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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远方黑漆漆矗立的楼房。

如果有玩家要逃出去，说明幸福小区有潜在的危险。

他看了一眼白瑞雪。既然白瑞雪作出了示意，说明他心中也有同样的猜测。

白瑞雪正仰头看着他。

小区里的路灯夜里都是亮着的，小鸡崽的眼里流动着微光。他正在确定，叶臻是否还要上前。

“我们走吧。”叶臻说。

小黄鸡歪了歪脑袋，似乎在问：你确定吗？

“是的。我们走吧。”他再次说道。

小黄鸡笑了笑，拍了拍公鸡的腿，“叽叽叽叽叽叽。”

一大串听不懂的叽，叶臻看向孟忍。孟忍撇过脑袋。

接着，他一个踉跄，屁股被另一只小黄鸡顶撞了一下。

孟忍皮笑肉不笑，当起了翻译官：“他说，他会保护你的。”

还有一句没有翻译——我不会让秦哥吃了你。

狗用力推开A栋楼的玻璃门，叶臻走进去，下意识去看电梯乘坐守则，可是墙上一片空白。怎么会消失？空间里也有玩家做过规则类的副本，就算他们离开了副本，规则仍然存在，据知情人说，那栋有规则的屋子现在已成了闻名的凶宅。

“叮！”叶臻沉思者，电梯门开了。

狗驮着两只小鸡走进电梯，叶臻还停在电梯外。

白瑞雪叫了一声，他才回神。

孟忍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叶臻看了一眼白瑞雪，没有说话。

孟忍不满地哼了一声，指挥黄狗走近按键处，踮起脚要按电梯键，才想起自己不知道白瑞雪住几楼，叶臻说是七楼。

孟忍的翅膀停顿一下，才重重拍在“7”的按键上。

空间里响起电梯运行的细微嗡嗡声。

叶臻对这座电梯的感官很不好，情绪复杂。

孟忍突然开口道：“你是玩家。”

叶臻猛地抬头，他从小黄鸡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那双碧绿的眼珠在此刻有一点暗沉。

孟忍却没再看他，转头对另一只小黄鸡说：“你不该与一个玩家交朋友。”

白瑞雪看了看孟忍，又看看叶臻，刚想问为什么。就听见叶臻说：“什么是不该？”

孟忍忽略他，当作自己聋了。他抬起脑袋鉴赏起电梯厢内的广告海报。

叶臻：“……”该死的绿眼崽。

叶臻看他装模作样，便凑到白瑞雪身前，声音低落得能拧出泪水：“小雪，你也认为不该跟我交朋友吗？”

白瑞雪摇头，“叽叽！”

他伸出小翅膀拍拍叶臻的鸡脑袋。

孟忍：“……”该死的绿茶鸡。

七楼到了。

狗撞了好几下门。

里面长时间没有动静，也没有人过来开门。一小团的白瑞雪仰起脑袋，好高好高，看不到猫眼。

叶臻说：“现在是睡觉时间。”

孟忍说：“小孩失踪了，还能安心睡下去？”

“那就不在家，”叶臻转头对白瑞雪说：“白哥他们肯定出去找你了。”

白瑞雪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孟忍便提议去他家。

白瑞雪摇摇头。他要等哥哥们回来。

***

白丰年心里藏着事，而且睡觉的环境堪忧，睡得不沉。他朦胧间感到有一只手在翻他的口袋，他睁开眼，一个看不清脸的流浪汉惊慌地跑开了。

他望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大脑当机了一会，才猛然想起自己在何处，之前在干什么。他瞬间清醒得坐起来，摸了一摸口袋，钱包不见了。想也不想，赶快去追。

好不容易抢回钱包的他，又渴又饿，看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

他打电话给秦风。

“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有有！”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有些兴奋。

“真的！”白丰年提高了声音。

“真的。”秦风从电视里钻出来，户主人在沙发上已经吓晕了，他说：“我看见一个人在家看午夜凶铃，女鬼可以钻电视，我好奇试了一下，我也可以诶！”

“……”白丰年：“没找到小雪就不用回来了！喝西北风去吧！混蛋！”

他挂断了电话。

他气得心口疼，决定回家看一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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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幸福小区几只鬼？

他缩在杂物间许久了, 他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一个名字。宋明。这个名字印在脑海中, 刻在心中, 挥之不去，当想要忘记时会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呼唤：“宋明，宋明, 宋明……”

过了好久, 他才想起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自己。

宋明不敢出去，躲在小房间里, 自以为万分的安全。他羞见人。他在正常人眼中是畸形的，长有两张脸, 一前一后，一张脸活着，一张脸像是死了。他用手摸脑后时，那张隐藏在头发间的脸闭着眼, 他摸到他纤长的眼睫，像死去的蝉，翅膀一动未动, 只留下晶莹美丽的空壳。

他曾照过镜子。这间杂物房用来放清扫工具，没有镜子。他是趁无人时到电梯里照的。

活着的脸十分丑陋, 一半是修罗。

死去的脸十分俊秀, 可惜死了。

应该可惜的。对吗？丑脸活着，帅脸死去。但宋明拨开脑后的头发，扭着脖子瞪着镜中那张俊秀的脸时，心中会浮现出一丝憎恶。

怎么回事呢？曾经发生过什么呢？

宋明有意识时以为他与脑后那张脸有血缘关系, 也许他们是亲兄弟, 但在母体中, 他将他的兄弟吞噬，未吞噬完成就降生了，因此这具身体有两张脸。

后来，他照过镜子，这个想法消散了。两张脸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宋明躲在杂物间，没有人会理他，也没有人会赶他。他蜷缩在墙角时，清洁阿姨根本不会分出眼神注意到他，他像是一个透明人。有一次，他鼓起勇气向阿姨打招呼，她权当没有听见，拎着扫把就走了。五步之内的距离，她不可能听不到，可能……可能是聋哑人，没错，就是这样！——宋明自我安慰地想。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才能天亮。

宋明眼中出现一点期待的光。

昨天，终于有人理会他了。

那是一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