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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将他的大拳头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打铁匠的手十分粗粝,一根一根指骨分明,骨节关节很大,指腹上有厚重的老茧子,刮得媚儿手疼。

许是常年干粗活,皮肤并不白,隐隐有些暗黑,却并不肮脏,无论是指缝还是指间,都没有一丝污垢。

伤得应该很是严重,包了厚厚的纱布。

那血,都流满了整个剑臂。

整个手掌怕是都被划开了。

光是想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这手,还能再打铁么?

没有一两月,怕是好不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方才握紧了拳头,透过厚厚的纱布,隐隐有星星红点溢了出来。

媚儿见了,顿时咬紧了唇,许久,许久,喉咙只有些沙哑的小声嘀咕道:“这手若是残了,将来还怎么赚钱养家?”

说着,媚儿摇了摇头,抬眼看向打铁匠,讷讷问道:“疼么?”

对上女孩儿星星点点的目光。

几乎是一瞬间,薛平山的目光便有些招架不住,很快移开了。

不疼。

只有些```痒。

他常年上阵杀敌,动辄断胳膊断腿,不过是常事,这些小伤小口地,压根不值一提。

只是如今```手被人紧紧拉在了手里。

他皮糙肉厚,加上有伤,实则整个手掌已然麻木。

可是,那柔弱无骨地手轻轻的握着他粗粝地手指,只觉得鹅毛一下一下拂动在心口,难受得厉害。

“已```早已无碍,不疼了。”

薛平山指尖颤动,立马便要将手慌乱抽回。

却被对方攥得紧紧的。

他力气多大,他不怕疼的,她那双柔弱无力的手,如何困得住他。

只要他乐意,她哪里触碰得了他分毫。

可是,就是抽不动,动不了。

话音一落,薛平山只得将脸缓缓偏了过去,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比起那柔弱无骨地触感,那双盈盈如水,黏黏糊糊地双目,仿佛更加迫人。

他一堂堂八尺大汉,竟杵在原地,顷刻动弹不得了。

“怎么可能会不疼。”

媚儿听了打铁匠这话,立马又瞪了对方一眼,似乎对他这个回答非常不满。

只是,只是,便是他说疼,她好似也有些无能为力。

她可是连伤口都包扎不好呢。

前世,打铁匠偶尔会受伤,媚儿却从来没有为他包扎过伤口。

看见血,她眼晕,更何况是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

不过,这会儿,仿佛有些不甘心似的,盯着打铁匠的手心,媚儿只咬着唇,忽而只有些愤恨道:“这伤口包扎得丑死了,这纱布都松了,我替你重新包扎一下罢。”

不然,什么都不做,好似显得她太过无能似的。

话音一落,沈媚儿便睁眼说瞎话般,将那紧致的白布条一一解开了,解到一半,媚儿又琢磨着仔细包扎好,最好绑个兔耳朵出来,只是,她手笨,从来不曾干过活,手指压根不听她的,原本紧致的纱布被她弄得松松垮垮的,眼看着,里头的血水及药膏都要冒出来了,眼看着着好好的伤口快要全被她给拆了。

媚儿顿时有些着急了,额头都冒汗了。

可她又不能示弱,不能承认自己手笨。

最终,媚儿硬着头皮,七弄八弄的,最终出了一老鼻子汗,终于将原本整整齐齐的伤口修整成了松松垮垮的伤口,而后头剩下的布料打不了兔子结,最终媚儿将两条小布条绑在了打铁匠大拇指上,绑了个小啾啾。

看着这尴尬又难看的两个小啾啾,媚儿只梗着脖子,咬牙冲那打铁匠一脸嘴硬道:“你瞧,这样包扎才结实,才妥当,只要你这个大拇指不断,这个包扎的布条便永远松不了。”

只是,话音一落,对上对方黝黑深邃的双眼,媚儿脸终究没能忍住,微微一红。

61. 061 缠指柔。

“你这样瞅着我作甚, 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见打铁匠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媚儿忽而梗着脖子质问着,以此来掩饰自己地心虚, 片刻后,只咬牙故作镇定地转移着话题道:“我```我这会儿过来,是来同你说事儿的。”

说着,媚儿飞快将打铁匠的手一扔, 只抿嘴沉吟了片刻, 瞪着打铁匠道:“下个月初一是我爹爹的生辰, 你三番五次解救了我, 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 爹爹生辰那日,你便过来我家吃顿饭罢, 就在沈家村, 后山山坡上最后那一家, 你晓得罢,那日我娘亲会亲自下厨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爹爹会做烤羊腿,对了,爹爹还会将藏了一年的酒拿出来吃个痛快, 弟弟会下河摸鱼摸泥鳅,当然,我```我自然也不会闲着,我我也会帮娘亲打下手的, 反正```反正那日我家会热闹得紧。”

沈媚儿巴巴说了一大通,末了,下巴一抬, 目光直直地扫向对面人地人,一脸彪悍地问道:“你来是不来?”

旁人邀请人上门做客,都是客气有加,讲究些地,还会亲自下帖,媚儿这邀请,就跟威胁似的,活生生一副逼迫地嚣张姿态。

打铁匠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来还是不来,横竖一句话地事儿,现下便给个痛苦答案,省得那日我娘亲蒸少了大米饭。”

“快说!‘

还压根不待对方思考,媚儿便巴巴催促了起来,丝毫不给人考虑或是婉拒地机会。

话音刚一落,见对方久不吭声,媚儿忽而抬起那只崴了脚地右腿,不轻不重地朝着打铁匠膝盖骨踢了两下,咬牙道:“磨磨唧唧的,快回答,去或是不去!”

媚儿凶巴巴的,动辄上手上脚。

上辈子这般“伺候”习惯了,一时想改也改不了。

眼前的女孩儿 ,一脸的凶色,不过,虽面露凶恶,瞧着动手动脚,一脸骄横,然而实则小脸红扑扑的,一脸娇态,且她细胳膊细腿的,瞧着动作吓人,那小脚踢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薛平山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

喉咙有些发痒。

他丝毫不怀疑,他若不吭声,或一口回绝,对方准会一把扑过来,撕掉手上这道包扎的纱布,或是干脆朝着手掌上狠咬上一口。

女孩儿抬着下巴,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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