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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
直到开幕式快要结束的时候,高大俊美的男人才姗姗来迟,在校长身边坐下。
比起昨天苍白的脸色,此时的汉诺威公爵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至少表面上一切正常,除了泛白的唇色和发青的眼底。
看来,在alpha强悍的身体素质和帝都最顶尖的医疗设备之下,汉诺威公爵恢复的不错,那样的重伤,竟然一晚上就缓了过来。
景佑轻嗤一声。
帝都这些医院受这几百年战争的影响太深了,治个感冒拖半个月,断只手倒是一天就给你接好,纯粹是为战争服务。
景佑漫无目的地想。
要是直接把他给治死就好了……
不过想归想,要是真的让一个公爵不明不白地死在帝都,会引起什么样的影响不动脑子都能猜到。
更别说这件事还把淮裴牵扯了进去。
同样在帝国军校就读,校长和汉诺威公爵也十分熟悉,见他来晚了,当即把问题问出了口。
汉诺威公爵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低声和校长解释了两句什么。
主席台并不拥挤,几人坐的有一段距离,但景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多谢校长关心,只是昨晚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才来晚了。”
景佑不动声色地看过去。
察觉到景佑的目光,汉诺威公爵隔着校长投来视线,笑意不变,只是略微疑惑地问:“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景佑眸光在两人之间白发苍苍的校长身上停了一下,道:“方便的话,公爵大人可以和校长换一下座位吗?很久不见了,想和公爵大人叙叙旧。”
校长转头,笑骂:“怎么,殿下和我就不是很久没见了吗?”
“当然不是,”景佑微笑道,“您对我的教导,我一直铭记在心,天天都在感恩您。”
“你是念念不忘我卡你毕业论文的事吧。”校长说着,还是站起身和汉诺威公爵交换了椅子。
汉诺威在他身边坐下,浅笑着向景佑偏过身,“殿下?”
景佑神情淡淡,望着底下已经开始布置比赛场地的机器人,“公爵大人觉得今天的比赛谁会赢?”
“这……”汉诺威公爵失笑,“还没开打,臣怎么会知道。至少也得第一轮之后,看清了双方的实力,才能进行预测押注啊,您说是吧?”
这话说的有意思。
淮裴朝这边看过来。
景佑不置可否:“是吗?”
“怎么?”汉诺威公爵眼神微微闪烁,“殿下有看好的选手?”
“说不上看好,说实话,我觉得以他的实力,估计第一轮就得被刷下来,”景佑转过头,眼含深意地看向汉诺威公爵,“话说公爵大人认识一个人吗?”
“嗯?”
“埃里克斯·冯·坎贝尔。”
“坎贝尔家的吗,我没听过这名字,是新一代的小辈?”汉诺威公爵想了想,摇头,“他父亲的话我倒是认知,前年在一个珠宝拍卖会上见过,我们看中了同一条项链,他想买给他妻子,我拿着也没用,就让出去了。”
景佑仔细观察汉诺威公爵的表情,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异样。
汉诺威公爵感知敏锐,很快挑眉问道:“殿下今天怎么一直这么看着我?难道是因为我昨天受了伤变丑了?那子弹也没打在我脸上啊。”
他摸了摸脸,轻松地开着玩笑。
“说起昨天,公爵大人没事吧?”景佑垂眸,似乎饱含歉意,“昨天实在太忙了,不然的话应该留下来等公爵大人好转之后再走的。”
“没事,一点小伤,”汉诺威公爵十分好说话,“都怪我出门不看日历,偏偏挑了昨天去看邵锐,把他吓得够呛不说,还差点给淮先生带来了麻烦。”
两人闭口不谈那侍卫口出狂言的事。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景佑因为太忙所以才走的那么快完全就是一句不走心的假话。
汉诺威公爵今天带出来的人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不仅是那个侍卫,其他侍卫也通通都被换掉了。
“对,提醒我了,你是被淮裴连累的来着,”景佑恍然,转头叫淮裴,“阿裴,过来。”
淮裴听了这称呼,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他身边。
“给公爵大人道个谢,”景佑往后靠在椅背上,十指轻松交叉,玩笑道,“公爵大人给你挡灾了呢。”
淮裴看向汉诺威公爵,恰好汉诺威公爵也在这时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不好意思,”淮裴淡淡颔首,“给你带来麻烦了。”
两人连说辞都相似。
汉诺威公爵正要推辞说没有没有,你当时都躲过去了,要不是我出门乱逛,那子弹就该直接打在墙里,哪来这些麻烦事。
忽然,他余光瞥到景佑黑沉的眸,还有跟之前一模一样的,不动声色的打量。
这其实和他平时看人的视线没什么两样。但汉诺威公爵就是在这一刻察觉出了某种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敌意。
……敌意?这也正常,景佑一向不喜欢贵族,他对贵族的态度向来冷淡。
但汉诺威公爵总觉得哪里不对。
汉诺威公爵反复把自己这段时间的举动拿出来反思,也没找到自己哪里漏了破绽。
他一向做事谨慎,从未暴露过自己心底隐秘的心思,景佑不该无缘无故这么敌视他才是。
要真是对贵族一视同仁的厌恶,他也不会对塞希尔那样纵容信任。
应该是错觉吧……
——任凭汉诺威公爵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世界上还会有重生这样荒谬的事情,而在景佑面前露出破绽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他自己。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气运这种东西,前世那些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的人,在景佑重生这一刻,气运通通跌倒了谷底。
这是足以比肩预言和读心术的恐怖优势。
在前世几年记忆的帮助下,景佑不需要任何蛛丝马迹和证据,就能在心底判了他的死刑。
而被摈弃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如果他们能在犯错之前及时收手,把一切灾祸掐灭在摇篮之中,仗着贵族在帝国深厚的根基,景佑很难在只有自己的“主观意愿”的情况下随意处置他们。
但如果有谁死不悔改,一定要沿着前世的道路去走……等待他们的就是一条死路。
“你手怎么这么凉?”景佑的嗓音传来。
汉诺威公爵回过神,其实他就算走神也只是刹那间的事,视线很快重新聚焦。
景佑握着淮裴的手,仰头看着淮裴,从下颌到脖颈形成一道极其优美的弧度。
他衬衣领口的扣子扣的严严实实,随着他的动作稍微敞开了一点,光从那细微的缝隙之间漏下去,形成一道让人浮想联翩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