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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

低头瞄一眼自己的衣服,见身上倒也没有很多灰,还算得体,吴林这才将门拉开一个小口,客客气气地笑着望向老人道:“辛苦您了,我就是主人,把信给我就好。”

老人抬头打量她一小会,这才肯将东西交到她手里,边交还边说:“东西挺沉,你可当心着些。”

听见这话吴林倒是一愣,低头的功夫手上便又多了个灰色的大布袋,她一眼便认出,这是她收拾好的行囊,除去干粮外,里头还有一百多文钱,应季的衣物与她平日里复习所需的书本。

冯老先生心细,竟然还帮她把这些都寄来了。

吴林笑着同老人再次道谢,随即将门再度关紧,从里头上好门拴后方才拎着那行囊往堂屋内走,边走边将行囊内的信抽出来,撕开信封仔细阅览其中的内容。

这一个信封内包含着两封信,一张是老先生写的,一张是李琴县令写的,通篇读完,便告诉了吴林几件事,第一,事发突然,众人皆以为她是自行离开,证据确凿,从路引与出城的记录来看,对方是有备而来;第二,让吴林出城的路引到底是谁办的,李琴也查不到,她甚至亲自前往省城与学宫一并调查此事,仍旧是一无所获。

乍一看,似乎这便是个死胡同。

吴林的脚步一顿,停在院内沉思半晌,正愣神的功夫,头上却多了条冰凉的帕子擦拭她额前的汗珠,她抬眸瞧一眼面前的人,方道一句:“老先生她们来信了,那日抓我走的人,并未能查到,路引不是在本地办的,她们丝毫没有线索。”

魏亦明听见这话一怔,随即微微皱眉,低头瞄一眼她手中的信,拿过去细读起来,边拉着她回屋,边缓声说道:

“路引只可在官府办理,李大人查不到记录,可能并非是毫无线索,而是...”

“而是办不到。”

这是李琴这个品阶所无法查到的东西,毕竟她能管理的只有本县城官府,去往省城官府,那里也肯配合她办事,可再往上的地方,她就压根管不了了。

李琴能查遍的地方悉数查过了,吴林才肯完全确认下来,自己先前的猜想大约是正确的。

有人在别处为吴林办了路引,做成此事往往要本人或是亲属带上户籍前往才可行得通,抓吴林的人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此人官阶不低,必是要自省城再往上的官员,才可做出这样的事,事后还了无痕迹。

“我原来有两种猜测,一,我在省城考上亚元,结了仇家,可后来我一打听,乡试前十只有我一人出了这事,连第一都还安然无恙地待在家里,故而这样的猜测不合理,二,有恰巧认识我的高官,出于某种目的想要除掉我,魏亦明,你要知道,我唯一遇见的高官便是...”

吴林坐下倒了一杯水,边喝边同魏亦明解释。

毫无线索,才能证明对方地位极高,这样厉害的人,吴林又见过几个呢,又哪里谈得上得罪这些人?

从牙牙将她拍醒的那一刻,从她睁眼起,这件事便是彻底纸包不住火,对方确实计划周密,但唯一没做好的事,便是没能杀死她,故而这一切详细缜密的计划都顿时变为一条藤蔓,只待她顺藤摸瓜。

“你想说的是周启,对么,不用刻意停顿下来,除你之外,我是谁都不会全信的,你怀疑她,直接同我说就好。”

魏亦明坐在她边上,边从那寄来的行囊中抽出她的衣物叠好,边轻声说完她想说的话。

周启和她无冤无仇,若不是因为她夫郎是魏亦明,那二人只怕还互相不认识,到底因何要如此对待吴林,要让她连夜出城,魏亦明心中已然有数。

他说话说到最后一句语调略低,话毕便抿唇不再言语,只默默地收拾着吴林的衣物,好半晌才倒吸一口气,转身抱住吴林,垂眸小声道一句:“对不起,连累到你了。”

吴林望他一眼,抬手摸一下他的头发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如今最要紧的,该是从此以后提防着她家,她费尽心机想要把我杀死,为的大约是让你和她走,她有什么非要你走不可的理由,日后我们还是要好好查查,又或者,你自己清楚这之中的缘由么,你身上,有什么她一定要带走的东西?”

提到此事,魏亦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抓起吴林的手叫她隔着衣物摸向了脖颈上的玉佩,半刻后才道:“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便是这枚玉佩,母亲临死前多日滴水不进,嗓子早已哑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趁狱卒不备,将这枚玉佩塞给我了,除此之外,再无遗物。”

吴林伸手摩挲着那玉佩,一时也想不到什么东西,只能垂眸问道:“那这枚玉佩,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又或是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研究了很多年,这只是块成色不错的玉罢了,她若是为母亲的遗物而来,那只怕要失望而归,不过,她这样暗下狠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倒是叫我怀疑起来,她们家,当真像我幼时所看的那样好么?”

说话间他紧抱住吴林,眸色些许冰冷地望着那封信,可落在吴林脸颊上的吻却是依旧温柔。

吴林叹口气,将信放回桌上,算一算时辰道:“如今会试就在眼前,我们什么都急不得,只是如今她与她母亲也该是进京了,我们不得不提防着,待会晚上用过饭,我与你商讨完对策,咱们再各自回房歇息。”

前面的话魏亦明字是认同,只最后一句叫他皱眉,十分不满地纠正她道:“什么各自回房,我们睡一屋。”

吴林眼皮也不抬地收拾着冯老先生的书本,道一句:“我夜里学习到子时,耽误你休息。”

正是会试前冲刺的时候,孰轻孰重,她怎么可能心里不清楚。

一句学习便叫魏亦明没话说,他也反驳不了什么,可仍是不服气,收屋子时照旧把吴林一大半的衣物悉数收到他那屋的柜子里,见吴林发现了,才心虚地颤着睫毛道一句:“你也不是一直考试,考完总要睡一床,到那时搬东西岂不麻烦,我提前做好这事,还帮你省了不少力。”

对于他的这些小心思,吴林如今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她倒也没有反驳,只笑笑一带而过,这入京后半段路上她可都没再找到机会在客栈开两间房,每日夜里她都觉得自己像根柱子,魏亦明像蛇一般缠抱着她,叫她一晚上都动弹不得。

她要考试了,必须得叫他这热情暂且收一收,她可不想在贡院里像根柱子般呆坐七日。

然而这热情一收,便是一整个月,在巷子里皆是落叶的时候,吴林于天蒙蒙亮便洗漱好,换上干净的衣裳,提起早早准备好的考篮,一路朝北走,走到天光大亮街上行人众多时,方来到贡院门口,因着这是在皇城脚下,此处的贡院最为气派,地方也比省城内的更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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