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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亦明!魏亦明!你还醒着吗?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大声的呼喊也无法让魏亦明失神的双眼恢复一点神采。

魏亦明觉得,其实他身上一点也不痛。

毕竟也不是没有挨过打。

他只是不理解而已,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现在也会挨打。

明明他离开歌舞坊了,他也不唱戏不卑躬屈膝了,他的卖身契也只在吴林身上,为什么旁人还是可以,这样轻易的朝他伸出巴掌呢?就像上次的方夫郎一样,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他打不过这样身强力壮的女人,而且他是奴籍,不可以打民,他只能在地上默默承受如雨点落下的拳头。

唯一能做的,让他还觉得自己有点做人的尊严的事,便是不掉一滴泪,不痛呼求饶一声。

终于听见呼喊声,魏亦明缓缓地抬眼,迟钝半晌,才发现眼前的是吴林。

吴林在同他说些什么,可他没有听懂,吴林边说话还边朝他伸出手来,他眨眨眼,才明白吴林是想将他扶起来。

魏亦明有些艰难地伸出颤抖着的手,只是还未碰到吴林的手掌,他却忽然又停了下来,迅速将手往后一缩。

这一缩,叫吴林一怔,她望向魏亦明,刚想开口提醒他,却见魏亦明自己两手撑地,皱着眉吃力地坐了起来。

“你自己行动不便,我来扶你去大夫那。”吴林冷静地判断了下魏亦明身上的伤到底该有多严重,随后立刻伸出双手,想要扶住魏亦明的手臂,却不想魏亦明低着头,瞧也不瞧,就推开了她伸出来的手。

魏亦明抬头深吸了口气,转头望一眼在旁蹲着的吴林。

“我也不需要别人同情我。”

他声音轻轻的,有些沙哑,虽是拒绝,却并无半分平日里的讥讽之意。

吴林不觉得她自己是在同情魏亦明,可到底也没有再伸出手,而是由着他这般吃力地爬起,目送着他手掌捂着腰腹,垂着头一步一个踉跄,缓缓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吴林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凑热闹的人见状,觉得没劲,倒也纷纷散去,张令看到吴林这副不言不语的模样,倒觉得颇爽,报复完吴林,她已然是浑身舒畅。

“张令。”

吴林忽然开口喊住她。

张令不以为意地笑笑,转过头来。

“嘭——!”一声闷响。

张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鼻子撞上什么硬物,痛得她眼睛直发酸,鼻腔里一股热流涌出。

她痛呼几声,伸出手一摸,却不想看见殷红几个点!

她流鼻血了!

第十四章

何止是流鼻血?张令眼前一黑,好半会恢复视线,也只能看到白花花一片星星。

吴林是很瘦弱,可她到底是个女人。

一个女尊国的女人。

这一拳下去,没把张令鼻梁骨打断,也能让她鼻子痛上几天几夜。

她没想到吴林会打人,毕竟吴林此前可对她都是从未理睬,张令愣了好一会,才愤怒起来,眨眨眼瞪向吴林:“你敢打我?我是你同窗,你打我,不怕冯老先生将你逐出去?”

吴林面无表情,松一松手腕道:“你都想通过我夫郎来打我的脸了,我给你几拳也不过分。”

今日之后,冯老先生该收回她的评价了,收回那句人淡如菊。

她从来都并不是人淡如菊,不过是觉得这人只是嘴上谩骂,未曾伤及她的利益,不会让她少一块肉少一文钱,所以不甚在意。

是她纵容了这样的小人,今日就由她来教训。

听到“几拳”这两个字,张令一惊,往后退两步,还不忘伸出拳头。

“你方才是偷袭,若是正面对打,你以为你能打过我?吴林,你自己不看看你这小身板,你还。。。”

“我劝你还是乖乖挨打得好,我打你,那是为自家夫郎出气,师出有名,你要是打回来,我们俩就是聚众斗殴,我朝规定,百姓不可在街上打架,若是打了,遭人检举,就要在牢里蹲上几日,蹲大牢,县衙是要记录的,有记录者皆不能科举,你若还想考县试,就给我老老实实挨着。”

说着话,吴林趁其愣神,便又是一拳,直接往她的腹部撞去。

张令一个吃痛,脸色顿时煞白,吴林那一拳松下来,她便跪在地上,痛得打滚叫唤。

她那鼻血还没有止住,滚了一会便满脸是血,方才凑热闹的人瞧见又是一场打架,便又凑上来围观,有人认识吴林,瞧见她将张令打成这副模样,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置信。

这还是那个见人就绕道走的吴林吗?

这丫头,怎么竟一下子变得这么可怕,这么陌生?

张令缓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骂道:“吴林,你不要命了!你若是把我打死了,你也别想考试,你就等着。。。”

“放心。”

吴林打断她,一笑了之。

“我不像你,我下手是知道轻重的,保准你死不了。”

张令呼吸一滞。

吴林想到魏亦明眼底的一片青紫,便将目光投至张令的眼下。

张令瞧见她看向自己的脸,也不敢还手,只吓得连忙用手捂住眼睛,不过吴林那一掌还未落下来,便有人哭喊着跑过来。

“不要打!别打我女儿!你要打,就打我罢!”

那是个村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一个男人家,不敢上前去和身为女人的吴林作对,故而只敢在一旁哭喊。

见这村夫哭成这样,旁边凑热闹的也忍不住上来劝两句。

“打都打过了,丫头,便算了吧,张令这丫头是她爹一件件卖绣品,辛苦拉扯大的,好不容易读书这么优秀,要是给打死了,岂不是。。。”

猛然抓住重点,吴林神色变得颇为奇怪,冷笑一声道:“她爹是卖绣品的?”

她来时,只看见张令,因而还以为,是张令碰巧在街上遇到的魏亦明,与昨日说到的,那个不喜欢他的绣品老板毫无关系。

原来如此,他昨日碰到的,就该是张令的爹。

这老板不喜欢他,也不是他讲的嫉妒,而是因为她。

可他为什么不和她讲真话呢?如果讲了真话,她万万不会叫他再冒险,来这里卖绣品。

吴林转过头来,当着张令她爹的面,又朝着张令的门面挥出一拳。

张令她爹给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瘫坐在地上,哇哇直哭。

一拳又一拳,吴林打到累了,低头看着已然被打得泣不成声,嗷嗷叫唤的张令,方才停手。

“你挨打了竟然还要哭成这样,当真是连一个男人都不如。”

吴林丢下这句话,便转而朝那绣品老板走去,张令一瞧,怕得瞳孔直缩,可她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阻止,只能扯着嘶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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