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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躺了。
他要离开,离开这个村庄,离开这里。
这里的人们,生活本是很宁静祥和的,是他惹人厌恶,搅合了这里的生活。
卖身契。。。他不打算偷出来。
吴林曾为魏国公府说过几句公道话,她还救了他,带他来看郎中,她平日里虽是冷漠,可人却不坏。
他不会让这样的人吃亏的,他想,自己可以远离这里,再找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默默地赚钱,攒够了就再回来还她,到那时,再把卖身契拿回来。
他也会关心一下县衙里的情况,若是听到有人要来查,他也会赶回来,向小卒证明,吴林是有夫郎的。
他不会让吴林吃亏的,如今,他只是想走罢了,这里没人喜欢他,他想换处地方生活。
魏亦明颇为艰难地扶着腰腹,光是走至衣架边这一小段路,便已让他额上留下不少细密的汗珠,魏亦明靠在架子边,也顾不上休息,咬着牙抬手将那外衣扯下来,随即往自己身上一披。
他长吁一口气,垂眸为自己理好了衣领。
屋外突然是一阵焦急的脚步声,魏亦明听见,顿时一怔,他以为是吴林回来了,一时有些慌张,可他走到衣架前便已是精疲力竭,此刻要想迅速脱下外套躺回床上,是全然不可能的。
他又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了,一时之间又生出些绝望来,靠着那衣架往下滑,一时脱力,坐在了地上,双眸望着那门口不语。
脚步声渐近,可下一瞬,进来的却是个神情焦急的中年女子,她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浑身一股子浓重的药味,魏亦明一瞧便猜到,这是为他医治的郎中。
“大夫。。。您。。。”
魏亦明不知郎中突然进来是为的什么,口中小声呢喃着,抬头问她。
郎中见他坐在地上,先是一震,随即啧了一声,便赶紧过来,将他搀扶起来。
“你是听见我们在前院忙活的声音,才自己起身穿衣,准备把这床挪出来给她人用的么?这,这真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只一夜的功夫,便又来一位重伤在身的病人需要在我这卧床救治,这,还好,你如今烧退了,只要按时擦药服药,不出半个月便能痊愈,你先在一旁坐会,等你妻主从学堂回来了,便让她把你扶回家里去。”
郎中自顾自地念叨完,便赶忙挪把椅子来,扶着魏亦明坐下,随后一转头便往屋外奔去。
听见郎中这么一番说辞,魏亦明倒也不好立即就走,只能垂头坐在那里,等着郎中忙起别的病人,彻底不管他了,再速速离开。
屋外一阵喧闹声,伴随着个女人“哎呦,哎呦,我快死了!”的叫喊,不一会儿,郎中和一位老夫郎便架着个鼻青脸肿的女子走了进来。
瞧见是个伤成这样的女子,魏亦明倒也没说话,只略微扫了一眼便转过头去,谁想到那女子的反应倒是挺大,大叫了声,不敢置信地看向魏亦明。
“竟是你!你怎么在这!吴林呢?吴林不会就在屋里头吧?你,你怎么就醒了!你看你根本就没事!可恶的吴林,可恶的吴林!”
那女子死死地瞪着魏亦明,大吼大叫起来,两条腿使劲乱蹬,也不知是扯到了她哪一处伤口,下一刻她便又痛得嗷嗷直叫唤。
魏亦明先是一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女子到底在说什么,他转头仔细端详了下这女子的脸,才从眉眼间依稀认出来,这人是张令!
她伤得似乎比魏亦明还重,脸肿得老高,两只眼睛,一只青,一只紫,鼻子下有血干涸过后留下的印记,整个人惨不忍睹。
这时他也才发现,一旁搀扶着她的,是那绣品老板,只是那绣品老板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岁一样,苦着个脸,扶着自家女儿,心疼不已的模样。
“大夫,她这是。。。”
魏亦明抬手指了指嗷嗷直叫的张令,开口问道。
郎中一抹额上的汗,赶忙说一句:“她昨天被人打了,原以为一晚上过去会好些,谁知道,一晚上过去更严重了,现下才来治呢。”
魏亦明抿唇不语,垂眸别过头去,他似是猜到了什么,可仍是有些不敢置信,袖间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膝盖前的衣服,一点也不敢松开。
那绣品老板也瞧见了魏亦明,他眼里喷火,刚想骂什么,忽然又是一阵发抖,微微颤颤半天不敢说话,指着魏亦明,牙齿却是直打颤。
“你。。。你。。。你当真是嫁了个好妻主!”
半晌过去,那绣品老板气歪了半边脸,只憋出这一句话来。
第十六章
今日学堂放的迟,直到堂里大半书生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冯老先生方才肯放了大家伙回去用饭歇息。
饶是如此艰苦,也不敢有人抱怨一句,原因无它,距离县试,如今只有不到十天的功夫,一眨眼,这短短数日就是要过去的。
冯老先生如今对吴林在课上的表现已是越来越满意,有意想栽培她一下,见她出门,还不忘往她书袋里多塞本书。
“这本书,是从前一位朝廷大官所写,后来出了些事,就被悉数烧了,可我瞧着她解释的经文却是很好,私心藏了本,你带回家,把内容皆抄下来背诵,再把书还给我便是。”
冯老先生悄声说着话,还不忘拍拍吴林的书袋以做提醒。
吴林知晓这是先生看重她,不作推辞,再三承诺会尽快将书归还,方才带着书离开学堂。
学堂外是斜阳半垂于山际之间,田野里早已没有人在耕种,屋顶有袅袅炊烟,一阵风过便飘到天上散开,消失不见。
但吴林还不打算回家,她另有地方要去。
郎中正在屋里忙得四脚朝天,便听见屋外是一阵脚步声,她抬头望一眼,瞥见是另一位病人的妻主来了,这才松口气,放下手里的银针就疾步走出来迎她。
“终于来了,我有事想同你说呢!今日不巧,又来一位病人,她昨晚一夜未经过医治,如今情况更严重些,需要躺在我这医治几日,你知道,我这也就多空出一张床来,实在住不下两位病人,正好,我瞧你夫郎也已经退了烧,你便带上药,扶着他回家好生养着吧。”
吴林还未看清屋里的状况,一踏入门内就被郎中拉住,侧耳听完这一番话,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魏亦明今早刚醒,状况还不算太好,自然还是在郎中这多呆上几日较为稳妥,平心而论,吴林是不想同意郎中这番安排的。
可如今躺在床上的那位伤者的哀嚎声,她人在院外便能听得一清二楚,知晓这人确实如郎中所言,伤得极重,便也能明白此刻郎中的难处,不好再开口多提些什么。
她随意一点头,应下了郎中说的话,随即掠过她,在屋中一扫,便瞧见了魏亦明正斜坐在衣架旁,头倚在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