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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一场,跟他一起鹿鸣宴,后来见面多次,他们是不是也会提到秀秀,叶问都还算正常,那会儿虽然精神有些不济,但大体还是过得去的。

陈延也开解了一番,让叶问看向更广阔的田地,他貌似也听劝了……现下怎么,怎么这么憔悴了?难不成是见不到了,又沉进去了?

也不对,陈延告诫自己不要太自恋。

也许是因为别的事。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陈延决定直接问。

叶问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已经接受了与情交割这件事,接受了陈延和秀秀做的是正确的决定,接受了自己要走上既定的道路。

接受了他眼中的母亲父亲,与事实上的母亲父亲有差别,有出入。

他原本接受了一切,但某个无聊的深夜,他忽然翻到了昔年在岳山书院里专门用来装酱菜的小瓷瓶。

古朴精致、价值数百两的小瓷瓶曾是他的最爱,后来用来装陈延口中的‘民家酱菜’,沾染了许多油脂,橙红、泛着油亮的光泽,周身瓷的雅味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不那么体面的辣酱芬芳,使之一文不值。

他记得当时二弟和三弟都说他暴殄天物,他捧着小瓷瓶说:

子非瓷瓶,安知瓷瓶不乐?

他便忽然物伤其类。

他与秀秀的缘分,真尽于此吗?

……

“大哥,你在想什么?”陈延抬眸问他。

叶问这才回过神来,多思令人清减,更瘦了之后谪仙一样的叶问脸上也多了点精明相,“无甚,只是最近病了。”更多的剖心话,他也不会再对这位二弟讲了。

毕竟,他是他求偿所愿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倒是你,你怎么也清减了?”叶问开口关心了一下自己的二弟。

陈延一听,立刻脱去了身上的毛披风,“你不是晓得,回来淋雨病了……我应该也没瘦多少吧?是这毛领把我衬瘦了!”

叶问好生打量了他一会,“嗯,许是毛领太大。”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二人心想应该是‘姗姗来迟的新郎官程瑞’,甫一回头,门一开——

就看见三弟一脸震惊,他推门而入,看看陈延再看看叶问,有些莫名道:“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看你俩这样,还以为当初榜上有名的是我,你俩名落孙山了呢……”

一个个瘦不拉几的。

“去你的。”叶问放下茶杯,“说些什么鬼话。”

陈延也想当无奈,“不就是病了一场。”

“嘁。”程瑞嘶了一声,“看来年轻人中举都有这么一遭?人逢喜事沉疴褪去?我弟弟在家里也病了一场。”

一讨论,真真是各有各的病法。

谈完了这不太吉利的病之后,新郎官不免说起了自己的婚礼。

他同妻子嫣表妹为青梅竹马,情感自然不一般,谈婚礼整个人身上的快乐溢满了包厢,身旁二人皆被他这种喜意感染。

“你二人那日一定要来给我当傧相!”

“大哥要为我作好几首催妆诗!今天就写,到时候我回去背,也免得被我妻子的兄长们刁难!”

“你二人憔悴些也好……省的那天傧相服一上身,人家都看你们不看我了!”

有人自屋外路过,听见里面吵吵嚷嚷伴随着几声男子喝笑,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出来聚首了。

……

第94章 忙忙碌碌各自奔赴

◎江南分别◎

定下了日子, 定下了要做的事情,程瑞就忙里忙外忙自己的婚礼去了,三人见面的时日反而少了很多。

陈延趁着这段时间经常往邱夫子家里走。

就这么一走动, 陈延陡然发现邱夫子今年也有些憔悴了。

“这么惊讶?”老头子盘腿坐着,腿前是一桌棋局, “老人家的精神很难时刻都好的。”

夫子落一子, “倒是你, 瘦了好些, 明知自己要去游历还不多吃点, 干瘦了,路上有你受的。”

陈延:……

下棋不仅心灵要饱受摧残,还得听邱夫子的唠叨, 不过唠叨方才拉近距离。

陈延·臭气篓子又下了一步烂棋,“病是个意外,夫子如今告病, 明年还在书院里吗?”邱夫子在岳山出院所出任的山长, 要算只能算个荣誉山长, 不管事,名声压阵的效果比较大一些。

“不去了。”邱夫子自来随意, “人五十知天命, 六十耳顺,我也差不多了, 山上山下跑麻烦, 而且我也说了, 你们三人便是我此生关门弟子, 家里什么都够了, 老夫也准备歇着了。”

“夫子多歇息也好。”

“老人家肯定多休息, 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他不经意问,“是年前就走,还是年后出发?”

“十一月上旬,应在年前。”陈延本来是想等过了年后再走的,但此行路远,他有自己的安排,耽搁太多的时间恐怕赶不上会试。

邱夫子点点头,“我看了你的路图,早些出发好,时间不会太紧。之前你看好的陪你游历的人我也安排好了,到时候把人带走。”

“多谢夫子!”

“好赖是我的弟子……不过这人也不是白给的。”邱夫子说罢,从桌子旁边抽出了几封信,“沿途路过的城里有我几个徒儿,你帮我送封信过去。”

“晓得。”陈延瞥了眼信,看了几个,都是叫人熟悉的名字,他心下了然……这哪里是送信,这是去各个大佬那个收取经验值了,“徒儿再次谢过师傅。”

他拜谢,邱夫子撇嘴,“口头谢我可不想听,你要真想谢谢我,路上把你的棋艺提高些,你这个样子出去都不敢说是我的弟子。”

他吐槽了这么一句之后,陈延忽然落子,正色道:“师傅说过,你我师徒二人不必言谢,我也觉得谢字太过生分,就不谢了!”

邱夫子:……

邱夫子加快速度下了几子,果然不出预料,陈延的黑子直接被困死了,棋局立刻就结束了,“走走走,跟你下棋哪里是打发时间,让我脑仁疼,赶紧回家去,明天也别来了!”

陈延失笑着坐马车回了家。

隔日他还真来不了,因为家里的摊子已经开始‘上马营业’了。

-

跟着来的族兄和族叔们也租住在了码头这边,和陈家离得不远,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大家对这边的住宿环境也十分满意,宽敞,周遭的人也不怎么排斥外乡人,对他们还算友善,就都适应得挺好的。

但因为还是初开摊子,秀秀一开始并没有按照‘计划’里那样,把大家分好几个组,各开各的摊子,而是先租赁了两个点位,一行人先分两组,从小摊子干起。

这样所有人也能慢慢适应摆摊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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