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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担心鸟儿飞走,怎会使用普通的脚链。”

“说吧,想做什么?”

离渊抚过他的头发,复又叹息一声,无奈道:“只是想把属于本尊的鸟儿关起来,自此,你祁寒影便只是我离渊的所有物,世上谁也不配知晓你的存在,倘若有人敢觊觎你,本尊便将他沉入血池炼狱。”

祁墨云躲开离渊的触碰,站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笼栅上,脚链随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他的身上,还披着那件大红喜服。

“当初设计我运转妖丹的人也是你,如今说要把我关起来的人也是你。”祁墨云道:“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设计你运转妖丹?”离渊仰起头来,双目有些迷茫:“我比谁都清楚当年你运转妖丹后有多痛苦,怎会再伤害你一次?”

祁墨云垂眸,漠然地看着他。

离渊便站起身,欲向祁墨云好好解释一番,却忽然头痛欲裂,踉跄一步,险些没站稳。

祁墨云警惕起来。

离渊单手托住太阳穴,皱紧眉头,似乎很痛苦。

祁墨云不知离渊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保持着警惕,再次尝试唤醒系统,然而脑海中仍无任何回应。

怎会如此?

脚铐的另一头连接在了笼栅之上,巨大的鸟笼为纯金所制,坚不可摧,缠绕在金笼之上的赤怜花藤也并不普通,美则美矣,却有剧毒,祁墨云曾在异闻录上读到过:修士若被藤蔓上的利刺划伤,修为会大大受损。

他回首,透过盘根交错的花藤,窥见一片血湖。

这应是离渊口中的血池炼狱,也就是说,此处乃血池彼岸。

血池彼岸为魔尊涅槃之处,传闻每一代魔尊都要通过血池炼狱的考验,方能坐上魔尊之位。此地十分隐秘,藏着魔尊最为隐秘的秘密,也有自身的自卫机制,如若寻常人与魔私自来到此地,仅吸入血雾,就会身死魂销。

以祁墨云的修为自然可以抵御血雾,但若没有这座金笼禁制的保护,他也很难撑下去。

“寒影……”背后高大的身躯覆上来,离渊喃喃道:“你是我的……”

起初话语还能听清,但逐渐变得凌乱,不知所云。

祁墨云只觉箍着自己的那双臂膀十分用力,似要将自己的骨骼捏碎,他灵力被脚铐禁锢,根本无法承受,终于难捱地闷哼了一声。离渊就像被这声音烫到似的,如梦初醒般放开祁墨云,手足无措地垂首立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祁墨云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

离渊行事不正常,似乎有些疯癫。

当年魔界天裂,是祁墨云从魔渊中将他捞了出来。彼时,离渊尚未继承魔尊之位,喜爱人族文化,遍览人族典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与如今的模样大不相同。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离渊怯怯地望向祁墨云,见祁墨云并未生气,悄然挪动脚步靠近,忽然将他打横抱起,撩开织锦纱帐,把他放到了床榻上。祁墨云的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中,眼神冰冷如刀刃。离渊被他的眼神伤到了心,闷声道:“你放心,本尊不会强迫你的。”

“相信本尊。”离渊捧起他的双手,目光灼热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身上所中魅毒,魁姬已替你解了。这是本尊的诚意。”

这会儿的离渊,似乎又变得正常起来。

祁墨云愈发觉得蹊跷。

原书中的离渊相貌明靡,却有书生气质,两厢完美融合,成就一代运筹帷幄的魔尊。他并没有吞并人、魔、妖三族的野心,出兵插手人族各大势力内斗也不过是交易,将魔族利益放在首位,所做之事完完全全是为了魔族长远的发展,对待妖魔之子的态度也不像他父亲那般不容情。

等下……书中提到过他曾感念祁寒影之恩,只想报恩,并未提到他对祁寒影有情,但一生寻祁寒影未果……

那他如何得知祁璟之便是祁寒影的?

如今的痴狂与万人迷属性有关吗?

性情大变乃至精神疯癫又是何原因?

为何一遇上他,系统就会与自己断开连接?幻元秘境中如此,如今亦如此。

“与我成亲吧。”离渊与祁墨云额头相抵:“好不好?”

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花藤,花香四溢,花影摇曳生姿。

离渊耐心地等待着祁墨云回应。

忽然,铿锵剑鸣响起,一把寒冰似的剑穿过笼栅缝隙,击向离渊背部。离渊广袖一甩,便轻而易举阻挡攻势,剑也无力地落到地上。

祁墨云讶然:是凌云剑。

“寒影,看着我。”离渊不耐烦地按住祁墨云的肩膀,强行与他四目相对:“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凌舞雩是怎么解开凌云剑的寒冰封印的?凌云剑已被魔息所染,使用过凌云剑的凌舞雩会不会入魔?祁墨云只关心这件事。

离渊忽然大怒,狠狠掐着祁墨云的双肩,目眦欲裂,手上青筋暴起:“祁寒影啊祁寒影,无论我怎么做,你的目光都不曾有任何波动,依旧冷冰冰的把我当成一个死物,凭什么这把剑就能调动你所有的情绪!是不是只有我杀了这把剑的主人,你才会把我放在眼里!”

祁墨云已经听不清离渊的咆哮声了,他注视着金笼外缓缓走来的少年,头脑嗡嗡鸣响。

少年披头散发,拖着沉重的脚步行在血雾之中,衣袍被鲜血浸染,每走一步,便会有血滴落泥土。

阴影遮挡住少年的面容,祁墨云灵力被禁锢,也无法查探少年的状况。

他从未如此惶恐不安过。

第54章

离得近了。

祁墨云屏住呼吸, 面上冷静如常,掩于袖下的双手却在发抖。

少年抬起一双朱青异瞳,越过缠满花藤的笼栅缝隙, 与他对视。

眼中迷茫有之,惊慌有之,唯独没有一丝畏惧。

凌舞雩的背挺得很直, 身上的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正淅淅沥沥地往下淌,一身衣袍也早已辨认不出本来面目。

风拂过他散落的长发,鼓动一身鲜血染就的衣袍, 层层叠叠的衣料于血雾中翻涌,愈发显得他身材高挑,肩背宽阔。

——“孩子长大了”,在这般境遇下,祁墨云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凌舞雩的气息很稳定,瞧上去情绪波动也不大, 应没有生命危险,但祁墨云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魔息是否侵入了他的体内?

凌舞雩看向离渊, 忽然双目一凛, 手掌翻覆间就要召回凌云剑,祁墨云见状暗道不好,情急之下甩动脚上的锁链,缠绕住凌云剑剑柄,往自己的方向拉扯,才拦下他拿剑的动作。

“师尊?”

凌舞雩眼中迷茫之色更甚, 似乎不明白祁墨云为何要拦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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