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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艳,季宴礼垂眸,墨色的眼越发暗沉。
他微不可查地曲起食指,拇指覆上轻轻捏了捏指骨,接着就从俞鱼唇边挪走戒尺。
冰凉的木板顺着男生的前/胸往下,越过腰腹眼看就要到了了不得的地方,俞鱼心尖一颤,他屈辱得身体发抖,挣扎得更厉害:“季宴礼!”
蓦地,戒尺停了。
年轻的季教授知道不能把小仓鼠欺负得太过,于是他弯腰抹掉小助教腮帮子上的泪,笑得温和:“怎么哭了?”
“这不是我们说好的游戏吗?”
他明明说过只要司桐陪自己玩这几个游戏,只要他能活下来,自己就会不杀他。怎么游戏还没正式开始,这小坏蛋就被吓哭了。
这可真是……
太有意思了。
这是季宴礼的领地,厉鬼手段明目张胆,他为俞鱼的惊恐感到餍足,甚至还想更过分地对待这个容易红眼的小兔子,于是,他想到了好办法。
俞鱼这会正抽搭着鼻尖哭,下一秒,他身上的束缚消失,整个人重获自由,也不用再被放到讲台上为所谓的学生们讲解那该死的男生生/理构造。
厉鬼直起腰,他整理着自己板正的白衬衫,嘴角带笑,斯文温和:“那我们换一个方式。”
“?”俞鱼抬头看他。
小少爷眼尾红红,连鼻尖都是红的,水汪汪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向来温润的季教授推推眼镜:“你如果能在这校园里活过一天,那我就放你出去。”
季教授甚至觉得自己放宽了条件,这校园这么大,只要不是特别笨的人,活过一天简直轻而易举。
如果小助教不幸被抓到或是被吃掉的话,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折损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也正好让他看看这漂亮的皮下到底是不是司桐。
随着季宴礼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俞鱼周围的墙体又开始迅速扭曲重组,厉鬼和那群癫狂的学生逐渐扭曲变形,最后消失不见。
俞鱼眼前一晃便站到了学校走廊。
天色昏暗,楼道没有开灯,走廊上一片死寂。
有风晃动枝桠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破败教室的玻璃窗被吹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有什么东西快速擦着地爬过,俞鱼只觉得脚踝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一下,触感黏腻恶心,让人不寒而栗。
厉鬼的领域可以瞬间切断俞鱼与外界的联系,也能暂时屏蔽掉空间里的系统。
也就是说,俞鱼只有靠自己。
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四十的电,没有信号,时间也定格在中午一点过没动,俞鱼把手机手电筒打开,顺着走廊慢慢走。
整所学校被黑暗笼罩,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越发大声的心跳,俞鱼捏紧手机,咬着牙连大气都不敢出。
季宴礼真的好变态啊草,这第一个游戏就这么恐怖,那后面说不定会更恐怖,他真是铁了心要自己死哇!
他好恨我QAQ!
……
未知永远是最危险的。
俞鱼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拍篮球的声音,是体育生那种力道,恨不得砸穿楼道的炫耀感。
在一片死寂里,篮球砸到地上的声音就格外大声,那东西笑嘻嘻的跟在俞鱼身后,他停它也停,他走它也走。
看样子是笃定了小少爷一定会成为他口中的美味。
辟邪珠串被季宴礼弄坏了,俞鱼身上没剩下什么防身的东西,娇气的小少爷迷茫地抬头看着面前斑驳的墙壁,在心里思考以命相搏赢的概率。
那东西自以为吓到了小少爷,笑嘻嘻地把手里的东西拍得更急促。
俞鱼实在受不了了。
他捏紧拳头,然后算准时间转身,闭着眼一脚把鬼怪拍那玩意大力踢到走廊的另一头。
小学鸡,先去找你心爱的玩具吧!
突兀的,鬼怪恼羞成怒的尖叫在走廊另一边响起,俞鱼悄悄睁开眼,这才发现那家伙拍的哪里是玩具,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头。
那青白的身体失去了头颅,僵硬地到处摸索着,俞鱼趁机转身就跑,但就在他即将下楼那刻,四周墙体又开始扭曲重组,最后变成了一道门。
大门漆黑,门上雕刻着黑金繁复的花纹,最上头盘踞着一头獬豸铜像。
在民间传闻里,这种神兽掌管着司/法审判,是公正严明的代名词,也不知道季宴礼从哪里弄来的。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面前的门上亮着灯,好像除了进去,俞鱼再没了别的退路。
推开门,里面只是间小屋子,四面墙体上挂着七面镜子,最中间是一桃木桌,桌上有一小香炉,炉里燃着人鱼线香,再旁边是一只点燃的红烛。
白烟袅袅,黑门自俞鱼进入后便自动关上,最左边的镜子上显出他的身形来,那张和小少爷一样漂亮的脸上带着笑,两腮鼓鼓,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是他在家门口吃小蛋糕的样子。
俞鱼瞬间明白了这七面镜子的作用。
果然,其他镜面慢慢也有了反应,有俞鱼抱着财产转让笑眯眼的样子,有他睡懒觉赖床的样子,有他抬起下巴骂季宴礼遗照的样子,也有他拿着刀狰狞着脸杀害季宴礼的样子……
七//宗//罪,饕餮、贪婪、懒惰、淫//欲、傲慢、嫉妒和暴怒。(注)
六面镜子已经有了画面,只有一个y欲迟迟没有动静,燃烧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鱼线香折断早就燃尽的香灰,吧嗒一声掉入装着糯米的香炉。
俞鱼根本不敢动,心跳声鼓噪震破耳膜,手心里全是冷汗,烛火忽明忽暗,躲在暗处的黑暗似乎早就期待着猎物的落网,只等他心理崩溃的瞬间反扑。
半晌,最中央的镜面有了反应,在昏黄的烛火下,它渐渐照出俞鱼的样子。
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姿势或者场景,就是他现在的样子,他眨巴眨巴眼,镜子里那人也眨巴眨巴眼,他吸吸鼻尖,镜面里的人同样照做。
俞鱼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只要没有奇奇怪怪的就……
蓦地,镜面中的他后面出现一双被擦得锃亮的皮鞋。
黑色西装裤禁欲,把厉鬼的腿型修饰得更好,白衬衫被塞进裤子里,他没有穿外套,鼻梁上仍是那副无框眼镜,绯薄的唇微微上翘,墨色眼里闪过一丝愉悦。
后背贴着季宴礼没有体温也没有心跳的阴冷身体,俞鱼瞬间屏住呼吸,脑海中不停响着逃跑警报。
救命救命,怎么哪里都有他!
镜面里,年轻俊美的季教授笑容得体,垂眸看着小少爷的发旋:“司助教,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明明他刚刚从男人那讲桌上逃下来!
俞鱼抿着桃红色的唇一声不吭。
季宴礼也不奢求会得到回答,他比俞鱼高大不少,这么站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