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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重霄君问:“为何不能?”
“因为——因为——”
他只知道不能让沈黛离开纯陵十三宗,却一时间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说。
混乱的大脑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弦,脱口而出:
“因为她——她有嫌疑!那魔修说、说他们之间有交易!她有和魔修勾结的嫌疑!”
江临渊蹙眉低声呵斥:
“师弟!”
这话题本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及,所以他方才也并没有说出来。
与魔修勾结一事不管是真是假,纯陵十三宗的弟子与魔修扯上关系终归不是好事。
更何况看了刚才烛龙江的那一幕,在座诸位又有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可以为救师尊出生入死,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的人,会去勾结魔修作乱呢?
果然,仙门五首的诸位都并不相信。
但重霄君还是询问下去:
“此话怎么讲?”
重霄君询问,江临渊也没有办法,只能调出自己溯回珠中的片段。
“……我们遭遇魔修时,那魔修确实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但我们判定这是那魔修为了挑拨离间,故而没有提及。”
仙门五首都是聪明人,虽然说沈黛对师门怀恨在心与魔修勾结这样的动机站得住脚,但一是沈黛并非这样的人,二是她没有时间,没有途径结识魔修,若魔修真和她是一路人,更不会这样轻易就让她暴露。
这动机看着合理,但仔细琢磨,却处处都是漏洞。
所以众人看完,也只说这不过是一些扰乱内部的话罢了。
沈黛没想到这样轻易就洗清了嫌疑,还有些意外。
但陆少婴似乎却并没有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他摁着头,眉头痛苦的拧在一起,嘴里还念着:
“不……总之你不能走……不能走……”
沈黛困惑万分,重霄君却在此刻慢条斯理道:
“此事本君已了解清楚,沈仙君与纯陵十三宗已互不相欠,按照衡虚仙尊与她的约定,她可以退出宗门,从现在开始,她便自由了。”
一直满脸肃然的沈黛听到这句话,苦大仇深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几分小姑娘的雀跃,就连对重霄君的恭敬也真心实意了许多。
“多谢重霄君。”
今夜要做之事已全部了清,沈黛只觉得一身轻松,恨不得立马出去跑上几圈。
“既然如此,就不在叨扰众位仙尊,弟子——”
“不,我说了,你不能走!”
一直念念有词的陆少婴忽然入魔一般,一把抓住了沈黛的手腕,死死地拉着她,那双猩红的眼里藏着扭曲的疯狂。
“你是纯陵十三宗的弟子,纵是纯陵对不起你,你也——”
陆少婴一愣。
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纯陵对不起她?
当他怔愣之时,沈黛也在思考究竟是一拳揍他的眼睛,还是一脚踢他的脑袋时。
而恰在此时,从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样热闹的一夜,重霄君,怎不知会我一声呢?”
伴着清风朗月般的嗓音,青衣长衫的男子微微笑着,从玉摧宫门外徐徐走来。
来的不只是他,还有本该去追魔修的谢无歧和方应许二人。
“沈——师——妹——”谢无歧咬着后槽牙笑了笑,语调里藏着几分难得的怒火,“你说的没事,就是这样的没事?”
沈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总之,现、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笑意盈盈的兰越看着紧拉沈黛不放的陆少婴,语气越发温柔。
“难不成没人知会我,就是为了在这里欺负我的未来徒弟吗?”
——未来徒弟!?
沈黛一惊,还未说些什么,就见兰越替不知道该怎么揍陆少婴的自己做了决定。
砰——!
轰然一声。
玉摧宫的地面上,被兰越锤在陆少婴头顶的一拳,锤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第十八章
太玄都千年宗门,底蕴深厚,修建玉摧宫时地上铺的也都是亿年昆墟石。
这样坚硬的石头,玉摧宫用了上千年,连一道划痕都划不出来,兰越却一拳就将地面砸了个深坑——
就连沈黛都一阵头皮发麻。
……刚才这一拳是直接砸在陆少婴头顶的,地都塌了,他脑瓜子该不会都碎成渣了吧。
“放心好了,只是躺几个月下不了地,再修养个半年左右就没事,死不了人的。”
兰越笑眼弯弯地说出了十分可怕的话。
“诶呀,不小心太激动,砸坏了你玉摧宫的地,重霄君,明日我再派人送石料过来替你修复如初,如何?”
重霄君从兰越进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头疼了。
这位修真界的老祖宗其实脾气一贯很好,唯一不好的时候,多半就是他在护短。
听他口风,这位叫沈黛的小姑娘已经被他划入门下,今日她在这里被人无端指认了如此大的罪名,兰越见了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重霄君是不敢真让兰越赔他东西的,他幼时受过兰越照拂,少年不羁时糟蹋了兰越不知多少好东西,兰越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那些东西就算把玉摧宫拆了也不够赔的。
重霄君一脸使不得使不得,从殿内座位上起身:
“仙尊说笑了,不值钱的石头而已,今日本以为是一些宗门内务,便没有告知,不想牵扯出这一系列的事情,索性沈仙君机敏能言,小小年纪便思虑周全,现下事情算是都已平息了。”
确实是幸亏沈黛思虑周全,今日这轮争辩,令在场所有掌门都对她刮目相看。
且现在想来,她提出退宗的时机也十分巧妙。
若当日在纯陵十三宗便执意退宗,势必会成为修真界的众矢之的,声名狼藉,她在纯陵十三宗受的这些委屈皆可被纯陵人自行抹去,轻易便可以给她扣上一个狼心狗肺的名头。
若再晚一些,等到宗门大比结束之后回到纯陵十三宗再提此事,按照纯陵十三宗的森严门规,她要退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她选在此时,手握着证明自己并没有撒谎的证据,当着众多仙门掌门公布示众,既是一种澄清,也无形中给了纯陵十三宗压力,令他们不敢提出什么“退宗可以,但这些年的修为必须留下”的要求。
这样的谋划,已经是将她的师门做了最坏的猜测,重霄君想到方才投影里为救师尊而拼命的小姑娘,再看如今为退出宗门而做了最坏打算的她,心中一时也有些唏嘘。
“我当时同你说,让你莫要逞强,你是如何回我的?”
那边的谢无歧和方应许肩并肩立在沈黛面前,仿佛两座大山。
方才还能言善辩气势汹汹的沈黛在这两人的质问面前,顿时像个被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