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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像是无视了她。在用尽手段对付了那些与他血脉相近的同族后，他就收手了，无视了身为他堂姐的坎贝尔大公。这里说句题外话，她的父母在她幼年去世了，但她有亲兄弟，在斯莱瑟发动家族内战时，全都死在了他手里。她和兄弟感情不深。

坎贝尔大公心里其实隐隐有过一些答案，但因为从未和斯莱瑟有过交流，她不敢确定自己那些想法是对的。直到此时，她才终于问出了这个对于斯莱瑟来说可能有些冒犯的问题。对，这个问题确实显得有些冒犯了，因为它会让斯莱瑟回想起过去。

如果在两年前，坎贝尔大公敢这么问……嗯，她死了。

在经历了一场美妙的时空旅行后，斯莱瑟的脾气真的好了很多。他神色冷淡但确实没什么火气地看了这位堂姐一眼，轻易就给出了答案：“因为你曾经无视了我。”

在斯莱瑟幼年，这位堂姐没有给过他任何温情，但她确实也没有欺辱过他。她只是无视了他，不会把他当成是什么脏东西，但也不会怀着奇货可居的心理去假意亲近他。于是多年以后，当他成为了这个家族的家主，他也直接无视了明哲保身的她。

你无视了我，我便无视了你。这是斯莱瑟式的公平。

果然是因为这个……坎贝尔大公骤然松了一口气。

她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害怕斯莱瑟了。尽管这个人手段莫测、冷酷无情，对她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但她忽然就不怕了。因为她知道了斯莱瑟是有原则的，他并非欲壑难填，也并非残酷到底，他对人对事都有一个账本，把利益得失算计得非常清楚。

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怕的，只要别用所谓的感情去绑架他，别用虚假的利益去糊弄他，只要让自己的利益与他的利益保持一致，听从他的指引时便也获得了他的庇护。

坎贝尔大公在斯莱瑟面前低下头来，慢慢地行了一个效忠礼，认真地说：“我们签订契约吧，你将拥有我全部的忠诚。无论你打算做什么，会不会把克加兰卡搅个天翻地覆，我都将站在你这一边，只要你愿意在适当的时候分些许微末的利益给我。”

第171章 Chapter 31

坎贝尔是一个和斯莱瑟一样荣耀的姓氏，它的历史可以一直往前追溯到众神时代。尽管上一任家主是个过于愚蠢自大的家伙，但他在位的时间太短，整个家族没来得及在他的手中落败。得益于大贵族们的家产不分割制度，尽管有紫色鸢尾侯爵跳出来抢夺家业，但塔纳洛雷·斯莱瑟·坎贝尔还是从上一任家主手里继承了庞大的财产。

当塔纳洛雷·斯莱瑟·坎贝尔向年轻而叛逆的斯莱瑟家主献上忠诚，意味着斯莱瑟对她名下的财产有了支配权。坎贝尔加上斯莱瑟，能发挥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结果！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

起先是魔药协会的那帮魔药师们在发出抱怨：“老话说得果然没错，只要活得够久，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见到。谁能想到斛尔吉拉草都会短缺？这东西曾经长满了整个维吉拉草原……安纳神啊，你们谁那里还有斛尔吉拉草的存货，借我点吧！”

“你的消息太不灵通啦，不久前有一群牤象从维吉拉草原经过，新成熟的斛尔吉拉草还没来得及收割，就被它们吃进了肚子里。据说它们七天就啃光了整个草原！”

“牤象的尖牙可以把整片土地翻铲过来，它们不仅吃掉了成熟的斛尔吉拉草，还吃掉了它们的根！别说是今年，估计明年、后年都别想见到便宜的斛尔吉拉草了！”

“那帮奸商！你们敢信，斛尔吉拉草竟然涨到了三十枚银币一根的价钱！”

“三十枚银币？那已经是昨天的价格了，今天的新价格是四十三枚银币一根！”

……

紧接着，魔药市场发生了极大的动荡。

清醒药水的价格飞速上涨，这是一种常用类魔药，就和现代人离不开网络和手机一样，魔法师们也离不开清醒药水。很多魔法师都习惯了把清醒药水当水喝，在他们处理一些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处理的问题时，很多人都习惯先喝上一杯清醒药水。

没有清醒药水不会置人于死地，但会让人觉得非常非常不适应。

“清醒药水的价格几十年没变过，怎么忽然涨了这么多？”贩卖魔药的店里，愤怒的顾客恨不得直接念出咒语和店员决斗，“这个价格太离谱了！你们分明是在抢钱！”

“求求您动一动尊贵的脚，走去隔壁的药材店里看看吧，斛尔吉拉草的价格早已经涨疯啦！”疲惫的店员同样高兴不到哪里去，“您应该知道，斛尔吉拉草是清醒药水的主原料，想得到高品质的清醒药水，斛尔吉拉草必不可少。我们也没有办法……”

“安纳神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另一位顾客发出哀叹。

“谁说不是呢！”店员有气无力地应着声。两周前，清醒药水走得还是薄利多销的路线，像他们这种辛勤工作的店员，每天可以从店里拿走两瓶免费的清醒药水，服用后就能用更饱满的精神态度来招待顾客。两周之后，他们竟然就用不起清醒药水了！

除了清醒药水，其他魔药的价格也在悄然发生变化，有涨也有跌。但因为清醒药水的价格涨幅太过惊人，影响力太过巨大，其他魔法的价格变动似乎不算什么了。

“该死的，难道除了维吉拉草原就没有别的地方种植斛尔吉拉草吗？”有人问道。

“大贵族们都有自己的私人药圃，他们肯定有足量的斛尔吉拉草。”

但这个“足量”是针对大贵族自身来说的，每位大贵族身后都有许多族人，在这种特殊时期，他们就算拥有足量的清醒药水，也会优先供给自己的族人。想让这些大贵族把魔药拿出来卖钱，价格绝不会比市场中现有的价格更低，这对于抑制清醒药水的价格疯长于事无补。更何况斛尔吉拉草这种魔药材因为太过常见，在此之前谁也想不到如此平凡的斛尔吉拉草都能短缺，所以大贵族们的药圃中也不一定会有它的身影，他们的药圃里更多的都是珍稀难见的昂贵药材，估计不少贵族也买不到清醒药水了。

这便成了一件稀奇的事，谁能想到呢，竟然有这么一天，某些人会因为家里还有几十瓶清醒药水的存货被他人羡慕！据说有个非常幸运的平民魔法师，他的名下有一家小小魔药铺，就那么好运地在斛尔吉拉草稀缺之前进了两千瓶的清醒药水。大家在提到这个人时，纷纷说：“哦，太令人嫉妒了，他肯定偷偷亲吻了安纳神的袍子！”

“如果有两千瓶清醒药水就算是亲吻过安纳神的袍子，那我有满满一仓库的品质上乘的斛尔吉拉草，少说也能熬制出十万瓶清醒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