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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过,窗户微微震颤。看不见树,看不见阳光,看不见那决绝的身影。
*
那一跳好像割断了他们紧绷的弦。
女人在二楼搜寻面具的踪影,她沉默着,埋着头,眼睛看似目不转睛,实则茫茫然地落不到实处。
她的同伴紧紧跟随着,不敢落单。
四楼有踹门的痕迹,为他们消除了一个隐患。他们的搜寻很成功,没有得到任何阻碍,有门锁着,不能打开就合力踹开。
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后,没有收获。厨师长在旁边晃晃悠悠道:“哎呦,不行哦。找不到怎么办?”
女人忽然爆发。
她狠狠一推厨师长,用力且毫不规律地甩着四肢,嘶声力竭地大吼:
“怎么办怎么办?你只会干说不做事吗?!大不了就是死能怎么办!从外面跳下去,干脆利落,落得干净——!!!”
厨师长楞楞地坐在冰冷的地上。
这些话好像已经耗尽女人全部的气力,她双腿发软地跌倒在地,头发眼泪鼻涕全糊在一起,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她喃喃道:“多好……跳下去好快就没了,干干净净的。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饿肚子。再也不用怕了……多好……”
沉默着。消极的气氛传遍每一个人。
他们心头绕着一个念头:
是啊,多好?
……
有人心底怀疑白丰年。
他握着三楼老板办公室的钥匙,并且声明为了里面的男孩的安宁着想,不准他人进去。这岂不是很好藏东西的地点?
因此,在秦风和白丰年说去搜寻三楼时,后面跟着还有好几个人。
其实,他们昨晚睡在哪里,就负责搜哪层楼。
他们都是睡在三楼某一个房间的人。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率先提出去老板办公室一探究竟。他的眼镜在上次追捕怪物时,因为害怕得想躲起来,逆着人流,差点被绊倒,眼镜飞了出去,被踩碎了一个镜片。
一只眼睛模糊,一只眼睛清晰。看久了,眼睛不舒服,脑袋也眩晕。还会增加眼睛的度数。
因此,他成了“独眼龙”。
一只眼睁着,一只眼眯着。
他说出了自己的质疑,其余人将信将疑,目光投向白丰年。
白丰年身体强健,而多数的幸存者都比较瘦弱。看着他,便不想得罪他。
他们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
白丰年不善于说谎。对着眼镜男高高耸起的鼻孔,他默不作声。钥匙装在他左侧口袋里,他下意识想去摸,行动到一半,又停住了。
“唉——”眼镜男捕捉到他的行动轨迹,伸出手想去摸他的口袋,被白丰年皱着眉抓住了手臂。
“干什么干什么?!”他色厉内茬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他使眼色,想让周围的人一起抓住白丰年。
却不想,那些人害怕得往后退。要是被眼镜男说中,白丰年就是昨晚戴面具的杀人凶手,那……那……他们怕呀!
眼镜男意识到这些人的不靠谱,也意识到只凭自己,只是送菜。惊慌中,将求生的目光投向白丰年身后的秦风。
刚要求救,他看到秦风的脸。
秦风嘴角带着微妙的笑意,眼睛微微眯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他仿佛坐在云端上,冷静而轻淡地看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
眼镜男都有些怀疑自己了,秦风好自信,难道那间房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那就说明白丰年不是杀人凶手?
那就不需要怕了!
“快放开!”他重新昂起下巴,“我叫人了啊!一个两个你打得过,二三十个你打得过吗?”
他身后的人没有走,用迟疑且怀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连忘返。
白丰年目光晦涩,松开对眼镜男的桎梏。
眼镜男连忙退后一步,一边嘶气,一边甩手。手腕已经红了。他记仇地瞪着白丰年。
“告诉你,没完!还不快点带我们去大老板的办公室?看你们藏了什么鬼,做贼心虚的样子!”
白丰年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决定。
他看了秦风一眼,做了一个咬后槽牙的动作,接着对眼镜男说:
“好。跟我来。”
声音简洁有力。有些不寻常的冷静。
……
“杨玲”跟在徐翠翠和张月的身后。
而“杨玲”身后,还有两人。
她们负责搜寻一楼的范围。
徐翠翠面无表情,她想着自己包里那些肉货,如今塞进冰柜底下。如果他们不害怕上面的皮囊,那就可以翻到了。
下到一楼,她突然一顿。后背立即被人撞上。张月有些恍惚,脑门撞到徐翠翠后背才回神,有气无力问怎么了?
徐翠翠说没什么。
她深深看一眼立在墙边的红色自动售货机,它静静站在那里,货架上面闪烁的灯仿佛是它的无数只眼睛。充满红色的不祥之意。
第一排货架上,有480毫升一罐的啤酒。
用来验证未成年能否饮酒的郑富,死了。
轻飘飘地,坠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有,关于郑晶晶死亡之谜也没有了头绪。
她有些后悔,不该看郑富精神不对就停止追问。她给他缓和的时间,他却不想要了。
进入食堂后,五人四处分散。
张月走到一扇窗户前,这大概对应着郑富从六楼坠下来的位置。
她双手扒在钉死的木板,用力往外掰。
“杨玲”终于能和徐翠翠单独说话,她刚要说什么,发现对方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徐翠翠正看着窗前的张月。
然后,她听到对方轻轻一叹。走过去,顺手捞起一根不知被谁遗忘在地的木棍。
“杨玲”也怔怔地看过去。
徐翠翠先是和张月一起用力掰开其中一条木板。然后顺着空隙,打开了窗户。接着用木棍撑开其它木板。
眼前豁然开朗。“白云”在眼前飘。
两人同时感到些许晕眩。
徐翠翠往后退。张月捂着嘴巴,把头伸了出去。
她使劲睁开眼睛,睁到最大,睁得眼睛有了酸意。泪在眼眶里滚动。
她看到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看到。所见之处,无一不白。
她看不到郑富那支零破碎的尸体,所以也不知道,他逝去前是什么表情。
是微笑的吗?他解脱了吗?
是不甘的吗?他后悔了吗?
是痛苦的吗?他感到了死亡的滋味吗?
张月回来关上窗。郑富不会痛苦,白雾麻痹了他的意识。这是最大的安慰。
徐翠翠抬眼看她,什么也没问。
“杨玲”站在一边,倒有些欲言又止。
张月挤出一个笑,对徐翠翠说:“我去检查了。”
徐翠翠反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