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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

云鬓鸦发、眉目入画。

什么小白脸似的书生,谢蕴怀中抱着的人,分明是个女子!

众人皆被这奇异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地望着二人离开了御书房中,走向了后殿的方向。

一时间,甚至无人回过神来。

“陈甫,是个女子?”大公主愣愣地问出声。

旋即,被欺骗的怒火如注般,熊熊燃烧起来——

“那她说的什么心有所属,都是骗我的!我方才猜得不错,她分明与谢蕴暗通款曲!可恶!这个贱/人!”

她与二人的交集最多,猜测也最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些!”

赵怀威毫不客气地拔刀,对她亮出锋锐的利刃。即使仍然不明就里,他也决不允许别人污蔑世子半点。

大公主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之色。

即使是谢蕴方才手中持剑,她也没真正地放在心上。毕竟谢蕴的品性人尽皆知,不会行滥杀之事。

然而这个粗野武人亮出的刀,却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如果他愿意,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我,我不说了……”

大公主此刻终于明白,这宫中再也不是他们的天下。不仅如此,往后余生,恐怕也只能仰人鼻息,才能苟活性命。

就连性命能不能保住,也未可知。

窗外的雨声淅沥依旧,却比方才小了不少。然而天家父女二人,一同望向渐渐明净的天穹,眼底却是一片绝望。

宫中,要变天了。

-

御书房后殿,是皇上午间休憩之处。

冰鉴摆在美人榻的一旁,散着丝丝的冷气。博古架上瑞气线条,宝华生光。金猊中喷吐着一两千金的龙涎香,就连软烟罗帐也沾染了丝丝缕缕的香气。

因是皇帝日常休憩之所,后殿的陈设,甚至比清和宫中更为华丽。然而阿妩此刻却无心欣赏。

她的腰被谢蕴双手箍在怀里,紧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但她却连一点抱怨声也不敢发出。

急促的呼吸,怦然的心跳,无一不昭彰着抱着她的男子,此刻究竟有多么不平静。

乃至他箍在腰间的手,都要用力得险些变形。

被谢蕴从怀中摔入美人榻上的时候,阿妩闭上了眼睛。再如何试图逃避也躲不开,属于她的审判时刻,终究要来临。

美人榻十分绵软,她被摔得整个人仿佛要陷进去,只好狼狈地寻找着支点,试图直起身子。

但她心里却酸酸涩涩的。

放在从前,谢蕴从来是怕自己磕到碰到一点儿,每每温柔得不可思议。何时会这般肆意,这般……不顾她的死活?

他心底,恐怕是带着不少恨罢。

忽地,一只手轻轻摩挲上了阿妩的脖颈。分明是无比亲昵的动作,却激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阿妩,该叫你什么呢?是阿妩,还是陈探花?”

阿妩猛地一抬头,对上了他望过来的眼。

纤浓的眼睫上笼着淡淡的雾气,眸底却似深不见底的冰冷幽潭,使人见了通身寒凉。

谢蕴说完这句话,又轻笑了一声。旋即凑上了她雪白的脖颈,似有痴迷之色。

馥郁的甘松香,顿时萦在她鼻尖。即使经过了暴雨的洗濯,谢蕴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却半点也未消散。

可是他整个人,却像是变了。

变得令她如此陌生,令她……直觉地感到危险。

温热的鼻吐息,洒落在阿妩如珠般小巧的耳垂之上。与他们从前每一次耳鬓厮磨。别无二致。

说出的话,却令她一次比一次发冷。

“阿妩一直在骗谢某,对不对?从来都没有什么未婚夫,什么鸳俦眷侣,都是阿妩玩弄谢某于股掌之中的把戏,是也不是?”

作者有话说:

发疯开始,嘿嘿嘿。

第78章

世子这是要,囚禁她?

凛冽的声音散落开来, 谢蕴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妩。却见她清月似的眸中,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愕然。

阿妩确实感到一阵愕然。

她方才想象过谢蕴也许会伤心愤怒,也想象过他会掷地有声地质问。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 他竟以为自己撒下谎言,仅仅是为了玩弄他, 瞧他的好戏。

难道, 她在谢蕴眼中,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么?

“世子, 我可以解释, 我是有苦衷的!”

“好。”

谢蕴回答得十分利落:“谢某亦想听听,阿妩的解释。”

他亦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苦衷, 能让眼前的女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痛苦辗转,却隔岸观火,一言不发。

阿妩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她有一种直觉——若是解释得不能让谢蕴满意, 就会遭遇更加可怕的事情。

然而, 此刻已经没有退路。

清新甜润的女声中掺着一丝艰涩, 在空荡荡的后殿间响起:“世子,你既然已经知晓陈甫是我自己, 应该也猜得出来, 当初是我女扮男装,冒名去参加了今年的恩科。”

“自然。”

谢蕴的神色瞧不出喜怒:“若没记错, 阿妩的荫试, 亦是托了谢某去办。”

“是。”阿妩艰难地回应道。

不知为什么, 方才的谢蕴令她生出几分惧怕, 如今这个捉摸不透的谢蕴, 却更让她十足心虚。

她拧了拧掌心, 凝声道:“那时候,我表兄,也就是罗元绍与我生出了些龃龉,我便想着逃离英国公府。但我是未嫁的女子之身,想要立足于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于是,她就想着,以男子身份科考,为自己谋一个前程。

如今回忆起来,这个决定不仅荒谬,且胆大包天。无论是求助世子或是外公,都是更为稳妥的选择。

只是那时,她幽居于英国公府偏僻静寂的别院,什么不知道。

罗元绍的龌龊心思,和郑月秋的无耻算计,对一个孤立无援、身无长物的她来说,已是四面楚歌。

“所以,阿妩就假托以表兄之名,参加了恩科?”

“是。”

“原来如此。”

谢蕴发出一声讽刺的轻笑。

倘若他是置身事外的看客,定会不吝褒语,赞叹阿妩的勇敢决绝。可他却偏偏是被蒙昧其中的那个人。

阿妩为了“表兄”而求到他头上,他还在为心仪的佳人属意旁人而寤寐辗转。

如今来看,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多么荒谬,又多么可悲。

“阿妩说自己有难处。当时,手中分明有谢某的玉佩,为何不肯让谢某分忧一二?”

“那个啊……”

阿妩面露淡淡的尴尬之色:“那时候,我不是和世子还不熟么?哪里好意思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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