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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手机小程序跟人匹配斗地主。
欢乐斗地主的配乐应声响起。
钟闻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等俞铭一局打完,这才从桌子上跳下来准备走:“你难得靠谱一回。”
俞铭又开了一局,得意地回:“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就你贫。”钟闻走到一半,肚子里的坏水突然晃荡。他又笑眯眯地拐回来,低头瞥见俞铭牌发完了,眼疾手快给他点了“明牌”,然后火速飞遁。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响起俞铭气急败坏的国骂:“草!钟闻,我x你妈!”
相亲的地点是家徽菜馆,店面虽然平平无奇,但饭菜很好吃,尤其是臭鳜鱼,鲜甜弹牙,钟闻胃口好自己一个人可以吃三条——如果他没被逼着相亲的话。
那个女生可能也是被逼着来相亲的,妆都没化,头发乱糟糟的,正心不在焉地玩手机。
钟闻悬着的心放下,偷偷瞄了眼坐在不远处一个桌上的丁果,顺势坐到女生面前的座位,礼貌打招呼:“你好,钟闻,闹钟的钟,闻名的闻。”
女生头也不抬,快速地道:“程圆圆。我择偶条件挺高的,必须得是一米八高富帅,又温柔又体贴,一心一意对我好,又狂霸又拽炫,最好是爱点杀马特非主流,这么多条件少一个我都不要。”
钟闻被她这么一长串的话给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精准捕捉到“狂霸拽炫”“杀马特非主流”这类字眼,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他拿起茶壶给女生倒了杯热茶,笑道:“那我确实还差得远。”
眼前闪过来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程圆圆一愣,不由得抬起眼打量面前的男人。他长相干净好看,身材颀长,如春风的气质里偏又多了几分成熟锋利,很特别。
和她想象的海归硕士模样可以说是大相庭径。
程圆圆心跳不由得快了几拍。
手机里闺蜜还在不停地发消息:相完了没有?相完了赶紧把你那身丑衣服换了,别耽误我们逛街啊。
——说话啊。
她低头回消息,懊恼道:“死了,我死了。你踏马给我出的什么破主意让我打扮成这样!对面是个大帅哥!吗的!气质可好了!这回真黄了。”
钟闻见她一直低头嘟嘟囔囔,不由得觉得好笑。他双手搭在桌子上,道:“程小姐,既然你对我不满意,就麻烦跟我小姨说一下,我们……”
程圆圆憋红脸:“满意!怎么不满意!”
钟闻一愣:?
这时丁果不知从哪冒出来,坐到钟闻旁边:“满意就好,满意就好。那咱们就先交往看看。”
钟闻:?
他默默点开手机微信,给俞铭发消息:救命。
没过一会,俞铭就从楼上下来了。他向丁果打了个招呼顺便寒暄了几句,原本想拉钟闻走,谁知丁果警惕他,死活不肯,差点动手。最后他们磨了很久才以工作的理由逃脱。
等走出她们的视线,钟闻这才松口气。俞铭想起刚才丁果奇怪且克制的眼神,不明白:“刚才你姨为什么那么抗拒你跟我走?”
钟闻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正常:“谁知道,可能因为你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吧。”
俞铭:“草。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救命恩人?”
钟闻懒得跟他贫嘴,推他往楼梯走,“赶紧,别让你包厢那几位大鳄久等,不礼貌。”
“哦对对对。”
俞铭订的包厢在二楼,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小廊,才到那个独间。包厢里人不多,只有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剩下的大多是中老年男人,只有一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在喝茶水。
听到动静,那个年轻人微微抬头,给了钟闻一个眼神。
四目相对。
钟闻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突然一片空白。
紧接着自己的心血滚烫翻涌,像是要把他淹没。
他。是他。
俞铭不明所以地拉钟闻:“进来呀。”
钟闻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跟他走,眼神却直勾勾地停在江喻身上,一秒也不肯移开。几年过去,江喻变了不少,眉眼间已没有少年时的稚冷,反而因为冷静而平添了一种莫名的成熟。
在看见钟闻的那一秒,他也直勾勾的,手指握紧茶杯口,生生按耐住冲过去抱他的冲动。
其中一个医生瞧出两人不对劲:“你们认识呀?”
俞铭“啊”了一声,目光在钟闻和江喻之间打了个圈,“你们认识?”
钟闻僵硬地点头:“嗯。”
俞铭:“世界真小啊。正好,江医生旁边有个空位,你俩可以叙叙旧。”
江喻伸手解开自己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椅子往旁边挪了一下,舒展开等他坐过去。
可钟闻想了想,却绕过他坐在了俞铭的旁边,中间隔了三个座位。众人都是一愣。俞铭打圆场:“那个位置有点挤,不好出来上洗手间。唉,坐哪都一样,来,吃菜吃菜。”
这点小事很快被遗忘,众人又就国内的医疗形势聊起来。
钟闻偶尔被他们点起来问几句,侃侃而谈回完之后,几个医生都露出赞许的目光,那个老外更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忙问钟闻愿不愿意去他公司。
钟闻很快明白俞铭带他来的目的。那个老外是一家知名医药公司经理,目前正招募医药翻译,俞铭此番就是来介绍他的。
工作谈得很顺利,但钟闻始终不敢看老外旁边的江喻一眼,他心虚。
他清楚地知道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与其日后痛苦,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断干净了好。
可他还是没办法接受。
对他而言,分别并不痛苦,痛苦的是两个人重逢后无奈的克制与疏离。
钟闻越想越觉得难受,一杯接一杯地把酒往嘴里送。酒是白酒,入口烫得他嗓子都发痒。
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杯,胃里酒水饱和,钟闻忽觉喉咙一热,立马捂住嘴,匆匆留了句模糊不清的“我去趟卫生间”就跑了。
他在卫生间抱马桶吐了个底朝天。
抽水马桶一轮一轮冲,钟闻瘫坐在地上,盯着水流漩涡,感觉自己像被什么抽空了一样。
钟闻缓了很久。
等呕吐欲望没有那么强烈了,他才踉跄站起来,几步推门出去找洗手台。钟闻刚才在地上盘坐太久,两条腿被压得发麻,走这几步差点没撞到墙上。
一双有力的胳膊扶住他,顺便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钟闻霎时静了,缓缓抬眼。
江喻眸光低垂,手顺着钟闻的胳膊往上走,到肩头处扶住,给他慢慢抵到洗手台上固定。
他默声片刻,问:“怎么喝这么多?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吗?”
“知道。”钟闻别过头,艰涩地回答。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个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