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4


头杆子,就是把厢房翻新一遍都够了,立马换了副笑脸,给这位出手大方的公子爷斟满茶后退下。

萧元嗣走到程盛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直接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程盛回头看他,瞳孔颤动,苍白的嘴唇张了张,这次没有犹豫和疑惑,他抓住萧元嗣的衣裳,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恳求道:“公子,能否帮我救下我父亲,只要公子肯帮忙,日后我必定为公子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只求公子救他一命!”

程盛说完就要跪,萧元嗣忙把他扶住。

“我会救你的父亲。”

“多谢公子!”

“但是”,萧元嗣话锋一转,说道:“我也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程盛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愿意!”

“但这件事很危险,可能会让你丧命。”

“那也好过骨肉分离,像一具行尸走肉苟活于世。”

“好,记住你说的话。”

萧元嗣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绕过他走到栏杆边,听到楼下喊着“五两一次”,他看了眼程盛,开口说道:“我出五十两。”

楼下一片哗然,纷纷向上看去,好奇最近是怎么了,人傻钱多的土大款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好,这位公子出价五十两,还有其他人要出价吗?”

“我!”本以为不会再有傻大款出现了,结果隔壁厢房传出一道稚嫩的声音:“我出六十两!”

隔着一块布,看不清里面坐着什么人,但能上楼上雅座的人,来头肯定不简单。

萧元嗣不管那么多,也不怕惹麻烦,这个国家里还有谁能高过他这个君王身份,于是继续出价:“七十两。”

“八十两!”

“九十两。”

“一百两!”

……

竞价很快来到五百两大关,隔壁那人似乎和他杠上了,咬着他竞价。

楼下众人早已从对两人出手之大方的震惊转为了下注看戏。

萧元嗣不由得皱眉,看向隔壁那扇门,心里嘀咕道:该不会是碰上了卖家请的托?那可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小厮匆匆从楼下来到他身边,面露歉意地弯腰小声说道:“这位公子,可否放弃这个奴隶,待会还会有更优质的货品的。”

萧元嗣问道:“为何非要我放弃?”

小厮左顾右盼了一下,声音压的更低了:“因为隔壁那位是皇室中人,公子还是避其锋芒,莫与他起冲突的好。”

“皇室中人怎么会亲身出现在这里?”

“哎呀,那个奴隶擅长驯养蝈蝈,而这位贵人也喜欢玩,原本那个奴隶就是在贵人府里的,不知怎地被发买了,可是贵人不舍得,又跑过来要把人带回去。”

萧元嗣又问:“可知他是谁?”

他就说是哪个兔崽子在和他抢人,敢情是自家的。

“这个小的就不便告知了。”

话音刚落,萧元嗣正在想皇室里有哪个小兔崽子不务正业跑来这种地方撒钱玩,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别拦着我!”随着这道怒吼,少年半个身体从厢房里探出来,侍卫拼命拦着他,不让他因一时冲动跑出去丢人。

“殿下,一个奴隶而已,不值得你费心,皇室脸面更加重要啊!”

“你敢教训我?!!”

少年的叛逆心瞬间被激起,用力将袖袍从侍卫手中抽出,疾言厉色地训斥道:“滚!天底下除了我皇叔没人可以对我说教!你不让我去看谁在和我抢人,我偏要去看!”

“殿下!不可啊!”

“滚开!再不放手我打死你!”

萧元嗣看着正在拉扯的两人,对少年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谁呢?

少年也感觉到背后的几道视线,偏头看去,只和萧元嗣对视几秒,那股子无法无天的气势瞬间偃旗息鼓。

他立刻慌张地撒开手,负在身后,在萧元嗣的凝视下低下了头,乖巧可爱的仿佛方才那个跋扈到囔囔着要杀人的情景是个错觉。

原来是你小子啊!

萧元嗣忽然想起来了,之前文官们造反失败,他恨这群草包,一怒之下把康王一起罚了,说是罚,其实就是不许他再浑浑噩噩过日子,指派了学富五车的先生去教习他的功课,没想到这小子为了个奴隶居然偷偷跑出来了。

至于奴隶问题,当时萧元嗣听说康王喜欢卖奴隶陪他玩,觉得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能接触人口买卖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呢?于是让他把府中奴隶全部放了。

如今看来,放是放了,但又没有完全放。

看着乖巧如小鸡崽子等待他下一步命令的康王,萧元嗣突然理解了父母为何会对玩游戏不写功课的孩子破功怒吼。

真是,恨其不争。

萧元嗣叹口气,问道:“这位小公子,你的功课写完了吗?”

康王脸色一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做、做完了。”

他偷偷看了眼萧元嗣,立马又说道:“哦!我突然想起来先生又布置了新的功课,我要赶快回去了,就先和各位告辞了。”

臭小子脚底抹油了一样跑的倒快。

萧元嗣摇摇头,重新将心思放回台上。

没了康王这个劲敌,拿下那个奴隶是轻而易举的事。

看到程盛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冲到台上把父亲带走的模样,萧元嗣拒绝了小厮把人驯养一顿再送到府上的请求,直接把人带了回去。

请的大夫很快到了,萧元嗣在屋外等着。

不多时,大夫从里面出来了,对萧元嗣摇了摇头。

“救不了?”

“油尽灯枯,神鬼难救。”

“知道了,辛苦大夫了。”

送走大夫,萧元嗣听到草屋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剩下的时间该留给他们父子独处。

如果只是重病,但可以医治,他还有办法挽回一二,但若是生死,那便绝不是以人力可以撼动的。

平复悲伤需要一定的时间,萧元嗣也不好在人家悲痛欲绝的时候跑去要求别人帮他做事。

等了约摸大半个月,听传回来的消息说程盛状态好多了。

他回到草屋,一推门就看到程盛披麻戴孝跪在地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尊木刻的牌位,身旁的火盆里还有没烧完的纸张,萧元嗣一眼看出那是他们父子俩的奴籍。

想着临了要让程父自由,便托人把东西送还给他们。

听到门开的声音,程盛的缓缓回头,脸色苍白的像桌上那根冥蜡,憔悴赤红的眼睛里却仍有光亮。

萧元嗣感叹,不愧是未来起义军的领袖,即使经历父子骨肉分离之痛,状态和意志也比寻常人强过不少。

“公子。”程盛向萧元嗣深深行了个礼,头重重磕在地上。

“公子之恩,我无以为报,愿以命为抵,护公子周全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