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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偏离了自己原本光明的未来。
最后却只换来了一场骗局。
左珩接近他,只可能是为了他的身份,因为他是慕鸫的儿子,还是景佑的未婚夫。在这两个身份下,一旦他产生了背离,在皇室和元帅之间创造出隔阂,最后导致的灾难堪称是毁灭性的。
最重要的是,等到他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他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慕燃不敢想象。
就像是从一场香甜的美梦中骤然惊醒,却发现自己正行走在独木桥上的人。
左珩在前方不断引诱着他,而他的脚下却是万丈深渊。
他开始后怕,恐惧如潮水淹没了他,他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找到景佑道歉,换取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
然而,景佑没有给他后悔的机会。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据,彻底毁了他的名声,并且毫不留情把他驱逐了出去,幽禁在这一隅之地,彻底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这让慕燃刚刚升起的后悔迅速转变为了羞恼,乃至憎恨。
不只是憎恨景佑,他还憎恨明明有能力却半点不知道抗争,一味顺从皇室的慕鸫,憎恨把他害到这步田地的左珩,憎恨取代了他位置的淮裴……
日复一日单调重复的生活彻底击垮了他。
他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在联邦的那些年,每天受人白眼,只能等一个渺茫的、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像是瓶中的恶魔,拼命祈祷一个被人拯救出困境的机会,无论那人是谁。
反正,他的人生已经灰暗到看不到半点光亮了,再糟糕一点也无所谓,不是吗?
慕燃看着对面那人,手指都颤抖起来,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一个美妙的梦境,因为过于激动,甚至有些沙哑:
“他是……让你来救我吗?”
话一出口,一股心酸直冲大脑。
自从被救回帝国,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高贵身份之后,慕燃从没想过,自己还有需要这样小心翼翼说话的一天。
而且,说话的对象还是害了自己的人。
这一切讽刺到不像是真的。
那人一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声音和表情一样冷:“跟我走吧。”
慕燃像是被从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警惕地问:“你要带我去哪?”
他仔细打量那人的眼神,越看越是觉得心惊。
这哪里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神,这样的冷漠和麻木,简直像是屠宰场里的屠夫。
“左珩到底是什么人,让你来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带我走,又是要带我去哪里?”慕燃一句接一句地逼问,“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要是闹出动静来,我们谁也别想离开。”
那人冷漠地看着他,视线阴冷,像是毒蛇吐出的蛇信。
慕燃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后退一步,靠在窗边,手背在身后,悄悄摸到一旁的紧急按钮,随时准备叫人进来。
“你不走,也可以在这里等死。”终于,那人冷静地开口,半点没把他的举动当一回事。
慕燃握紧拳头,色厉内荏地冷笑一声:
“我在这里有吃有喝,就算死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了。而且我爹还活着,他不可能看着我就这样。反之,我要是跟你走了,那我不就成板上钉钉的叛国贼了吗?”
“是吗?”那人语调平平地反问了一句,口气说不出的嘲讽,不等慕燃反驳,他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设备,在上面轻轻一按——
“元帅死之前一定会安排好慕燃以后的生活,说不定会求到我面前来,我会答应他,但是……”
“……我实在是,不想放过慕燃!”
青年轻缓动听的嗓音在室内响起,眼前仿佛出现了他坐在宽敞华贵的办公室里,从容不迫地说出这些话的画面。
慕燃瞳孔瞬间收缩,直至针眼大小,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就让他们骂吧,这是我最想做的事,哪怕被骂,我也要做。”
窗外轰隆雷声响彻天地,银白的闪电自万里之外的高空劈下,暴雨倾盆而至。
老宅内,慕燃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景佑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回响。
“——慕燃必须以叛国罪处死!”
那人收起手上的微型录音设备,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现在,你还坚持要留在这里吗?”
.
三天后,帝都星,皇宫。
景佑神色冷漠,点开边塞发来的录像。
写文件的人很仔细,发来的照片上恰好是慕燃在离开时回头的画面,五官清晰可见,不需要更多的确认。
送信的侍卫噤若寒蝉,其余人也都低着头站在一旁。
不知过去多久,景佑缓缓开口:“封锁消息,不要让元帅知道这件事。”
侍卫长刚要应答,景佑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稍缓,偏头问:
“俞佑安还在吗,让他亲自带人把元帅府看管起来,不准任何人向元帅透露这个消息,违反命令者以慕燃共犯论处,就地处决。”
侍卫长立刻道:“是。”
“以帝国名义向联邦发布正式公文,三天之内,必须将慕燃押送回帝国,否则以宣战论处。”
侍卫长惶然看着他。
走廊顶端投下一成不变的光,空气仿佛凝滞,从侧面看去,只能看见景佑半张脸如雕塑一般素白僵硬,纤长眼睫下,黑眸里一片阴霾。
“他们带走的人,让他们自己还回来。”
天已经黑了,夜风从走廊尽头吹来,寒潭般沁凉,在场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
“让塞希尔……”景佑沉思片刻,眉心缓缓皱起:“不,我亲自去一趟贝尔塔星。”
淮裴刚要说话,景佑一按他肩膀:“你留在皇宫。”
两人视线相接,景佑微微抬起头,黑眸寒冰般冰冷坚硬,透着无可动摇的冷漠,按在淮裴肩头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淮裴垂下眼,点了点头。
景佑松开手,转身朝走廊尽头而去,背影瘦削利落,说不出的疏离冷漠,十分钟前的温情和亲昵仿佛是一场错觉。
侍卫长要去通知俞佑安,并没有跟着景佑离开。
他这段时间常常奉命给阿诺送玩具,和淮裴也熟稔了些,这会儿见淮裴就这样被扔在皇宫,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景佑远去,颇有些同情。
但这毕竟是太子的家事,他一个侍卫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转身去执行景佑的命令了。
刚刚还站满了人的走廊瞬间空了下来。
淮裴看着侍卫长远去的背影,有些困惑。
为什么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搞不懂。
淮裴最后看了一眼景佑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他抬起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