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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够面前冒着热气的红茶,闻言停在了半空,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钰晚。

“我一直搞不懂你,”林钰晚身子往前倾了倾,“我想要林家,你想要林家人完蛋,难道我在你那不算林家人吗?”

“还是林褚,你打算最后再解决我呢?”

落地窗外的积雪根本存不了多久,因为太阳太大,光太烈,连最隐秘角落里的冰雪都只能化作一滩肮脏的泥水。

“怎么会?”林褚表情很真诚,“我说了,我很喜欢你这个侄子。”

“哦?那你能对你喜欢的侄子说点真话吗?”

林褚慷慨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让林钰晚问。

“你对陈嘉乐做了什么?”

林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沾了口红的茶杯口,慢悠悠地抬眼:

“怎么?你问他他没告诉你?”

不等林钰晚回话,林褚接着自言自语:

“陈嘉乐?这名字可真不怎么样。”

林钰晚一直看着她,目光极具压迫感。林褚收回手,回望过去:

“我杀了他父亲,替重风顶罪。”

滴答,滴答。

一旁香薰机器的水滴声格外清脆醉人,馥郁的花香似有若无地出没在鼻息间。林褚的目光一直锁在林钰晚脸上,可惜过了快五分钟林钰晚的面色变都没变,就像看了一幕乏善可陈的戏。

“哦,”林钰晚淡淡道,“这样。”

“你心疼了。”

林褚用的是陈述句,对面林钰晚扬了扬下巴,视线压了她半头:

“心疼谁?你儿子?”

“对,你弟弟过得的确不好。”

这样诡异的话接话在林褚和林钰晚相处时时常发生,他们就像两条同样携有剧毒的蛇,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毒液,只等着对方比自己先倒下。

林褚不再看林钰晚,而是偏过头看着外头地上的雪水:

“不过我倒是真心疼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学生,天赋又那么高。”

“你也配谈心疼吗?”

“怎么不配?”林褚对着外头枯败的景色笑了笑,“我希望你离他远点,这还不够心疼他吗?”

那一瞬间林钰晚想起了几天前某个夜晚,陈嘉乐面色铁青地进入他,林钰晚从没见过他那副神情,看上去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怒意压过了悲伤。

“真的,林钰晚,你就不能离他远点吗?”

黑色的商务车疾驰在夜色里,林钰晚坐在后头揉着眉心。这些日子他都一个人住在外面,为了方便和林褚见面。与此同时失眠症也再度袭来,他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好梦。

“今晚去?”

黑鹰从后视镜里偷偷瞟了一眼林钰晚的疲态,他知道林钰晚最近在筹划着什么,但他一句都不敢过问。

“去杏林苑。”

自刻CD无休止在车内播放着,黑鹰最近自己开车出去也喜欢听这个,他还问过林钰晚这些曲子都是谁写的,他想买回去收藏。林钰晚那时只是望着窗外斑斓的光景,一个字都没有回给他。

“陈嘉乐妈妈的手术怎么样了?”

黑鹰都快被车内的低气压憋出内伤了,林钰晚才终于愿意再开口。

“骨髓移植嘛,不是一般手术。说的是后天输注干细胞,还要再等植活。”

林钰晚嗯了一声,单手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你睡一会儿?我把音乐关了。”

“开着。”

—— Count on your main, wildfire, can't handle your flame

就你本人而言,滔天野火也覆盖不了你的火焰

—— I'm your dog, ears perk up at the sound of your name

我愿做你的爱犬,只有听见你的名字耳朵才会竖立

陈嘉乐不懂英语的,林钰晚知道。他顶多是把曲子卖给了国外那些制作人,但是没有什么旋律比此刻萦绕在耳边的要更贴合这样浓烈的歌词。

美丽的情诗回荡在封闭的车厢内,林钰晚终于坠入了难得深沉的睡眠。

车身两边的道路逐渐变得破败,富贵向来都靠贫穷衬托,与他们紧挨着的晚间运行的货车突然发出尖锐的喇叭声,本在树旁休憩的流浪狗都大叫着飞奔远离。

林钰晚在这一刻缓缓睁开双眼,强光袭来的不适感让他偏了偏头,黑鹰的说话声夹杂着愤怒:

“草,陈嘉乐那小子在干嘛?”

林钰晚应声向外望,街道另一边陈嘉乐和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面对面站着,女人的一只手就要摸到他脸上去了。

“嘉钥,你好久没去我那儿了。”

陈嘉乐本想挥开女人的胳膊,突然被一阵汽笛声吸引了注意,货车的大灯相当刺眼,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林钰晚的车。

于是他做了这辈子最愚蠢、最幼稚、最丢人和下作的举动。陈嘉乐弯下腰把脸贴在女人面前,同时一只手搂过女人的腰,从林钰晚那个方向望过来,他们就像一对亲密交吻的恋人。

用不相干的人来引起心上人的注意,实属世界上最无赖的行为。

陈嘉乐的动作把面前的女人弄得面色一红,她象征性推了推,语气柔软:

“哎呀,别在这。”

下一秒,陈嘉乐嘴唇靠近女人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做了,别来找我了。”

手放开的那一刹那,女人的面色瞬间变了,她瞪着陈嘉乐,陈嘉乐却大大方方地看着她笑:

“姐姐,谢谢你记挂我。”

女人这才松了表情,她拿正了昂贵的包,一只手拉开了两座跑车的车门,想了想还是说了句:

“有困难还可以来找我。”

说罢扬长而去,跑车车灯就像猎豹的眼睛,明亮凶悍,不带一丝留恋。

女人离开以后,陈嘉乐看见了道路尽头站着的林钰晚。

怎么说呢,陈嘉乐觉得就算他面前站着一万个美若天仙的人,他还是能看见毫无光亮的角落里的林钰晚。不是因为林钰晚相貌出众,是因为他看不见别人。

十二月的晚风是杀人的尖刀,林钰晚的鼻尖很快就浮红了,可他的面色却比这阵阴风更冷。

陈嘉乐穿得很单薄,他不怕冷,陈羽说他是行走的火炉,冬天天天把手往陈嘉乐衣服口袋里揣。

路边待修的灯柱发出忽明忽暗的灯光,林钰晚走向陈嘉乐,几十米的距离,他走得很稳很慢,最后直直停在陈嘉乐跟前。

陈嘉乐低头,他看见了林钰晚微动的瞳仁。

——啪

算算陈嘉乐倒是相当久没挨过林钰晚巴掌了。林钰晚起先打他是因为陈嘉乐玩弄他畸形的性器官,他接受不了,后来渐渐从性事中得了趣就随陈嘉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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