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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和不安。

“我送他去医院。”哈利赶在特里劳尼再一次开口前说道。

“不，亲爱的，”特里劳尼说道，“他是受了我教室里的超视感应的影响。如果你们现在走开，就看不到你们从来没见过的——”

“他只是头疼！”哈利厌烦地挡住特里劳尼，一把拽起纳威往教室门外走去。特里劳尼满脸沮丧，像是被夺走了一顿丰盛的宴席。哈利一路拉着纳威走下北塔楼的活梯，而后在一个靠近窗台的角落里停下了脚步，好让纳威可以靠着墙壁缓和一下。

“谢谢你，哈利。”纳威一边揉着火辣辣的伤疤，一边说道。

哈利不由得一怔，看着好友面色苍白的模样，他愧疚地静默着。他无法不去想，纳威原本压根不需要经历这些，如果历史没有被改变的话——

“你需要去找邓布利多。”哈利建议道。

“我奶奶也这么说，暑假的时候，我的伤疤也疼过。”纳威小声咕哝着，“我能看见一些很逼真的画面，像梦一样，但我觉得它们是真实发生的，我看见了虫尾巴……”他压低了声音。

哈利能感觉到对方给予的信任，但他按住了纳威的后背，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只是道，“去找邓布利多吧。”

目送纳威往校长办公室走去，哈利站在原地怔怔地盯着手腕上的发带。他由衷地希望德拉科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说服他，让他接受现在所发生的的一切，并让所有恢复原样，让他回到他们的未来里。

下课铃声响起，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从魔咒课的教室里三三两两地走出，哈利站在高高的楼梯上注视着他们。德拉科被潘西和布莱斯等人包围着，四目相触的瞬间，哈利迅速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转身往楼上走去。

德拉科顿了顿脚步，浅色的眼瞳中流露出几分诧异，但随即他了然地、黯然地低下了头。

“你们又吵架了？”布莱斯忍不住问道，“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波特来我们的宿舍了。”

“他是一个格兰芬多。”德拉科指出。

“但你们从来不顾及这些，不是吗？”布莱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埋怨。德拉科自顾自地往前走着，没有回答。

晚上，纳威回到格兰芬多宿舍以后，把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冥想盆中见到的回忆告诉了他们，当然——之前巴蒂·克劳奇晕倒一事，他也知无不言地转述给了他们听。四人聚在公共休息室里讨论着这些事，直到深夜，大部分的时候，哈利都只是在旁听着，保证他们的话题与他的回忆没有太大的偏差。

可老实说，哈利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在哪里。难道他真的又要眼睁睁地再一次看着伏地魔复活吗？难道他要任由这些事情发生吗？德拉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缠绕着他，可答案却毫无头绪。

伴随第三个项目的临近，哈利开始陪纳威练习一些魔咒，同时他还得请赫敏帮他复习一些课程，他可从来没有参加过四年级的考试。而且坦白说，就算参加过，二十年过去，早就没什么残留在他的脑海中了。

终于，六月二十四日，第三个项目开始的那一天。

早上，麦格教授便让勇士们吃完早餐到礼堂旁边的会议室集合，与前来参观决赛的亲属见面，而哈利则和罗恩、赫敏一起参加了期末考试。

中午时分，纳威才带着他的奶奶奥古斯塔·隆巴顿和他的叔叔阿尔及·隆巴顿来到礼堂，与哈利等人汇合。如果说有什么能够慰藉哈利此刻的愧疚感的话，那便是即使艾丽斯和弗兰克不在身边，纳威依然能在奶奶和关心他的家族成员身边长大。

奥古斯塔对待哈利十分热情，她总是唠叨着，希望纳威能像哈利一样有骨气，她始终觉得自己的孙子有些优柔寡断，更别提糟糕的记忆力和姗姗开窍的魔法天赋。而在新的时间线上，早早接触魔法的哈利在进入霍格沃茨前就已经从詹姆和西里斯那儿学会了几道小咒语。

下午考试的时候，哈利总忍不住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发带。尽管他相信纸鹤上所指的一定是今天，但他不确定门钥匙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启动。也许是比赛开始前，或是勇士们进入迷宫的那一刻，当然——也有可能他会和纳威同时被传送到墓地。

哈利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因为他的冬青木魔杖，纳威需要它才能抵御伏地魔的咒语。正如他对德拉科说过的，无论“朱利安·德斯蒙德”在1980年改变历史的目的是什么，但在之后的十五年里，他都在竭力保持着原有时间线的发展——一条可以战胜伏地魔的时间线。

傍晚，所有的考试全部结束。用餐前，哈利在门厅逗留了一会儿，让罗恩、赫敏先去找纳威。紧接着，斯莱特林们从地窖走上来，鱼贯而入，哈利一眼就捕捉到了人群中的金发斯莱特林。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相继绕道走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哈利推开空无一人的魔法史教室，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德拉科就走了进来。

“你在生我的气吗？”金发的斯莱特林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哈利被他的问题弄得猝不及防，“当然没有。”他矢口否认，却又难掩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根本不愿多看我一眼，不是吗？”德拉科如实说道。

哈利静默了好一会儿，他靠坐到一张桌边。德拉科站在他的跟前，垂在腿边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又再次松开。片刻，哈利似是承认地吁出一口气，“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纳威，”他诚实地说道，“他不该经历这些。”

“难道你就该承受吗，救世之星？”德拉科难掩讽刺的语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抬起头来，注视自己的伴侣，“但我承受了，我不希望别人再经历相同的事。”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又懊恼地去抓自己的头发，“我很抱歉，德拉科，真的，我不该那么对你。”

德拉科没有争辩，他已经无法否认自己没有做过这一切了，即使现在的他没有丝毫的记忆，但是——他其实是可以想象的，甚至，如果他自己的假设正确，那么他恐怕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今天就会有答案了。”德拉科安慰地拥抱了一下对方，环在后肩上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

“说到这个……”哈利微微推了推他的胸膛，好让自己能看向他，“我需要你帮忙，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传送走。之前西里斯说会和我爸爸一起来看比赛，他们也许会伪装成阿尼马格斯，也有可能来找我……”

“我会帮你打圆场的。”德拉科了然地接过他的话茬，不禁笑了笑，“他们肯定会去格兰芬多找你，到时候就说你在斯莱特林和我约会。”

哈利干笑两声，“你会把我爸爸气死的，不，他可能会觉得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