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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不是这方面的顶级专家，因此非常重视这次出诊，不仅设计了好几套应急方案，竭力避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加重小爱丽的病情，还精准记录了小爱丽所有的症状和表现。结束面诊后，他先和斯莱瑟讨论了很久，才找上病人家属。

“艾格尼斯小姐确实是生病了。”沈星极说。

公爵眼中闪过了希冀的光芒。是病的话，一定可以治好吧！

“但小爱丽的情况非常复杂，治疗难度很大。”沈星极有些疲惫地说。

首先这个小女孩表现出来的根本不是单一的心理问题，而是多种精神问题的叠加，这为治疗增加了很多难度。而在过去那几年中，她的父母和叔叔为了驱赶恶魔、拯救她，又做了很多魔法方面的尝试，这些行为都对她的身体和心理造成了影响，斯莱瑟就发现小爱丽的灵魂中似乎有她父母设下的限制，如果真的存在恶魔的话，这种灵魂限制显然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扰恶魔的侵染，但根本没有恶魔啊，它反而把小爱丽的主人格圈了起来，所以为她治病时还要想办法拔除这些隶属于魔法侧的不良影响。

如果能在小爱丽一两岁时就对她进行心理干预就好了，那时候她的症状应该比现在简单很多。但生活中没有如果。

“那……”艾格尼斯公爵急切地开口。

沈星极打断了他：“我们会尽力治疗艾格尼斯小姐的，正如我与你签订契约时说得那样。首先要改变她的居住环境，她那个颇具攻击性的人格——就是你以为的恶魔——之所以会出现，有部分原因和现在这个居住环境有关。这里的一切让她害怕。”

会出现这个人格当然不止环境的原因。还是那句话，小爱丽父母之前为她做的牺牲，有部分误打误撞确实缓解了她的病情，有些却在加重她的病情。魔法治疗不是都无效的。不管怎么说，她能活到现在，只从生理的角度来看确实是魔法在治愈她。

“关于你们的精灵血统……有线索吗？”斯莱瑟问。

艾格尼斯公爵摇摇头，他已经把家族密室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发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不过他把那位疑似精灵的第二任家主的夫人生前佩戴的首饰都找出来了。

“有几样首饰确实带着森林和自然的元素。”艾格尼斯公爵说。

但这不能代表什么，在那个精灵还没彻底消失的时代，魔法师总有那么一两个隐秘的渠道可以弄到精灵的首饰。犹豫了一下，艾格尼斯公爵问：“如果我与我的族人真的是精灵的后裔……啊，并不是在质疑你们的判断，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如果我们真是精灵的后裔，精灵是那样强大而美丽……”为什么我们会因为这份血统生病？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如精灵、龙族这样的神奇生物会消失呢？”沈星极问。

是人类魔法师屠杀了它们吗？是生育率拖累了它们吗？不是的。如果它们灭绝于种族战争或低生育率，它们曾生活于这片大陆的证据不会被抹除得如此干净。要不是智慧之书，现在的魔法师连精灵之森、龙族岛屿等异族的聚居地在哪里都不知道！

更像是某种至高的力量出手了，异族才会全部消失。

虽然混有少量精灵血统的魔法师并没有“被消失”，在艾格尼斯家族的发展史上，族人甚至还因为这份血统得到了不少好处，家主在魔药、古法炼金等方面的天赋一直高过其他魔法师，也许这就是掩藏在血统里的天赋优势，是从精灵那里继承到的天赋能力。但是这份与众不同的血统显然也存在隐患，毕竟……精灵本应该都消失了啊！

“显然我们熟知的历史并不是完整的历史，而我们生活的这片大陆上还藏着很多秘密，只是从前的我们并未觉察到。”斯莱瑟如此说。这一切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艾格尼斯公爵朝沈星极看去，似乎想从沈星极脸上看到答案。

然而沈星极心里并没有答案，他又不是神！

有时候魔法是真的便捷。

沈星极要求更换小爱丽的居住环境，艾格尼斯公爵不敢擅自做主，询问他应该怎么更换。沈星极用言语形容一下，艾格尼斯公爵想象无能。沈星极求助地看向斯莱瑟。斯莱瑟克制不住地轻笑两声，直接从记忆里抽出一张从书上看来的儿童房画纸。

沈星极：“？？？”

为什么你连这种儿童房装修指南的书都看过！学得这么杂吗！

斯莱瑟解释说：“闻妲怀孕的时候，你一直惦记着要给她的孩子准备礼物，但又不知道送什么，在星网上做了很多功课还是觉得不够……于是我也做了一些功课。”

闻妲是沈星极的师姐，是支安澜的开山大弟子。

沈星极从记忆深处翻出了这件事。他当时确实花了很多心思在新生儿的礼物上面，后来斯莱瑟给了一个超棒的建议，他就按照斯莱瑟的建议送了礼物。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斯莱瑟也偷偷做了很多功课吗，竟然连儿童房的装修知识都关注到了。

当时的沈星极还以为斯莱瑟在人情往来方面天赋秉义，那个超棒的建议是他随随便便想到的。但其实不是，斯莱瑟或许不重视闻妲这个人本身，但他重视沈星极，就会连带着重视他的师姐，才会特意抽出时间来研究了一些对他来说无用的小知识。

比起斯莱瑟为沈星极投资私人实验室等，这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从没有拿这件事邀过功。要不是小爱丽情况特殊，迫切需要为她营造一个安全无害的生活环境……沈星极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斯莱瑟看似随意提出的那个建议背后没少花心思。

斯莱瑟大约觉得他的这些付出很不值一提吧！

但生活原本就是由一件件小事构成的，正是这些平凡的小事让他们的爱情历久弥新。沈星极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斯莱瑟眼中便也漾出了笑意。明明他们没有当着艾格尼斯公爵的面做亲密的事，只这么笑着，这位可怜的公爵就觉得自己忽然多余。

第183章 Chapter 43

斯莱瑟给了图纸，艾格尼斯公爵就有重新装修的方向了。有时魔法是真便捷，虽然新家具的定制需要时间，但可以用变形咒把某个房间暂时按照图纸的要求改了。

用永久变形咒弄出来的新家具，理论上和从无到有重新制造出来的新家具是一样的。但贵族们并不会这么认为。有钱人向来崇尚精心雕琢。所以那个用变形咒弄出来的房间只是临时的，艾格尼斯公爵回头肯定会花大价钱定制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

沈星极又说了很多其他注意事项，艾格尼斯公爵一一记下来了。

治疗精神病没有捷径可走，需要家属有充分的耐心和爱心。这点沈星极倒是不担心，艾格尼斯公爵对小爱丽的关爱是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