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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报警了!”
讨债的骂道:“把警察喊来啊,你妈妈借钱是跟我们签了合同的,我们合理追讨债务,刚好让警察把你妈妈这个老赖喊回来。”
江策被“老赖”这个词震到了,他没想到平时万般鄙视的词汇会冠在曲兰头上,他定在那里,手足无措。
但他反应极快,瞬间冷静,说:“喊警察过来,是因为你们殴打绑架未成年!”
两个人:“……”
两个男人见讨不到好,还可能引来警察,盘算片刻,其中一个说:“今天就放过你们,但是欠的钱一定要还。”他狰狞地笑了笑,“我们还算客气的,等其他人来了就不一定这么温柔了,说不定把你们抓到缅甸打工还钱。”
江策后背发毛,他不知道这人是吓唬他还是来真的,他只知道去了缅甸北部的人,基本上别想活着回来。
两个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乔楷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里面带着血丝。
江策打起精神,走过去问:“你没事吧?”
乔楷抹了抹嘴巴,说:“老子能有什么事,妈的,没打过瘾。”
江策:“……”
江策郑重地说:“谢谢你。”
平时江策跟他说话总带着不耐烦,可现在的江策语气认真,望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专注,搞得乔楷有点飘飘然。
他自负地哼了一声:“哥说罩着你,肯定说话算数。”
江策真心实意地说:“你真厉害。”
乔楷更飘了,咳嗽一声:“那是。”
江策以为他受了内伤,连忙说:“要不要去医院?”
乔楷摆摆手,随意地说:“这种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江策盯着他嘴角的那一抹红,想了想,说:“你介意去我家吗,涂一涂药。”
乔楷挑眉,当然不介意。
江策邀请乔楷,一方面是因为乔楷受伤了过意不去,另一方面是还有点怕,担心那两个人杀回马枪。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在漆黑的楼道里走着,脚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乔楷瞪大眼睛跟在江策后面,看着过道里的杂物,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这环境真牛逼。”
江策知道他没有恶意,不跟他计较。
走到家门口,江策打开门,让乔楷进去。
乔楷走进江策的家,把差点冲出喉咙的那句“卧槽”吞回肚子里。
之前他隐约看出江策的家庭条件不好,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穷。
这个房子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鸽子窝吧。
江策让乔楷坐下,回到房间翻出碘酒与创可贴,走出来给乔楷上药。
乔楷嘴角开裂,恐怕胳膊和肚子上也都受了伤。
江策用棉签蘸了碘酒,小心翼翼地在乔楷的伤口上涂抹。
些许的刺痛让乔楷皱眉,他撩起眼皮,看到江策拿着棉签,微微低头,露出清秀的脸,动作轻柔细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的,乔楷迷糊地想。
江策给乔楷的脸和胳膊涂了碘酒,在伤口上贴上创可贴,然后问:“别的地方呢,还有哪里疼?”
乔楷自然地撩起校服,秀出纹理紧实的腹部,只见小麦色的腹肌上有着大块淤青,皮下组织渗血,已经开始呈现出紫色。
江策有些着急:“家里没有活血化瘀的药。”
乔楷放下衣服,无所谓地说:“没事,这跟我以前受过的伤相比,简直是毛毛雨。”
江策无语,校霸到底打了多少架。
乔楷死活不愿再涂药,说碘酒黄了吧唧,抹上像猴子,江策只能作罢,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
江策看着乔楷喝水,嘴边的伤口一抽一抽,问:“你怎么会在我家楼下。”
乔楷也不隐瞒,说:“我看见你骑车跑的样子,有点眼熟,反正也闲得无聊,就跟着过来了。”
江策心情复杂。
所以哪怕看着眼熟也还是没认出他么?
今天乔楷救了他,江策想着主动承认算了,刚要开口,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曲兰回来了。
曲兰踏进客厅,看到家里还有一个人,那人坐在江策旁边,坐姿豪放,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撩着衣服,结实的腹肌若隐若现。
她愣住,问:“小策,这是谁?”
江策连忙说:“这是我的同学,乔楷。”
乔楷料想她是江策的妈妈,主动说:“阿姨,打扰了。”
江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校霸还挺有礼貌。
曲兰迷惑地望着江策,等待他解释为什么同学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位同学看起来像个混混,为什么脸上有伤?
江策绷着声音,说:“今天乔楷救了我。”
曲兰更迷茫了,上前抓住江策的胳膊,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乔楷知道他待在这里,母子俩说话不方便,他严肃地说:“我该走了,但是你们要把门关好,如果发现不对劲赶紧报警。”
他啧了一声,说:“警察虽然烦人,但还挺有用。”
江策感激地说:“我明白。”
乔楷再三叮嘱,江策再三道谢,曲兰不明所以,跟着江策一起感激乔楷。
乔楷摆摆手,表示不用,潇洒地离开。
江策等乔楷走了,立刻把大门反锁,转过身,神情凝重地看着曲兰。
他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曲兰愣愣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
最开始惊讶,到后面害怕,然后强烈的心酸与恐惧淹没了她。
这段时间她拼命工作,努力挣钱,就是希望能把钱还上,可她失败了,还牵连了儿子,如果今天不是有刚才那个学生在场,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成年人的崩溃总在一瞬间,曲兰大声哭出来。
江策跟着难过。
刚才他差点被人抓住带走,心情尚且平静,现在面对失控的曲兰,江策这才感觉到后怕与迷惘。
要怎么解决债务的问题,这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头等大事。
否则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
江策一边安抚曲兰,一边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债务会突然加重,曲兰哭泣着,终于把事情全部说出来。
当年原主的父亲不仅欠工人的工资,还欠着合伙人投资的钱。
只是那时候合伙人见江家走投无路,没有落井下石跟着讨债。
可这段时间,合伙人那边也出了问题,这下想起江爸爸欠的那笔款项来了,向曲兰追讨。
对方这么多年放过他们,资金紧张才找上门来,于情于理,曲兰都要给钱。
好在这些年通货膨胀,当年的款项在今天看来有点缩水,曲兰以为自己多打工可以负担,于是再次找借贷公司借了一笔钱还给合伙人一家,彻底了结江爸爸当年的债。
谁知道新借的钱要跟以前的旧债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