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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的手轻轻搭在晃动不安的毛球上,定格住它的身形。

神明垂眸站在书桌前,幽幽的烛火映照出祂俊美虚幻的面庞,祂安静又沉默,将毛球放到合适的地方,收回手,转身——

林言倚着门扉,狐狸眼弯弯。

“喂,兽神大人,偷偷干什么呢?”

神明眸色一顿,没有被抓包的无措,只是道:「它要掉了。」

“是吗?”林言恍然大悟,透过他的身体往后看,点了点头:“哦,我还以为怎么了……你觉得这个毛球好看吗?”

「尚可。」祂说。

林言一笑:“神明也会撒谎吗?”

眼睫一颤,黑发金眸的虚影抬起头,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林言一步一步走向前,仰头看着他。

祂罕见的大脑一片空白,神情不变,心底却在想,被发现了。

果然,林言那么聪慧,又怎会被祂骗过。

脚步声停下,林言在距离祂很静的地方看着祂。

“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这个毛球吗?”他问。

四周阒静,祂缓缓点下头,「喜欢。」

林言拿起毛球,塞进祂的怀里:“那就送给你。”

那双轻颤的眼帘没有抬起,站在他面前,顶天立地、俯视众生的神,此时无措的捧着毛球,像一个雕塑。

“你喜欢这个吗?”林言伸出手,摊在祂面前,“喜欢也送你了。”

神明终于抬起了眸,那双寂冷、静默的金色眼眸,此时依旧并无任何波澜,祂看着林言柔软细腻的掌心,缓慢的说:「林言,你并非此间人。」

林言愣了下。

神明温柔的注视他的掌心:「你并非猫言,也并非这片大陆上的任何一个生灵。因为与神的命运交缠,所以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看不见你的过去,也看不见你的未来。」

这片大陆每隔千年,便会有异世人降临。

他们的降临带着鲜血的腥臭、腐朽。

神明厌恶于投注视线。

那一天,祂一如既往的端坐于神座之上,平静的观望着兽人大陆的发展。

却在大陆东南一角,瞥见一个虚弱的、小小的灵魂。

脸色苍白的亚

兽人徒步走在危机重重的山林中,步伐踉跄,形容狼狈。

又是一个异世人。

祂置身事外的看着,看着那异世人边走边咳,呼吸急促的扶着古树,一点点体力不支的跪了下去。

鬼使神差的,祂垂了下眸,为那人送去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祂曾搜集到的药材,为了不让这包裹引起对方的警惕,祂甚至还亲手为对方捏造了一段‘包裹是原身母父准备的‘记忆。

接下来的几天,祂一直心不在焉,看着那小小的人影走出山林,聪慧的混进城池,又在几天后的正午,在无形命运的指引下,捡到了祂。

祂如愿以偿混到了这异世人身边。

于是这一路,从城池、到草原、再到神殿,竟成了神明无边无际的生命中,最充实的记忆。

神明不死不灭、不忧不惧。

每当千年浩劫来临,旧神便会死去,新神即会即位。

祂是一个注定会死去的旧日神明。

「林言,」神明难得温声地问:「你的世界有神吗?」

没有得到回答,祂轻轻笑了下,这一笑宛如月光倾洒、春水消融。

「没有便好。」

第82章

是夜。

羊安点亮烛火, 无力的坐在床畔,脸颊被昏黄的烛光照的忽明忽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心神不宁,重新捋了下近一个月来中央神殿发生的事, 先是神子被废、再是兽神降世, 中央神殿大换血,新神子上位,整个中央神殿废神子大权,分为三权。

这一桩桩事件看的羊安心惊肉跳, 从起初的嗤之以鼻, 变成现在的畏惧。

自重生以来,一切尽在羊安的掌握之中, 哪怕是神子,这些年的交锋也没能从他手上占太多便宜。

但言是不一样的,上辈子羊安从未听过言的名字,更不知道中央神殿有过这样一号人,现在,这个变数从天而降, 扇了扇翅膀, 直接将整片大陆的根基晃了三晃。

言到底是谁?

羊安神经质的跳了下眼皮, 浓浓的不安席卷了他。不久前他焦虑的派手下去查大陆各城池的消息,他清晰的记得, 上辈子旧神是被杀害的,新兽神通过弑神手段,取得神格。

弑神事件的导火索, 便是大陆腹地四座城池同一时间叛。变, 宣布独立, 扯起‘反神殿、杀神子‘的口号。

于是兽人大陆战争四起、硝烟弥漫, 一持续便持续了上百年,新兽神的信仰者应运而生,在原中央神殿的废墟上,建立新神殿,祭司们严守清规戒律、神殿不再对外开放,封闭式制度管理,不允许通婚、恋爱、生子,每位聆听圣言的神谕祭司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现在,就在上周,林言竟然重组了骑士营。

将数十万人的骑士营分成不同军队,交给从中央神殿毕业的各城主,让他们带着军队前往城镇上任,镇守边疆,拱卫中央神殿。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羊安险些控制不住扭曲的神情!

一旦城主们带着军队走马上任,那些城池的反。叛。军还能成什么气候?在装备精良、纪律严格的骑士营面前,城镇的守卫就是渣渣。

自从林言进入中央神殿,命运线就偏离了轨道,一切都与羊安记忆里的不再一样!

该死的。

他想到这些天密切监视着自己的数道视线,只觉得心底发寒,不自觉地颤抖。

他感到害怕……突然有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

这个世界,会不会还有其他重生者。

这个想法如一道惊雷,重重劈在羊安的头顶,羊安霍然起身,瞳孔骤缩,起了一身冰凉的冷汗,迅速做好逃出中央神殿的计划。

……

屋内的烛火忽然晃了晃。

有一阵细微的风吹入。

羊安满头大汗的瞥了眼晃动的光影,正要收回视线,身体突然一僵,四肢发冷,如坠冰窟。

那幽幽晃动的烛影中,藏了一道人影。

电光火石间,羊安猛地张开嘴,呼救声尚未发出,他的嘴瞬间被堵住,恶臭的抹布团成团塞进嘴,膝弯蓦地一疼,骨头似乎被踹裂了,他踉跄着、压抑着惨叫,跪倒在地。

人影的模样浮出水面。

这一幕出奇的眼熟,与数年前的‘成年礼‘前夜重合。

手脚被麻利的捆住,丧失全部行动能力的羊安“呜呜”挣扎,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踏出,一袭黑色的长袍,手腕以及袍尾收的略紧,绣有华贵的金线。

那张几乎快成为羊安噩梦的脸出现,浓发白肤,狭长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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