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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苦思模样,也不敢打扰。
如此折腾至深夜,第二日秦缨起身,再往越州巷去,她多与岭南人攀谈,间或买些小物件照顾生意,又消磨半日,直等到日暮西垂便去往东市,待领着白鸳二人入南越酒楼用了晚膳,秦缨也不多耽误,再归家回清梧院。
秦璋只觉她这两日归家极早,却不知她在院中埋头做什么,但比起整日在外奔波,如此已令他颇为放心,便懒得探问,至第三日清晨,秦缨正打算早膳后再去越州巷,白鸳却面色担忧地从外快步而入,“县主,宫里来人了!”
秦缨一愕,“所为何事?”
白鸳苦着脸道:“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邓公公,不知为了何事,但奴婢猜测,很可能是为了长公主与驸马,您快准备准备入宫吧。”
秦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匆忙往前院去,待见到邓春明,邓春明果然噙着笑意道:“今日太后娘娘宣了长公主和朝华郡主入宫,想让您也入宫作陪,正等着您呢。”
秦缨料过有这日,自先往宫中面见太后。
马车沿着御街直去宣武门,待到宣武门,又步行入宫,但还未走到仪门,秦缨便见几个着绯色官服的朝官面色凝重地从宫内出来,待走近了,秦缨认得其中一人正是吏部尚书简启明。
见这几人面色皆是沉凝,秦缨忍不住问邓春明,“今日早朝出什么事了?”
早朝上的事也不算什么机密,邓春明便道:“金吾卫有人办差出了差错,这几日陛下都不快,今早更是发了好大的火,吏部和三法司皆被牵累。”
秦缨自然知道邓春明所言为何事,她定了定心神,先打起精神应付太后,待到了永寿宫,一进门秦缨便暗道不妙,往日永寿宫也颇为安静,但今日大小宫人各个噤若寒蝉,整个宫殿都透着一股子山雨欲来之感。
第106章 味美
“云阳, 你又破了件案子。”
秦缨行完礼,郑太后唇角挂着一抹淡笑,轻飘飘夸了一句, 秦缨敛着眉目,一边受着一旁李琼母女刀锋似的目光, 一边沉稳道:“太后娘娘恕罪,当日为了查那杂耍班子女伎被谋害一案,并没有想到案子最终会牵扯到驸马。”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萧湄呵斥了一句, 在秦缨来之前,她们母女已受了太后训斥, 此刻她满腔委屈, 自然只能向秦缨撒气, “是你们非要在韦尚书府揭发此事, 你们找到凶手便罢了,为何要将内情弄得人尽皆知?说到底,你就是故意的!”
秦缨抬眸看向她, “当日为了救万铭,我们是不得已赶去韦尚书府上。”
萧湄还要再辩驳,郑太后微微眯眸, “行了, 事已至此,不是吵这些的时候。”
萧湄心有忌惮, 不敢再说,郑太后看向秦缨道:“你们还查到了什么?驸马当年是何时与云韶府婢子暗结珠胎?”
秦缨郑重道:“当年的妙影已经病亡, 流月亦不承认生父为驸马, 因此过程我们并未查清楚,是因查到了驸马专门准备了赏赐的步摇, 又私下里制备了宅院,还要令手下收养义女,这才猜到了真相。”
郑太后盯了秦缨两眼,“听说那女子在金吾卫大牢之中关了多日,她始终未曾改口?”
秦缨颔首:“这几日我虽未去金吾卫,但也未听到什么消息,应该是不会改口的,若改了口,金吾卫也不敢不报给驸马。”
郑太后“哦”了一声,“天下间平头百姓,还没见过谁不愿做驸马的女儿,此女既然不愿承认身份,那她的父亲,必定不会是萧扬。”
李琼忍不住道:“母后——”
郑太后眉眼微凝,“此女不愿做驸马的女儿,你却非要令她改口,到头来是伤了谁?”
李琼目光一转看向秦缨,“女儿也不想自伤,但女儿不想听驸马一面之词,昨夜金吾卫已经将双喜班的人证都放了,那贱婢也在其中,可公主府的人,却根本没发现那贱婢身影,去双喜班,双喜班也要散了,班主说流月离开金吾卫并未回班子,好端端一个人,就这般销声匿迹了!”
秦缨不知金吾卫释放双喜班人证之事,此刻方觉恍然,她眉头微扬,一脸惊讶,一旁李琼看她如此,琢磨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郑太后沉声道:“母后知道你心中有刺,但你想听什么?”
李琼面皮紧绷,下颌微抬,“女儿就是想问个明明白白。”
郑太后摇头,无奈道:“右金吾卫的事,明康插不上手,为了这样的事闹到皇帝跟前,实在贻笑大方,如今云阳也不知内情,你还真要去金吾卫对峙不成?”
见李琼很不甘心,郑太后道:“今日天朗气清,云阳和朝华去御花园转转。”
秦缨面上谨慎乖觉,一听便知道郑太后有话要单独对李琼说,于是忙应声告退,萧湄看了李琼两眼,也随秦缨同出,二人沿着廊道朝外走,刚出永寿宫宫门,萧湄立刻上前一步,“你分明就是故意!”
萧湄与秦缨并肩,远看着容色寻常,可只有身侧的秦缨听出她咬牙切齿意味,秦缨道:“我为何故意?”
萧湄恨声道:“你嫉妒我,你自小没了娘,旁人又拿我做你的榜样,于是你愈发嫉妒我父母双全,恩爱和美,你想以这旧事毁了我父亲——”
秦缨淡声问:“那我毁了吗?”
萧湄目光四扫,见马上要到御花园了,便抿紧了唇角不答,待走到一处木槿花林旁,才骤然驻足盯着秦缨,“我父亲要去相国寺戴法修行赎罪,我母亲再也不会原谅我父亲,你虽然没有夺我父亲性命,但我们好好一个家被你毁了!”
秦缨无奈摇头,“你说的好似是我栽赃陷害你父亲一样,当日事发突然,我们的确去的着急了些,但并无故意之说,且你父亲当日也承认了,他若与你母亲当真恩爱,那便该坦诚相待,当日他与宫伎有染时,正是你母亲十月怀胎之时,你替你父亲叫屈,那你母亲呢?你母亲愿意被他哄骗十多年吗?”
萧湄一刹哑口,却又强词道:“当年、当年只是我父亲一念之差,这些年来他待我母亲极好,并没有再对不起我母亲……”
秦缨微微点头:“这便是说,你替你母亲原谅了你父亲?”
萧湄紧抿着唇角不知如何作答,片刻后眼眶微红,哑声道:“不是事事都要分辨的这般明明白白的,他们夫妻二十年,倘若没有这次之事,他们还能继续和美恩爱下去,直到他们老去,甚至我母亲一辈子都不知此事,这样有何不好?”
秦缨正声道:“外臣不得与宫女私通,但你父亲瞒着你母亲知法犯法,他当年既有出格之行,便能料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日,而你父亲去岁便准备了私宅,打算让手下认养流月为养女,若事成,流月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