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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橘子,放到铁丝网上,又拎起壶倒了杯热茶递给我。

我捧着杯子小口喝着,不知是不是离炭炉近了,脸始终发烫。

我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心里痒得像蚂蚁在爬。

他也没有说话。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拎着橘子中间的梗儿一转,胖嘟嘟的橘子便在铁丝网上转圈。一停下来,他又转。

焦糊味散发出来了,我忍不住说:“烤焦了。”

他似乎刚回过神来,马上停止了转动,说:“抱歉。”

所幸只是表皮糊了,果肉仍是鲜嫩的。田庄自种的橘子林里摘的橘子,汁水丰满,甜极了,烤过之后更甜了。

他问:“甜吗?”

没有你甜。我心里说。

他又不说话了,我这才惊觉,我竟把内心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我能感觉到,有一只蚂蚁同时在我和他的心上爬着,痒痒的,酥酥的。

不得不说,这种气氛着实迷人。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心照不宣地避开对方的目光,却又在指尖传递暧昧。多么隐秘的亲密,让人抓心挠肝,却又甘愿等待。

飫!

囍!

可一个时辰后,灭了烛灯,我躺在黑暗中,思绪突然爆了。

我就要亲他!

我不要什么隐秘,也不要暧昧,我就要日日抱着他,黏着他,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我要明着爱他。

就在这时,他在被子里握住了我的手。

他说:“你没有尝过,怎么知道没有我甜?”

脑中的那根弦一下子断掉了。

我低下头,亲住了那两片微凉的唇瓣。

比橘子甜,比绿豆糕甜,比枣泥酥甜。

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要甜。

然而,他却轻轻推开了我。

我茫然地看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比星辰还亮。

“不是这样亲的。”他在我耳边说,“我教你。”

他轻轻一推,我便仰躺了回去。他俯下身来。

温热的唇贴上了我的,他很轻地吻着我。

我脑中晕乎,却还有空想着,为什么说不是这样亲的?明明刚才,我也是这般亲他的……

唇瓣的温柔相贴让我迷醉,随即,我蓦然瞪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用舌头顶开了我的齿关,向我口中伸来!

“唔……”我不自觉地嘤咛出声,攥紧了他的寝衣。

他伸手在我腰间拍了拍,我便全身都放松下来。

他在我口中攻城略地,灵活攫取,我茫然无措,一退再退。退到不能退时,我尝试着,笨拙地伸出了舌头,和他纠缠在一起。

天旋地转。

我喘息急促,眼冒金星,却还看得清他鼓励的目光。

唇舌纠缠,分不清你我。

刚换的寝衣浸湿了汗,我们吻了太久。

最后,我软在床上,分不清今夕何夕。

耳边,是他略微急促的喘息,声音沙哑。

他问:“学会了吗?”

第20章 林间雪

待喘息平复后,我下意识舔了舔唇,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唇,失落感把我淹没了。

我说:“没有学会。”

季明尘伸手抹过我的嘴唇,他语带低笑:“说谎是不对的。”

我说:“我是傻子。”

傻子怎么能一下子就学会一件全新的事情?父皇为我安排的启蒙太傅,念书都是三遍起。还不止三遍,对着我念一下午书,我什么也记不住,气得白胡子太傅以辞官要挟,父皇不得不免了他的太傅一职。

对付一个傻子,要有足够的耐心,不然他是什么也学不会的。

“是么。”季明尘轻笑出声,“哪有你这么聪明的傻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聪明。

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傻子不能一次就学会,聪明人却可以。他是不想再教我了。

他躺下了,身边的床微微下陷。黑暗中,那双比星辰还亮的眼睛闭上了。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再教我了。

我咬住唇,又舔了舔。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是桃花绽放的香味,混着橘子的清甜。

他好香,他好甜。

我用手肘支撑起身体,低头看他。看了许久,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理我。

我委屈地说:“可我真的是个傻子呀。”

所以为什么不能再教教我了。

话音刚落,那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掀了开来,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他说:“但我只想教一次,怎么办?”

我的脑子从未比此刻更加灵光,我说:“那我、我来做,你看我学的对不对,好吗?”

他不说话,只默默地盯着我,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许久,他压抑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好啊。”

他答应了!

我屏住呼吸,近乎虔诚地埋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再次让我变傻了,至于他教了我些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提醒我些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要伸舌头。

我尝试着伸出舌头,触到他滚烫的舌尖,身体一阵颤栗。

他弯起眼睛似乎是笑了,像是在赞赏。

我受到鼓舞,得寸进尺地继续深入,他纵容着我,引导着我。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来了,我喘息着伏在他身上。

原来真正的吻是这样的,充满了力道,却又兼顾着掠夺和包容。

唇分开时,我们都喘不过气。

休息了许久,我问:“我做得对不对?”

他说:“不对。”

我却没有一丝沮丧。

我说:“那我再学。”

又一个充满野性的,激烈的吻。

这次我没再问他,我兀自说:“还是不对。”

又一个吻。

“不对。”

“不对。”

“还是不对。”

……

……

我在雪的清冽气味中睁开眼。

我坐起身,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一间纯用木头建造的屋子,床、桌子、窗户都是木头做的。木头的颜色本该让人感到温馨,我却只感到茫然无措。

我是谁?这是哪里?

我隐约觉得,我不该是一个人,我身边还应躺着一个人,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子空空的,像丢失了三魂七魄。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殿下醒啦!”

这个小厮模样的人端着木盆进来,口中说着:“殿下可算是醒了,已经是正午了——今儿一早,下了今年的初雪。”

我看向窗外,一片片鹅毛大的雪花正飘落。

说话间他已走到了我的面前,吃惊道:“您的嘴唇是怎么了?怎的肿起来了?昨晚有蚊子吗?可不应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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