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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难以描述……祂正看着他。
白丰年打了一个冷颤。
他仿佛看到一根触须从眼球漆黑的深处伸了出来。
他感到眼睛一痛,揉了揉眼,再去看,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颜色的原色木雕球。
“这、这是……”
秦风的眼神变得诡异,嘴角露出若隐若现的微笑:“没有骗你,我的能力是祂赐予的。说不定,你现在也有了,只要你信奉祂。”
白丰年沉默半响,再次翻身背朝着他。
“等我死了再说。”
……
……
下水道。
两只鸡在窃窃私语。
童柯和姜饼在迷路数小时后,终于找到通入下水道的入口,那是一个被人偷走井盖的入口。
童柯说:“真缺德,有人偷井盖。”
姜饼说:“真幸运,有人偷井盖。”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他们对视一眼,再嫌弃地撇开。
“好黑啊。”黑暗中,流水声不停,湿润潮湿黏腻的环境让童柯不停地抖翅膀,他的神经不断发出排斥的情绪。
突然,他踩到什么,一阵怪叫:“我踩到粑粑了!!救命!!!”
姜饼根本没闻到屎味,下水道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臭味。
她仔细一看童柯脚下,鄙视道:“你踩到青苔了。”
怪叫声停止了,童柯低头一看,还真是。
“但是下水道里的青苔也好恶心啊!就像光脚踩死了一只青蛙,全黏到脚心了!!”
“别说了,恶心死了!”
童柯抖抖脚爪,在略微干净的地方蹭脚底的青苔。
姜饼听到了细微的声响。
窸窸窣窣,又咯吱咯吱。好像有什么动物在啃食骨头。
他们才刚下来,还在月光投下井盖的范围。
童柯也听到了声音,害怕道:“老鼠不会把我们也啃了吧?我们就在这里,好不好?不要走了。”
姜饼嗯了一声。
她也走不远,腿一直痛。
如果有危险再逃吧。她仰头望着天上一轮尖尖的月亮。
童柯坐在月光照耀下来的地方,叹气道:“不知道下水道有没有鬼?”
姜饼凭着月亮的光打量自己的腿,闻言说:“哪只鬼会钻下水道?”
“死在下水道的人啊。”
姜饼忽然一顿。
童柯还在说:“如果有凶手杀人分尸,把尸块丢进下水道里,肉渐渐腐烂被老鼠爬虫吃掉,骨头——”
“闭嘴!”姜饼想到了刚刚一阵啃食骨头的声音,自己也感到害怕,毕竟她也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说点其它的。”
童柯哦了一声。
片刻,他望着皎洁的月亮,发出思念友人的感叹:“我好想叶哥、美美、老王……他们怎么样了?”
此刻,不管身在何处,他们都能望着同一轮明月。
一阵冷风吹过来,下水道是阴凉的,童柯抱紧自己,说好怕。
姜饼一边思考怎么处理骨折的腿,一边说:“你不是说过凡事就怕对比吗?想想那个恐高的玩家,这个时间,那户人家恐怕回去了吧。”
“也是。如果他们回去,发现三只鸡只剩下一只鸡……嘶,她危险了。”
“谁叫她不肯跳下来,不就恐高吗?眼一闭就跳下来了。”
“她不会被鬼吃了吧?”
“肯定的!”
被童柯和姜饼议论的母鸡悠悠醒来,风扇在呼呼吹风,淡淡的月光爬进来,照清地毯上的公鸡与两只小鸡。他们正排排睡觉,保持人的姿势,仰躺着,两只小黄鸡胖胖的肚子一起一伏。
母鸡愣了愣,许久没看到这么温馨的场面。
一天的副本时间,却仿佛过了一年。
她蹭了蹭柔软的地毯,继续睡了。
***
冯老师昨晚做教案到很晚,她一共接到两个学生家长的请假电话。
孟小姐没有询问过白丰年的请假理由是什么,她给老师的理由是孟忍回乡下老家了,因为亲人重病,想看他最后一眼。
是谎话没错,但冯老师也不能追到孟忍老家查证。
她这边没问题。
白丰年这边问题就大了。
他请假的理由根本没过脑,或者说,当时大脑受到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变得口不择言。
一大早,冯老师到班上看了看晨读情况,吃完早餐就准备去白瑞雪家中。
她出了食堂,看到前面草地上几只鸡。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正端着一碗谷子,一手抓一把谷子,朝鸡们撒去。
她认出她是一位老教师的妻子。早些年,学校招聘的老师可以住在学校,这是工龄老的教师待遇。
冯老师打了声招呼,目光在鸡群里一扫而过,这些鸡养得越来越肥了,特别是其中一只神气的大公鸡,昂首扩胸,抢食得很厉害。
老王注意到她的视线,骄傲地昂起头。越是底气足,越是不被怀疑,这是小偷都懂得的道理。
奇怪。
她好像没见过这只公鸡。
老太太脸上没有异样,可能想这只公鸡是其他人养的,混过来讨点食。没什么,一点谷子而已。
只是一只鸡而已,冯老师想。
冯老师坐上小轿车,输入导航,去到幸福小区。
幸福小区,家中。
白丰年因为说谎,怕被抓包,赶快去上班,把烂摊子丢给秦风。
秦风面色严肃,思考怎么圆谎。
鸡们在砸吧砸吧吃米粥,秦风特意熬得很粘稠,在粥上插一根筷子都不会倒,鸡们吃得很顺畅。
他听着吃东西的声音,忍不住捧起碗嗅了嗅米粥的清香,可惜,香味全被一股异样的香味遮掩了。
他看着两只大鸡,喉结不断滚动。
叶臻不为所动。
母鸡受不了,直接滑下餐桌,躲进白瑞雪的房间。
小鸡崽的胃口很小,他们的碗是两个小酒杯。白瑞雪吃东西很慢,与孟忍和叶臻形成鲜明对比。孟忍吃完自己那份,眼睛转了转,挤到白瑞雪身边,吃他酒杯里的粥。
秦风本来想制止,但见白瑞雪没有抵触之心,于是作罢。
白瑞雪往旁边挪了一下,给孟忍让出空间。
孟忍吃了一口。他就说:“到我了。”
于是,秦风又思考如何才能打发负责任的班主任。
如果说昨晚那通电话不是白瑞雪家长打的,她会不会信啊?
冯老师来了。
秦风请她到沙发,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冯老师穿着旗袍,优雅地坐下,抿了一口水,便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她目光隐晦扫过房门口,那三只伸出脑袋看她的鸡。
没有多问,她对秦风说:“不好意思,白瑞雪家长,我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白瑞雪的情况。听说他的病很严重。为什么不送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