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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陈家人了如指掌……除却唐姑娘的母亲,奴婢想不出其他人了。”
谢蕴修长的剑眉紧紧拧起,心口兀地一突。
只因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与皇贵妃,有过一面之缘。
他第一次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受皇上传召进宫禀报军务。
就在那一次,二人曾在御书房的门前擦肩而过。那时候,他就发觉了——皇贵妃与叶家兄妹长得并不相像。
但他并未深究。
难道,竟然……
突然,谢蕴留意到一处细节:“你说三皇子他,见了阿妩就愿意为她通传,态度十分友善?”
“正是。”春袖点了点头。
她原先没觉得这有什么,如今顺着谢蕴的话一想,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世子的意思是,三皇子他……”
也知道唐姑娘的身份?
不然,他与陈家素无交情,又怎么愿意帮忙的呢?
谢蕴闭上了眼:“此事,我自会去查证。在查出证据之前,你切记将此事瞒好,不可走漏一点……”
“世子,你在说什么呢?”
一道甜润的声音,兀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循声望去,只见阿妩揉着惺忪的睡眼,悠悠然推开了门。
她看了一眼谢蕴,抿了抿唇抱怨道:“答应我的要好好歇息,世子你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
说完这句之后,阿妩方才看见,另一个人是春袖。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对了世子,你可千万别怪罪春袖!是,是我逼着她来找你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唐姑娘……”
虽然春袖知道,世子多半不会怪罪于她,但见唐姑娘的第一反应是维护她,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她仍是说不出的感动。
谢蕴见了,却缓缓摇头,轻笑了一声。
“阿妩错怪谢某了,我并未怪罪春袖。”
他深深凝视着阿妩,意有所指道:“相反,谢某亦要感谢春袖呢。若不是她,谢某哪里听得到方才的话……”
“咳咳。”
阿妩只听了一半,就连忙用咳嗽声阻止。什么方才的话,不就是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么?
真让人当着春袖的面说出来,她的脸该往哪儿搁?
殊不知,她这样遮遮掩掩的,看起来才愈发心虚。
春袖先看了看阿妩,又看了看谢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奴婢就先告退,不打扰了。”
“嗯,你去罢。”
“对了——”
阿妩叫住了春袖:“你若是等会儿回陈府,记得告诉家里人我晚些回去。还有,你爹写给我爹的那封信……”
她沉吟了片刻,才道:“就由你保管罢。”
春袖嘴唇动了动:“这怎么使得?这可是您父亲留给您的东西。”
阿妩摇了摇头:“虽说是我爹的遗物,可到底也是你爹寄给我爹的信啊。再说了,光是我收着也无用,你若是有伸冤的法门,刚好可以把它呈作证据。”
这一番话下来,春袖再无旁的话可说。
她对着阿妩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唐姑娘大恩。”
阿妩摸了摸鼻子:“谢我做甚?我也没做什么,春袖你要谢还不如谢我爹呢。若不是他素爱收整同僚的信,哪里能让证明叶大人清白的证据落到你我的手里?”
春袖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奴婢亦会去唐大人的墓前祭拜,好生表达感激之情。”
“你呀……”
阿妩无奈地笑了笑。她不信,春袖听不出她方才的那番话,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不过,无论如何,有了这封信佐证,她相信叶大人的清白,总有得以昭彰的一天。
不过在那之前,她有没有办法做些什么呢?
她望着远处湛蓝的青天,忽地冒出了一个主意。罢了,就让陈甫这个身份消失之前,再物尽其用一回罢。
便在此刻,一个声音打断了阿妩的思绪。
“春袖。”
开口之人,却是谢蕴。
“我亦有一件吩咐你的事。”
“请世子吩咐。”春袖心中隐隐不安。
她有一种直觉,世子现在让她去做的,或许与方才被打断的谈话,也就是唐姑娘的身世有关。
果然。
“你去告诉娘一声,请她朝宫里带一句话,让三皇子来别院看一趟,时间由他。”
“……是。”
春袖行了一礼,旋即转身离开,踏向了曲折的游廊里。她背朝着日光,因而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唯有身后的说笑之声,不断传入耳畔——
“世子,你找三皇子是有什么事么?”
“确有些事。”
“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罢了罢了,我也不问了。不过,上一次我还恰巧碰到了他,他帮了我大忙呢。”
春袖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出唐姑娘此刻的笑颜。
皓质呈露,如初绽的海棠。纯稚而明媚,洋溢着不知自己为何被爱的天真与无辜。
她闭了闭眼,走进了回廊深处。
-
“表叔说,他要见我?”
三皇子突然被告知了这个消息,不由得讶异不已。像淮安王、长公主这般显贵的宗室人家,自有可以出入宫禁的令牌。
他所惊讶的,不是好端端地走在宫禁长道上,就被自称是淮安王府的家下人拉住。
而是,谢蕴主动想要见他这件事。
他虽然交友广泛,人缘不错,却很有自知之明。
须知,这位清冷的表叔在诸皇子之中,虽然与他最为亲近,可都是因为他孜孜不倦地主动表达亲近。
谁能想到,也有这位表兄有主动找他的一日?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三皇子虽然心中腹诽,答应得却干脆:“本殿下知晓了,你告诉表叔,待我有空就出宫一趟。”
与此同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吓了人一大跳。
“谢家表叔?他要见你?”
待三皇子看清声音的主人是谁,眉目之间倏然一冷,片刻之后却恢复了笑容:“怎么,大姐姐也想去?”
来人正是大公主。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怎么,他也是我表叔,我还上不了他家的大门不成?”
“大姐姐此言差矣,表叔他又没请你去。”
三皇子眼底带笑,毫不客气地说出诛心之语:“再说了,表叔他虽然也是姐姐的表叔,可姐姐未必把他当表叔啊。”
不过他也奇怪,都过这么久了,大姐姐她怎么还没对表叔死心?
依三皇子来看,与表叔最般配的,自然是……
但他可不敢贸然提及那个名字,生怕大公主又回忆起前几天的事,再一次发疯。
奈何,事不遂人愿。
大公主本来就不是为了谢蕴而来。谢蕴不过是她找茬的一个幌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