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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最上方便是陈延的名字,成宇帝拆开一看,最初,他一目十行,把请安的地方掠过去,看见奏表的主体内容后,眼神越来越亮,到最后,天子竟哈哈了两声,忍俊不禁,“清远这小子,真是把经商用到了治府上。”
“爱卿你来看看,你这女婿可不只是佳婿,还是个不错的父母官,迁户的事竟被他完成了。”成宇帝感慨非常。
一年前,陈延和程瑞合作售卖粉糖,粉糖入京,也在权贵之中风靡过一段时间,因它颜色美丽、味道纯正,宫中也有后妃使用,天子自然见过。
见到了便会好奇这东西的来历,一查,才知道是陈延搞出来的。
就是那一年,户部年末清账整理出百理府的税收上升了一截,成宇帝就在朝堂上大夸过陈延,出京外放后亦延续了在京内的好本事。
正是因为他在地方上有政绩,后来陈延上表奏请迁户之事,天子才大笔一挥同意了,但成宇帝没想过,陈延能完成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实在很难。
在南方、北地一些荒土上,要迁户,要么是政令规定,不迁不行,要么是不走活不下去了,这生活能过得去的,就没有想动弹的。
但不曾想,“清远这一步走得竟然这么快,才短短一年的时间。”
天子将奏表给姜定修,姜大人也不推拒,很快扫了过去,饶是他看见这些东西,也不免感叹,这女婿果然天生是当官做事的材料。
乱七八糟的繁杂事,在他的奏表里,也是井井有条的。
二人又就这百理的事把陈延这人过了一遍,惹的天子忍不住说:“待清远下一任期满,便召他回来,朕看光是百理府,不够他管。”
陛下笑呵呵地说完了这句话,姜定修把它记在了心上。
既然谈到了政事,天子又不免提起了叶衡丁忧结束之事,“说来,叶爱卿丁忧三年之期已到,明年年初是时候该回来了。”
“是啊。”一转眼,都三年过去了,时间实在是过得太快。
“这三年,周坤代户部侍郎,上下活动、日夜不息,方方面满做得都挺细致……”成宇帝缓声道,“前几日我也听叶问说叶爱卿这几年因父悲恸,身体已大不如前,户部事忙,再让叶爱卿居此位劳神,朕心有不忍。”
这话?
看来老叶没有料错,人回来是肯定能回来的,就是户部尚书的位置,是肯定要不回来的。
天子已经这样说,说明已有决断,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姜定修立刻放弃了为老叶说话,转而顺着陛下的话,“确是如此,户部事忙,天下皆知。”
“前些日子臣去巷子里找周大人,他忙得手都没有离过笔,瘦了许多。”姜定修轻叹,“陛下体恤老臣,臣心怀感激。”
“你们都是陪朕走来的老臣……”天子言:“朕欲封叶爱卿为太傅,行走宫中,为朕教一教膝下的皇子们,说起来,朕可眼馋极了叶问的思与才。”
太傅放在本朝,官阶比尚书更好,就是朝政参与度低,没有实权,但从另一方面来讲,接触不了现在的陛下,能去教‘以后’的陛下,对于养老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叶原本就想避避锋芒,有个这样的位置,当真是不错的。
姜定修赞天子安排天衣无缝,多方考虑,一时间,殿内君臣相和、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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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的风风雨雨,陈延并不知道。
他从京城得到的,只有快乐。
有陛下的诏书,说他在百理做得很不错,允他继续按照理念行事,并鼓励他大搞农业、要看他明年田税增产,粮仓满满。
而随陛下诏书而来的,还有岳父的家书、秀秀姐和叶问送来的信、以及父母制作的一些特产、小孩子玩的小布偶。
陈延能看出来,这个小老虎布偶,是母亲李银花缝制的,针脚细密但不算精致、爱用各色花布,打结老喜欢藏个绳头。
小小的几个细节,牵出了许多昔年的回忆。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小黑炭不怎么爱玩花花绿绿的布老虎,比起这种软绵绵的小东西,她更喜欢自己荡高高的秋千,扔重重的球,投长长的箭,打软绵绵但是很可爱的拳头。
女儿不爱玩,陈延也没有强迫她,只叫她把小布老虎收好了。
小豆丁一般大的人,奶声奶气问:“不喜欢的东西也要好好收好吗?”
陈延点头,“因为这是祖母花了很久的时间做出来送给月儿的心意,要是月儿没有收好丢了,祖母会很伤心的。”
怕小黑炭不能理解,陈延还举了个例子,“就像月儿送给娘亲的小球,娘亲不玩但是会收好,要是那个球丢了,月儿也会很伤心。”
提到小球,小黑炭脸上的表情立刻多了起来,有点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好吧!我知道啦!”
于是,陈延在百理府的第一个任期,便在小黑炭蹦蹦跳跳的脚步中,轻快地、圆满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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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春阳光的照耀下,陈延在百理第二个任期的第一年,正式开始了。
论,前期的准备工作完美铺垫好之后,事情的发展到底能有多么顺利——
这个,连陈延自己也没有预料到。
上年冬季,粉糖坊召集工人,全面开工,介于今年甜菜大丰收,原材料储备极多,加上粉糖在府外畅销了一年多,已经打开了市场,今年的生意进展得更加顺利。
年刚过,才二月,不等陈延铺开百理商号的网,府内便有豪族通过木家族长来联系,愿意在府内招商队,去比江南更远的地方贩糖。
有人愿意走这个销量,陈延自然不会拒绝,大笔一挥,很快,人们就动了起来。
三四月,被规划好的新村人终于哼哧哼哧地把新的房屋建好了,统一建造的房屋宽敞又美观、木石结构加一些泥土夯实,大家住得十分舒心,开荒也十分舍力。
很快,平坦的土地上就出现了一块又一块田地,在被灌溉满人肥之后,于深夜静静发酵,孕育着代表丰收和希望的种子。
曾经荒芜的富饶土地徐徐升起炊烟。
目光远眺,四月初,平风县内,周愈然在陈延的建议之下,开始划地在矮山坡上种植棉花,小小的棉籽进入土地,等待着阳光和雨露,突破桎梏,为百理带来崭新的生机。
而随着春风吹向山边,新接手迁户的山里人也过上了不错的日子,如果有选择,山下的日子好,谁愿意住在山里?
他们有出色的狩猎手艺,有娴熟的扒皮工艺,他们也可以学着养殖兔子,可以去县衙里摆摊、卖力气。
有存银的人去书塾里认字、学习。
没有谁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当第一个人从说自己赚了钱从城里牵来了一头驴,第一个人说自己赚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