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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我告诉你,不必伤心,生下你,是他今生最大的幸运。”

愣愣地,我凝视着云云的脸,眼睛里缓缓蒙上了一层雾气。

在我离开家乡后,母亲就再也没有走入过我的梦境。

我本以为她是因我背井离乡而生了气,或者放下了对我的念想,转身离去。

而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她出现,或许只是不想让我再伤心。

云云感谢我,说能出演一部如此优秀的剧本,是她的荣幸。

而我则是感谢她,感谢她如此用心地准备、如此拼命地争取。

她和母亲,真的都是很好的人。

第75章 残忍

前期拍摄工作完成之后,剩下的就应该是后期剪辑和特效制作了。

从剧本到镜头,再从镜头到视听语言,制作电影的过程,每一步都是对创作者的审美最为精细的考量。

向梧说,他感谢姜云云,感谢我,能让他心中的故事得以展现在大荧幕上,“让母亲的人生彻底光彩夺目一回”,这是他的心愿。

能成为他圆梦路上的一份子,我想,这是我的荣幸,这部电影能够成为我和他思想与夙愿的结合体,我自然应当用最珍重的态度去对待他。

后期剪辑的每一步,我都是会跟进的,至于背景音乐与音效,我会请到最专业的团队去制作,毕竟一部好的电影,总离不开那首代表其背后真实意味的歌曲。

在联系音乐制作团队之前,我会征询向梧的意见,多数时候,我们会一起将备选音乐人的所有曲目全部听一遍,音乐流淌在我们的房间内,这一过程中,向梧总会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他的眼瞳是漆黑的,目光却是晶亮的,那一定是望见世间最美之物时,才会露出的眼神吧,我这样想着。

在我参与后期制作的过程中,向梧也做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后期制作,彼时的我们已经回到了家,向梧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拿着那台已经不知用过多少年的佳能相机,一则一则地翻看着那相机内他所拍摄的素材,说是要开始将里面的内容剪辑成一部富有故事性的纪录片了。

我不止一次对他那纪录片的画面表现出好奇,但每当我俯身想要去看他未完成的“作品”时,向梧总会表现得十分慌乱以及心虚。

看他红着脸满脸戒备的模样,我心中暗暗笑着,只得保证在它真正被制作完毕之前,我不会贸然去看。

向梧眨眨眼睛,默了许久后才跟我说:“就算制作完成了,也不要给你看。”

“为什么?”我问,“你总需要一个参谋来帮你品鉴,这部处女作到底可不可以。”

“那我也不要找你。”他面颊微红,将显示屏遮盖得愈发严实了。

我看着他,一瞬间心情有些微妙,一方面是对他有所隐瞒的不适应,另一方面则又觉得他像一只毛都炸起来的小猫,实在是可爱得紧。

或许是出于自身的习惯,为了维持风度,我还是放弃了勉强他的打算。

重新住在了一起,我和向梧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最甜蜜的时期,或许是因为距离过近,又或许是这样的和谐逐渐掩盖了我们之间的裂痕,所以曾经的种种不愉快,我和他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了避而不提。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年左右,老实说,和向梧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时间在我们之间是静止流动的,我们稳步地追寻着各自的目标,稳固地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轰轰烈烈,就算是偶尔一点的小摩擦,也不过是生活的调剂而已。

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的呢?

仔细想来,那大概是向梧得知后期制作已经初步完成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差不多闲了下来,因为片子已经在我脑海中过了千百遍,所以我无比清楚该在哪个地方加什么音乐,字幕的样式以及特效的进出也都被我有条不紊地安排完毕,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查阅各大电影节的开放时间,以及开始筹备我的下一部电影。

——你准备什么时候筹备你的下一部电影?这是向梧最常问我的问题。最初的我只是单纯地打算正式回答向梧的问题而已。

回到家后,我告诉他,现在,就是现在,我已经想好了要拍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那个最经典的画面已经被我迫不及待地画在了稿纸里。

最初,向梧听得很认真,他的表情里满是向往,就好像已经在设想中同我达成了共鸣。

然后他小声问:“那,虞冬青……关于编剧,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那一刻,看着他的眼睛,我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问我那个问题。

他还想跟我合作,他还想要成为我的编剧。

一瞬间,我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我们两个是这样一种关系,说实话,我曾考虑过,关于再度同他合作,再度拍出一部专属于我们的电影。

但我想,我不能那么自私,向梧也不能。

我们两个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谁也不依附于谁,他应当去跟其他的团队合作,去得到一些在我身上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价值,而我也应当跟不同的人碰撞,产生不同的火花,生成不同的作品。

在我看来,电影是一门多人协作的艺术,一部好的电影就如同一首漂亮而富有特色的诗篇,每一部分都由不同的人来完成,这是关乎导演作为“掌控者”的艺术,也是所有人共同表达的艺术。

“说实话,暂时还没有。”我这样回答他。

“那……”

“向梧,我认可你的能力和你的才华,但我想,我不能一个人独占它,我得跟不同的人合作,你也一样。”没有仔细斟酌,这番话便就这样残忍地说出了口。

那一瞬间我想,如果我能用一种更婉转的方式去说的话,或许我便不会看见向梧那样的表情了。

向梧站在原地,愣了许久,那是顷刻间失去了神采的表情,就仿佛他心中的幻梦在那一刻陡然间坍塌了。

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心慌,我抬起手,意图抚住他的肩膀,然而他却猛然间将我挥开,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埋怨。

“为什么,你的语气,就好像连一个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我了似的?”向梧看着我,那表情不像是委屈,而是愤怒,极为易碎的愤怒,“我那么差劲?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差劲?”

“没有。”我大力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牢牢地箍在我的怀里,起初他疯狂地挣扎着,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一头小兽被逼向了绝境,“你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向梧,宝贝……你冷静一点……”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向梧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样愤怒过,他挣脱我,意图跑出屋里去,却被我抓住,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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