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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少不了暗示,到最后南知只好随口答应了他们见一面的提议,想着到时找个理由推脱了便是。

这才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电视。

等天暗了她才起身离开。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都没将医院配来的药拎上去,就丢在车里,这会儿才就着矿泉水咽了两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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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浓云密布,黑压压的,像是又要下雨。

也扯着南知的情绪往下跌了几分。

开车回公寓楼下,她接到凤佳的电话:“喂。”

“滋滋,干嘛呢?”

凤佳的声调跳跃,看来是从短暂的失恋中走出来了,连带她心情也好了不少,笑了声:“刚从我爸妈那回来,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荔枝说明天有个班聚,问我你愿不愿意来。”

他们高中班级关系不错,每次年末都会有班聚,大家一块儿出来唠唠嗑。

南知:“她知道我回国了啊?”

“我不是发过朋友圈嘛,挺多人都知道了,只不过你后来换了电话号码,大家才没法跟你联系的。”凤佳说,“那你去吗?”

她还在犹豫,凤佳补充:“你放心,顾屿深不会去的,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来过。”

顾屿深。

南知忽然想起前天半夜接到的那个无人应答的电话。

会是他吗?

可她换了电话号码。

应该不会是他。

她低头任思绪随意飘散,忽然余光捕捉到一人,她脚步一顿,攥紧了手里的药盒袋子。

凤佳没听到回应:“南知?”

她回神,“嗯”一声。

“你陪我一块儿去吧,我看你天天窝在舞团里可不行,姐姐带你出去找乐子。”

南知笑了声:“好啊。”

等挂了电话,她再看去的时候,那个身影早已经不见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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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深站在一盏熄灭的路灯下,看着南知走进公寓,手里提了一袋药,袋子上是市医院的标志。

他自嘲弯唇,黑睫虚阖而下,提起手里那一袋膏药贴和消炎药,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昨天在酒会就看出她腰不舒服,南知从小就练芭蕾舞,高中时就经常出去比赛,顾屿深自然清楚她有腰伤。

本来懒得再管她,但还是忍不住去药店买了她以前的常备药,在她公寓楼下等她。

以前她总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这种事他都得多留心。

可原来现在她已经能够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自从得知她回来后,顾屿深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矛盾,既不想看她过得太好,可又怕她着凉、怕她病痛。

腆着脸凑上前,还不被人待见。

他靠在灯柱上抽烟,直到身后响起两声车喇叭。

周越从车窗探出头,故意往人心上戳刀子:“这儿是我们南大舞蹈家住的地方吧?”

顾屿深也没半点儿被人看穿的窘迫,依旧原样,手拢着风点上烟:“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去了你公司一趟。”

顾屿深便明白了,之前让助理查过南知的信息。

助理知道他跟周越的关系,口无遮拦了。

他享受烟草带来的松懈感,浑声道:“明儿就让他滚蛋。”

周越笑了:“还以为你以前疯是因为年轻,没想到现在都顾总了碰上她还这么沉不住气啊。”

顾屿深手指修长,夹着烟,混着夜色,懒懒的,格外吸睛。

周越似真似假的玩笑:“所以说,早知道得栽,你当初干嘛这么对人家?”

男人拿烟的手停顿了下。

他到这时才终于显出点倦意,风将他单薄的衬衣吹得向后鼓,而他好像一直踽踽独行在漆黑的漫漫长路。

南知是他整个漫漫无边的黑暗年少中,唯一那个提灯的人。

是他亲手熄灭了那一盏灯。

作者有话说:

放心,不虐。

看不出来吧,其实已经快结婚了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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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剃头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偏爱的。◎

周越说的喝酒的地儿是一个露天酒场。

喧嚣大都市里生活快节奏和各方面的压力也使这儿夜生活丰富,大家寻一个酒吧落脚,抛开白日疲惫与拘谨,去寻找陌生人间的互相吸引与慰藉。

当顾屿深和周越走近时,便被众人的目光团团围住了。

周越在这种场所混得很开,如鱼得水,还很暖心地照顾到各处投来的充斥搭讪挑|逗意味的目光。

而顾屿深则冷戾许多,其实他也是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但今天平直肩线往下压,他咬着烟穿过浮华场,没沾染上任何。

周越很娴熟地点了酒,往藤椅里一靠,双臂打开搭在椅背上,玩笑道:“借酒消个愁?”

顾屿深呼出一口烟,笑笑:“你太久没挨揍了吧?”

“可不是。”周越笑得贱兮兮,“皮都痒了。”

服务生很快端了酒过来,给他们分别倒上。

冰凉的酒精入喉,混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连酒精也好像随着舞曲和人声跳跃。

能看到有人在隐秘的角落接吻,动情又激烈,旁若无人,但绝大多数却都是第一次见到彼此。

大家随意而廉价,看对眼就相伴,被拒绝也不伤心。

但顾屿深和周越这种人群中扎眼到突兀的人中龙凤虽然吸引目光,但真正敢上前的不多。

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群中同样更出挑的女人。

穿着紧身低胸裙,细高跟,妆容精致又雷同。

周越三两句婉拒一人,看热闹似的看向顾屿深那边。

女人说:“一块儿喝酒吗?”

离得很近,沁着浓郁的香水味。

顾屿深皱了下眉,抬手把女人的手臂打回去,酒倒了大半也没看一眼。

可有些人天生就是有被人放纵原谅的资本的。

女人非但不生气,还更放软了声儿说:“我一会儿要去跳舞,你要跟我一起吗,或者说,你想看看吗?”

顾屿深往舞池里看了眼,一堆群魔乱舞。

这回他是真笑了,将手中未点燃的烟在茶座上磕了磕,懒着嗓漫不经心道:“原来这也能叫跳舞。”

他样子很痞,像随口一句,但里面的嘲讽足以刺破对方的自尊心。

女人羞恼地红了脸,从精致的妆容底下透出来,转身走了。

周越看着女人的背影,做作地哎哟一声:“这心都碎了一地了唷。”

顾屿深冷冷睨他一眼。

周越笑着摸了下鼻子,总算是消停了,继而问:“那我再最后八卦一下,什么样的舞才能叫跳舞啊?”

顾屿深烦了,直接踹他:“不喝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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