多皮肉之苦,犯人往往会早早地把真话全部说出来,根本就不敢讲一句假话,只有极个别意志坚定者会忍着不说,但吴林垂眸望着这瑟瑟发抖的二人,便不觉得他们是意志坚定者。
刑部尚书听见这话,退后一步小声对柏渊讲一句:“你朋友,当真是个活阎王。”
柏渊却没怎么害怕,道一句:“审问嘛,就是要够狠,够聪明。”
三十几岁的刑部尚书有些敬佩地看一眼吴林,点头表示赞同。
平日里一场审问往往要两三个时辰,而今日半个时辰也不到,这二人便悉数招供,待对过证词,发觉一摸一样后,大家终是兴奋起来。
她们逮住了礼部尚书这条大鱼。
要知道,礼部尚书在王宰相一党中的地位可是仅在王相之下,抓住她治罪,毫无疑问是对王相一党的重击。
且礼部多年来为王相一党的地盘,如今,却是要易主,再度回归到圣上的手里。
刑部尚书眼中燃起一点火焰,拍案道一声:
“快,回禀陛下,得令后速速包围礼部尚书,连夜将其捉拿!”
大牢外是漆黑一片的夜。
审问完犯人,吴林的差事便算是完成了,此刻早已过了子时,吴林拖着疲倦的身躯匆匆忙忙赶出宫门,翰林院的马车早走了,她便借刑部的马车归家,一路疾驰,也不顾是否颠簸,她心中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速速归家。
子时的街道上起了雾,冷得如同一个天然冰窖,天寒地冻的时候,吴林拉开马车的帘子往外一瞥,恍然发觉,下雪了。
雪花漫天飞舞,落在街上的每一处角落,吴林心中的焦急早不是丁点雪花便能熄灭的,她刚准备合上车厢上的窗帘,余光一瞥的功夫,便瞧见有人提着灯笼走在街上。
那人穿着厚厚的冬衣,一头墨发上落了雪,可他也并未在意,只是四处寻着些什么,连雪花打湿了他的衣裳都浑不在意,也不找处地方避一避。
吴林心头一酸,低声对车夫喊道:“停车,您就把我放在此处即可,我家离这不远,我能自己回去。”
马车在转角停了下来,吴林一下车,没走几步便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夜里视线不清,魏亦明觉得有些恍惚,以为那是自己的幻想,正垂眸擦拭掉睫毛上的雪花的片刻,便听见对面奔跑而来的脚步声,下一瞬便是有人环抱住了他。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