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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腊味,还囤了不少我最爱的野鹿肉。想必他也会爱吃的。

山腰还有一座独栋宅院。冬夜落雪,在屋里围炉而坐,喝些小酒,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该是多么温馨。若是气氛到位了,说不定不用趁他睡着,也可亲一亲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唔……山脚还圈了一片极大的围场,等他解了毒,体力好些了,我们便可相伴跑马,最好跑远些,去一个下人找不着的地方。

还有温泉……

思绪突然断了,我看着不远处的人,感觉恍若隔世。

换了从前,我一定会在很远的地方就一眼认出他,断然不会走近才发现是他。因为那时我的眼里只有他,那时他的白衣是那样耀眼。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脑子也没有反应过来,夏风和冬子就已经拉住了我,充满敌意地看着几步外的人。

许清泽似乎是瘦了,他看着我,表情很复杂。

我惊觉,这几个月来,我竟然一次也没有想到过他。以至于此时一相见,他像个陌生人一般,似乎是上辈子认识的人。

已经碰到了,再装作没看见未免太过幼稚。他肯定是不愿意见到我的,于是我冲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先走。

哪知他却说:“三殿下若无事,可否一起出宫?”

我略怔了一下。他不是说他恨我吗,而且不留余地的否认了我的感情,平日里避我如蛇蝎,此时为何要邀我一起走?

他又说:“听闻三殿下前些日子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夏风抢着说:“有王妃照顾,殿下自然已经痊愈了。”

冬子大声说:“王妃还在府中等着王爷呢,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冬子这话提醒了我,我顿时想飞回王府告诉季明尘灵山疗养一事。这个念头一涌上来,我简直归心似箭了,心不在焉地冲许清泽一点头,就想快点离开。

许清泽却叫住了我,他说:“殿下当真要娶那北鄞质子当三皇妃?”

我说:“是。”

他又说:“太子殿下为此事殚精竭虑,付出多少心血,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三殿下这一出,让太子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不啻于在百官面前狠狠打了太子的脸。三殿下难道不觉得此事不妥?”

他这话太逾矩了。我皱眉看他,没有说话。

他神色愤愤,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您或许以为自己情根深种,救那位质子于水火,但人心易变,保不齐三五年,或是三五月过去,没了新鲜感,您又会对另外的人情根深种……这不是害他是什么?”

我不懂他在愤怒些什么。

可我却注意到了另外一点。

他为什么会这样和我说话?过去他是仗着我的喜欢,口不择言。可现在我已不喜欢他了,他便不应该这样对我说话。

于是我开口了:“这是本王的私事,不劳烦中书令过问。”

许清泽愣住了,脸上现出吃惊,似乎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他许久才说:“三殿下毁了太子的布置,伤了太子的脸面,这是事实。”

我说:“这是陛下的旨意。”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我没再看他,带着小厮走了。

走出很远,夏风和冬子才松开我的手臂,同时舒出一口气。

我无奈地说:“我早已说过,我不喜欢他了。”

冬子小声嘀咕:“那可不一定……殿下之前还说过,许清泽这样的人合该配白衣,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穿出味道。”

我愣了,原来我还说过这样的话么。可我完全不记得了。

“要是真说过,那我收回。”我郑重地说。

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席白衣,我用力回想着,缓慢地说道:“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第16章 虚惊

马车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憨直的黑脸汉子,一见到我便迎上来道:“公子,已经做好了。”

我有些激动:“拿来看看。”

他去了后堂,没过多久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精雕檀木匣。他用湿帕子擦干净手,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

一道刺眼的白光让我眯起眼。

匣中是一把薄如蝉翼的精铁宝剑,剑身锃亮,清楚地倒映出我的眼睛。剑身比一根头发丝厚不了多少,阳光下从侧面看去,竟似乎可以隐形。剑柄是和田玉做的,冬暖夏凉。

铁匠铺老板憨憨地笑着说:“按公子的要求,整把剑用的都是最轻的材料,又打磨得极薄,只合四两重。”

我非常满意。

季明尘的手臂经脉受损,不能提重物,这柄轻巧的剑,他想必会喜欢的。

北边那个狗皇帝说,他一辈子都提不起刀剑了。那我就要让他重新提起刀剑。

回到王府,我兴冲冲地往卧房去。

他不爱出门,想必此时正在那扇镂空雕花的黄花梨木窗下,晒着太阳读书。他会慵懒地靠着椅背,在阳光下昏昏欲睡,长睫毛一闪一闪。

我兴奋地推开门,嚷出声来:“仙人,我给你——”

话音戛然而止,我僵在原地。

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平日爱看的那些书,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桌上。床褥平整,没有躺过的痕迹。炭火早已熄灭。他爱躺的那把太师椅在桌边放着,连窗纱都一丝不苟地束着,明明他最爱看纯白的窗纱随风飞舞的样子。

冷冰冰的卧房里,连一丝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出。

我眼前一阵灰黑,腿软得站不住。比那日在勤政殿跪了大半天还要虚软。

走之前他说,他看着我走,却没有说他等我回来。原来竟是在向我隐晦地道别吗?对了,他向来是习惯这么做的。那日在鸿胪寺使馆也是一样。

我急促地喘息,身体一软就要摔倒,夏风和冬子忙扶住我,在我耳边说着些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清。耳边各种声音忽远忽近,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他走了,他再一次抛下我走了。

我早该发现的。他只有在面对我时会笑,会说话,其余时候仍是沉默地发着呆。就算与我说话时,也多是我在说,他沉默地听。

他始终没有对我提起过他的往事。原来他还没有走出来,他仍在一个人默默难过。

可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耳鸣声嗡嗡,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我头疼欲裂。

突然有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压过了纷乱嘈杂,让我听了个清楚:“——王爷怎么了?季公子在后院练武,奴婢正要去告诉他您回来了。”

纷乱嘈杂消失不见,我木然地盯着她。急切地想追问,却说不出话来。

春梨善解人意地重复了一遍。她目光柔善,略带担忧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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