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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阿妩站起身来,柔声安慰道:“现在的日子,是我从前做梦也不敢想的,外公就不必多为我操心啦。”
“好罢,听你的。”陈朝安叹息着打消了念头。
片刻之后,又蹙起眉头嘱咐道:“我也不拿什么男女大防来约束你,出去便出去罢。你自个儿注意些,莫要惹出什么闲话来。”
“还有,宵禁之前,必须归家!”
最后一句话,陈朝安说得格外斩钉截铁。
阿妩听出外公话中未竟之意,面上的云霞愈盛。
“知道了,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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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外公所说,熟悉的马车正停在陈府大门的数十步之外。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并不起眼。
也不知外公是如何发现的。
她快步走了过去,鬓间的钗环碰撞,发出轻响。走到车辕之前,赶车的依旧是熟悉的洛书。
可掀开车帘一瞧,厢中却空空如也。
“咦,世子呢?”阿妩讶异不已。
洛书道:“回唐姑娘,淮安王府上突然有事,世子爷赶了回去处理。临走前吩咐我,先送您去金明湖畔。”
阿妩不自觉抚上鬓间的荷花簪,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方才外公说马车侯在府外。
她还以为,世子会在马车之中等她呢。
洛书继续说道:“世子爷还说,姑娘到后不会等太久,不出两刻钟他必至。”
“还有,车厢格子里有姑娘喜爱的点心和饮子。您随意享用。还放着几本话本子,给您打发解闷用的。”
闻言,阿妩心头的郁意去了大半。
“多谢——”
洛书挠了挠头,笑道:“姑娘对我做什么?这都是世子准备的。”
“我是该谢他的。”
虽然谢蕴一时不在,车里却处处留下了他体贴的心意。
“您请罢。”
洛书请阿妩上了马车。
一声鞭响之后,马车向前驶去。车厢之中放置了几个冰盆,冷冷的雾气袅袅升起,使人暑气全消。
阿妩的目光落在了格子上。一掀开,果然当中盛着各式的苏样点心。
定胜糕、梅花糕、海棠糕……
每一块糕点皆是拇指大小。精致可人。阿妩随意捻起一块,指间甚至微有温热之感,仿佛是新鲜出炉的。
放入口中,顿时唇齿盈香。
再配上冰镇过后的饮子,炎炎夏日里,别提有多惬意了。
阿妩又翻出了一本话本来。
书页光洁崭新得不像话,甚至一点儿没有翻页的痕迹。估计又是世子命人专门为了她买的。
阿妩掀开第一页,捧卷细读了起来。
嗯……没她写得好看。
但用来打发时间,还是绰绰有余。岂料,在她读了一小半之时,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阿妩不禁有些疑惑,没这么快到罢?
她探身出了车帘,轻声问道:“洛书,发生什么事了?”
“回姑娘,不是什么大事。有几辆马车并肩而行行,咱们需要等等其他的先行罢了。”洛书回答道。
阿妩点了点头,却并未回到车厢中,而是看向了洛书。
“洛书,你能不能告诉我,世子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呀?”
阿妩此问别无他意,单纯只是好奇而已。世子一贯最为信诺,又是什么样的突发事件,能让他迟来呢?
洛书闻言,目光却有些迟疑。
他思量了片刻,在一言不发与和盘托出之间取了中值:“听说是和西北的事情有关。”
阿妩恍然——
她还记得之前世子去过西北劳军,想来这次是上一回的后续罢。
“原来如此,多谢。”
阿妩得了答案后不再追问,而是放下了车帘。便也恰好错过了洛书如蒙大赦的神情。
又过了两刻钟,马车到了金明湖。
没等洛书提醒,阿妩就知道到了。只因清凉的水风吹开车帘,入目是接天莲叶,清波千顷。
“哇。”
她低低惊叹了一声。
洛书把马车赶到了一处树荫下:“姑娘,咱们就在此地等着世子到来,您看如何?”
阿妩自然没什么异议。
金明湖的岸边,停着各色的游船。从采莲的轻舟,到雕梁画栋画舫,令人目不暇接。
“姑娘可以先瞧瞧,待会儿想乘哪条船游湖?您放心选,世子都提前打点好了。”
阿妩闻言,再一次感佩起谢蕴的贴心。
与此同时,她也一一打量起了每一艘游船来。
其中,那艘最为精致的三层画舫,很快吸引了阿妩的注意。非是因为它的华丽,而是因为在船前大声喧哗的一群人。
“上来!”
“哥几个花了那么大笔银子租船,怎么不能让你上船了?”
“收了银子,还搁这儿拿乔是吧?”
几个身着锦衣,举止粗俗的男子正面色不善地叫骂着。而被他们层层围着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轻薄的罗纱,眉目间媚态横生。
可被一群人围着,她却泫然欲泣,无助地望向了四周。臂间的轻纱脱落了泰半,露出雪白的膀子,不时被那群摸了几下。
而被她的目光注视的周遭之人,却纷纷挪开了视线,恍若未闻。
阿妩看得秀眉直蹙:“这是怎么回事?”
洛书道:“这是船娘?”
船娘?
阿妩的疑惑愈深。
什么船娘,让人摸了身子,其他人竟见怪不怪的?
片刻之后,只闻洛书轻咳了一声:“白天是船娘,夜晚就成了歌伎。”
与此同时,女子的泣音遥遥传来:“几位客人,现在尚且是白日。奴婢们还要养着嗓子呢。”
“啰嗦什么?”
“给你钱了,还不是你大爷?”
阿妩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白天,金明湖招待游湖的客人。夜晚便有女子唱些小曲,维持生计。而这群公子哥儿们,只付了白日游船的钱,就想让歌伎上船唱曲?
而况,他们对那女子动手动脚,哪里只是想听小曲儿?
分明是欲行更多的不轨之事!
阿妩清月似的眸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她一刹转过头来:“洛书,我等会能不能乘那一艘船?”
洛书迟疑道:“唐姑娘,是想搭救那位姑娘?”
“嗯。”她斩钉截铁道。
眼见着她求救,却无人可应,当真使人悲哀。若是自己能包下那艘画舫来,想来那些公子哥就没理由纠缠。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洛书。
不知为何,洛书的眉目间却闪烁着奇异的神色,古怪地望着她。
洛书当然觉得古怪了。
他方才说那姑娘是歌女,实则哪里是歌女那样简单,分明意有所指,暗示的是风月之地的女子啊!
难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