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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以手扶额,默默祈祷:只盼这二人,可千万别撞到一起去!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罗元启浑身湿透,先是被纨绔的友人们送入一艘船中整饬了衣装,又被他们全须全尾送回了府上。
英国公府上灯火通明,有几个婢女正行色匆匆,在游廊之间奔走着。
罗元启认出那是罗元绍院子里的婢女,抓住了其中一个的手腕便问道:“怎么急匆匆?发生了什么事?”
婢女心底对罗元启嫌恶不已,却不能表现出来,只道:“回元启少爷,少爷受伤了,现在正在上药呢。”
“受伤?受的什么伤?”罗元启顷刻间精神了。
“被瓷片划破了手指……”
瓷片?划破手指?
罗元启嗤笑了一声:“怕不是摔瓷器,被飞沫溅到了手上罢?”
他姨娘吃爹的醋的时候就这么干过。罗元绍怎的那么没出息,还效仿起了女子的作态?
他回来的路上,细品阿妩的话,品出了一些真意来。
总而言之,罗元绍做出了什么对唐妩不利之事,被她背后的男子给收拾了一顿,直接被国子监劝退。
自己虽然也得罪了她,只是被踹下水了事。
这么一思索,罗元启顿时抖了起来,自觉高了罗元绍一层。
他当下幸灾乐祸道:“兄长有难,我这个做弟弟的总得看看去不是?走着,给爷带路。”
婢女撇了撇嘴,无可奈何地领他到了罗元绍院子。
院中的卧房里,远远就见到许多人齐聚一堂,罗元启当下就“嚯”了一声:“真是热闹啊。”
他爹,夫人,还有那个郑月秋都在场。
罗元绍呢,正躺在床上,大喇喇地伸着手,由丫鬟挑去血肉之间的碎瓷片。
银针挑在模糊的血肉之间,他忍不住呼痛出声:“嘶——”
罗元启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就心绪大好。方才被阿妩威胁的恼怒之意,一霎都无影无踪了。
他故意道:“兄长,听说你被瓷片划破了手指?严重不严重啊?”
他把“瓷片划破手指”几个字说得极大声,其中的讽刺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满室之人闻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郑夫人身份尴尬,并不好训斥。而郑月秋不知为何满脸沉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罗元绍伤了的手指。
到最后,还是罗鸿出面训斥:“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兄长受了伤你就这般高兴?不如回你自己的院子。”
罗元启闻言,却并不恼怒,而是不怀好意地笑道:“爹你可别这样,今日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是为了兄长被驱逐出国子监之事鞠躬尽瘁呢!”
“爹你猜猜,我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满室之人,无论对他是何种心思,这时都不免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罗元启笑道:“我可是听说,兄长他被赶出国子监,全是因为得罪了唐妩!”
第50章
喜闻乐见修罗场
罗元启说完后, 唇畔挂着一抹得意的冷笑,静静抱臂看向了罗鸿与罗元绍父子,心里一阵解气。
父亲一贯偏心, 只将嫡子送去国子监,对庶出的儿子不闻不问、放任自流, 任姨娘恳求了几回也无动于衷。
而罗元绍呢, 不仅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占着兄长的名头处处打压他。
罗元启早就看这对父子不顺眼了。
是以, 他甫一听闻罗元绍被退学的内幕, 便迫不及待揭露了出来。
率先开口回应的不是两父子,而是郑夫人。
只见她皱了皱眉:“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可莫要胡说。”
她不喜罗元绍, 但两人同为正室一脉,属于天然的盟友。更何况,侄女倾心于此人, 她也不得不帮着说几句话。
只是心底, 郑夫人愈发瞧不上罗元绍了——被国子监公然勒令退学, 能是什么好货色?
但是说这一切是阿妩做下的?
郑夫人直觉不可思议。
她不就是区区一寄人篱下的孤女,有个被剥夺了官身的外公么?有什么本事, 能指挥得动国子监?
她这么想的, 也这么说了。岂料罗元启被反驳了也不见恼色,而是笑吟吟道:“是与不是, 夫人不如问问兄长。”
郑夫人闻言, 霎时有些懵了。
直到此刻, 她才惊觉罗元启说出那等石破天惊之语, 父子俩竟然齐齐陷入了静默, 连一句反驳之语也无。
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这, 这可是真的?”
唐妩何时这般手眼通天了?
她期盼一声否定,然而,父子二人的表现却浇灭了侥幸之心。
他们的面上皆是如出一辙的难堪。尤其是罗元绍,本来就受了伤面色不虞,这下更是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怎么会呢……”
郑夫人摇着头,喃喃道。
“自然是因为,她攀上了咱们国公府惹不起的人呗。”
丹书铁券一出,罗元启虽推测不出谢蕴的身份,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玩意儿可是开国大功臣的后代才有的。他爷爷当年赫赫功劳,英国公府也没说混上一块。
果然,此语一出,父子俩的面色更是雪上加霜。
罗元启见状暗爽不已,连带着对阿妩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
他抱臂悠悠道:“我今日偶然见了阿妩,听她亲口承认的。夫人你说,她又不在咱们公府,如何知晓此间的内情呢?自然因为她说了实话。”
“至于兄长,你如何得罪了她,心里应当有数罢?”
罗鸿阴沉着脸听完,冷声道:“闭嘴。你兄长受伤,你个做弟弟的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这像话么?”
“哎哟。”
罗元启夸张地“哈”了一声:“爹,您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我还不是为了给兄长提个醒么?兄长千方百计地想再回国子监,却苦于不得其法。倒不如直接去求阿妩,还有她背后的那人来得快些。”
说完,他又怪笑了几声:“兄长既然受了伤,小弟不便打扰您养伤,就先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只不过走之前,他故意看了郑月秋一眼:“我说表妹啊,兄长受伤了行动不便,你素日和表兄亲密,不如代他去求一求阿妩。她那般心软的一人,看在兄妹情分上一定会答应的。”
这哪里是出主意?分明是蓄意挑拨。
罗鸿气得仰倒,站起来骂道:“逆子!快给我滚!”
只是在他说完之前,罗元启那痴肥的身子变得格外灵活,一溜烟儿跑出了罗元绍的卧房。
罗鸿:“……”
他恨声道:“改日再收拾你!”
回过头来,只见郑夫人幽幽望着他:“看样子,老爷也知情不少,倒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