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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双相情感障碍,是一种既有躁狂症发作,又有抑郁症发作的精神障碍——其病因多形演变,发作性、循环往复性、混合迁徙性、潮起潮落式病程不一而足,比如3个抑郁期跟着2个躁狂期。
间歇期或长或短,间歇期社会功能相对正常,但会对大脑的功能造成损害,反复发作后,会出现发作频率越快、病情越发复杂的情况。
现实中得这种病的人极为痛苦,而他们身边的亲人一样,会很痛苦。
可他从来没听谢云礼提起过。
“你那次见我一身伤,不是被她打的。”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谢云礼的脸色很平静:“是她有一次私自断药,抑郁发作,差点死了。
她的弟弟,就是我的舅舅,觉得是我没有看好她,想强行让她住院,于是我们演了一场戏……
算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梁泽奇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了,难受的厉害。
他一直觉得,他这个大哥各方面都比他强大太多,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心理层面。
但他原来承受过这么多可怕的压力。
虽然他只说了简单两句话,但是他其中所经历的痛苦和压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所以……”
梁泽奇艰难的开口道:“你母亲她后来……
住院了吗?”“嗯,跟温染的母亲住在一个疗养院,病房也很近,近到不用关门就能看到对方的地步。”
谢云礼似乎是在回想什么,缓缓道:“但温染的母亲,要温柔太多了,她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母亲,也正是因为这份温柔,让她换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温染的病情让她常年都非常自责,觉得是她强行把温染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的。”
“我母亲躁狂发作的时候,经常去找她谈话,她这个病一旦发作就停不下来,而温染的母亲喜欢安静,可她一听我母亲说话,就是整整一天,就算护士想强行把我母亲带走,她也会说没有关系。”
“我见到温染的时候,是她瞒着她父亲来医院看她母亲。”
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谢云礼的眼底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情愫,“有一次,我看到她蹲在疗养院的一个角落里,一遍一遍重复练习说话,我当时大概数了一下,有一句话,她大概反反复复练习了一百多遍,就算有人过来想帮助她,她也无动于衷。”
是什么话?
梁泽奇很想知道,但没有催促,此时此刻他看着谢云礼平静的模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云礼一字一句说出了那句话:“她说的那句话是,妈妈,我想你了,你有好好吃饭吗?”
梁泽奇顿时怔了一下。
谢云礼说:“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语言障碍,没有办法清晰的讲话,后来才从护士那里听说是自闭症……
当时有很多人都想接近她,跟她说话,但所有人都不敢跟她说话。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看上去太瘦弱,也太可怜了,就好像稍微大声喊她的名字,就能把她吓哭一样。”
梁泽奇说:“那你,当时……”
“没有。”
谢云礼当然明白他想问什么,他顿了一下,说:“我没有靠近她,也没有让她看到我,因为那个地方本身对她来说就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她只要一踏进那里,就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的像个病人。
甚至有很多病人看上去都比她要健康。
除了她的妈妈之外,她从来谁都不抬起头看一眼。”
“……
她总是避开人去反反复复的练习自己要说的话,我当时还在想,她为什么不在家里提前练好了再过来,她为什么对着自己的妈妈还能这样忐忑,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
谢云礼自嘲的笑了一下,说:“人被自己的认知困住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梁泽奇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精神疗养院,要比一般的精神病院的环境要好得多,费用也要高得多。
但是也不是完全安全,她那副模样,正常人都会耐心对待,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好坏。
有一次她就被一个中年男人盯上了。”
谢云礼的声音沉了下来,“但她不知道,她身边的祝阿姨也没察觉到,护士要管的事情太多,也不能时时刻刻照看着她,于是我只能在那个人碰到她之前,把他拖到病房里打了一顿。”
梁泽奇紧张的吞咽了下喉咙,“然,然后呢。”
“然后?
然后我妈妈大概是因为想护我,就说她的病传给了我,让我也跟她一样强行治疗。”
梁泽奇再一次愣住。
“……
于是我在精神科接受了一个月的精神诊疗,被判定为无病。”
谢云礼淡淡道:“而我母亲的病更严重了,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倾向。”
梁泽奇简直说不出的震惊,因为谢云礼说这些话的时候太镇静了,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是无论怎么想,那都是一段让人惊心动魄的经历啊。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那……
那嫂子呢?”
“她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没让她知道。”
谢云礼拿起威士忌喝了一口,淡淡道:“后来我去看她的母亲秦女士,问起了她的事情。
她母亲跟我说了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从她被确诊自闭症谱系障碍,到被父亲四处带着去接受干预治疗,一次又一次的换治疗机构和治疗师,她的父亲像疯了一样,硬是想要她变成普通人,但是自闭症是无法治愈的,无论医生怎么跟他说,他就是不相信温染治愈不了。”
“他想要一个健康的,优秀又漂亮的女儿,就像他永远也这么要求着他的妻子,但无论是秦女士,还是温染,都永远也无法达到他的要求。”
“她小的时候接受了很多干预治疗,那些治疗的确让她在生活中接近于所谓的正常人,但也受了不少罪。
后来,她父亲又想带她出国,带她去国外的自闭症治疗机构去接受治疗,被她母亲硬是拦了下来,因为那个时候温染已经不想再继续治疗了。”
谢云礼又喝了一口酒,眉眼间透出一丝冷意,“她已经很累了,长期的重复式的学习和训练让她十分疲惫,她母亲说经常看到她一个人边画画边哭,画画是她唯一给自己解压的方式,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自己的压力和感受,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父母,她也说不出来。”
梁泽奇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也拿起酒喝了一大口。
“有一次,温染带着画本过来,在疗养院的花园里画画……
我本来以为她是在画画,但她走之后,我看到她遗留下来的画纸,发现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