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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准章纯然的腿就是一枪。

“砰——”

枪声和剧痛把她拉回现实,痛喊着跪跌在地,小腿汨汨流出鲜血。

她大口喘息,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涂散。

“你,为什么……”

“哪来的枪……”

涂散没理她,自顾自检查弹夹里还剩多少子弹。

章纯然想起什么,艰难摸向腰间——原本别在那里的枪不见了。

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

对了,是刚才拥抱的时候!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涂散从来都没打算放过她。

涂散将枪口移向她另一只腿,问道:“那天逃跑,我哥是怎么被你骗回去的?”

章纯然咬牙不吭声,别过头去。

涂散不和她废话,残忍果断扣动扳机。

又一枪,把章纯然疼得小脸惨白,痛到几乎晕过去。

“最好快说,警察听着枪声很快就会过来。”

“到时候……”涂散故意顿了顿,磋磨她的心理防线,俯身目露寒光,如毒蛇吐信森森道:“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现在摆在她眼前的路就两条,要么死在监狱里,要么死在涂散手下。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回家。

片刻后,章纯然扬起汗淋淋的脸,分明疼出眼泪,毫无血色的皮肤却皱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好啊,我说。”

“其实你之前说的没错,涂君,确实是个蠢货。”

涂散皱了皱眉,听不得别人这么说他哥。

“我只需要把我的身世加油添醋描述一遍,露出手臂上的疤痕给他看,他就完全相信了我,单纯的可爱,我卖个惨他就把逃跑计划都告诉了我,他甚至替我挨丹刀的打,满头鲜血地蜷缩在地上哀嚎,就像……”

“够了!”涂散怒喝。

章纯然哈哈大笑,双手撑地,指甲恨恨地扣进土里,有些疯魔地说道:“你打了我两枪,这种程度哪里够。”

她还要说,她要拉着涂散一起别好过。

“你知不知道,本来涂君硬气的很,敢当着丹刀的面骂他,打的半死不活扔水牢里泡了几天没吭一声,把枪抵他脑袋上逼他杀人,他宁可同归于尽也不动手。”

“可是,一提到你,他立马就服软了。”

章纯然笑了笑,摇头说:“原来再正义凛然的人也会因为亲人的安危而生私心,犯胆怯。他的正义也没有那么纯粹。”

“你认为我是恶,我该去死,去向涂君忏悔赎罪,可害他被白墨绑架的是你,害他走上不归路的也是你,你又全然和他的死无关吗?!”

涂散手腕不可觉地颤了颤。

章纯然顿了会,语气阴冷地下达判决:“我们,都是杀人凶手。”

涂散缄默不言。

他知道章纯然说这些是存了什么心思。

地狱里的人以看圣人坠落此为乐——把高高在上,圣洁不可玷污的人拉进淤泥里,折断他的翅膀,砍下他傲然的头颅,看他鲜血淋漓,狼狈痛苦地掩面嘶吼、流泪、茫然无措,然后讽笑着说:“看呐,圣人不过如此,离开神坛什么也不是,他现在还不如地狱门口看门的狗。”

章纯然嘴脸就挂着这样的讽刺,可她迟迟没看到预想之中的涂散的崩溃痛苦。

反而,愈发平静。

涂散俯视她,眼里看不出情绪,“你嘴里那个蠢货,是挺蠢的,善良到会相信你,放弃离开的机会回来找你,带你回家。”

章纯然表情霎时凝固住。

涂散话锋一转,“可是,如果不是他的善良和公正,会有很多有困难的人得不到优质的法律援助,有多少人可以负担起一位高级律师最少六位起步的薪酬?如果他没有坚定抵抗强权的意志,那些冤屈之人只会含恨而死,永远不会见到云散光明的一天。”

“我骂他并不代表我否认他,他只是太爱憎分明,不适合在阴诡之地同你们周旋。”

“他,高估了自己。”

涂散放下了枪,蹲在章纯然面前,章纯然下意识往后躲。

涂散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

章纯然故意激他:“你来这里不就是给你哥报仇吗?现在杀了我啊!”

她掩盖在嚣张下面的极度恐慌早被涂散看破,只和他对视一眼便慌张撇开。

“我保证,你们都会死在我手里,但警察找不到我动手的证据。”

涂散眉眼弯弯,森白月光照在他带着血迹的侧脸上,不知从哪里地方吹来了一股冷风。

涂散侧耳静听。

“嘘。”

“听到脚步声了吗?”

章纯然一听,脸色巨变——警察来了!

她立马挣扎着往密林里爬,腿上伤口出传来一阵剧痛,牵皮带肉的痛。

“啊!——”

涂散踩在她伤口上,宛如踩着一只待宰的牲口,听着她的惨叫声,说:“在你被开庭审判的那天,我会亲自上庭请求法官判你死刑,在那天到来之前,你就一直活在被死亡笼罩的折磨中吧。”

“疯了也没关系,因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去死。”

“这算是,我哥给你的惩罚。”

之后,当警察赶到枪声所在地,只在地上发现了痛晕过去的章纯然,和一串朝东边延伸的血鞋印。

————

东边有一条不知名的河,附近地势平坦,沿河向上走就可以回到一开始的驻扎地。

月华倾泻,银白铺地,墨色河水静静流淌着,河边只听得到哗哗水声与草丛偶尔耸动的悉悉声。

石头滩上,有个黑影借着清朗月光正在匆匆朝上游赶路。

“滴答、滴答……”

血流了一路,止也止不住。

他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坐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咳出几口血。

被捂住的手臂伤痕可怖,几欲见到粉红的骨头,这只是最严重的伤口,从他灰白的脸到流血的小腿,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口子——被火灼烧到的,被流弹擦伤的,被荆棘割伤的……

相当狼狈不堪。

忽然,他听到一声细微的脚步声。

一身冲他来的浓郁杀气。

来人特意放轻了脚步,似乎担心惊跑了这只即将到手的猎物。

白墨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心跳都慢了几拍。

“咔——”来人不小心踩断了枯枝,也踩断了他的呼吸。

不顾疼痛,白墨立刻撒腿往旁边的茂密丛林里跑去。

来人猜到他的意图,抬手瞄准——

安静的河滩上空响起一声刺耳而突兀的枪声,白烟从枪口袅袅升起,被风吹进河里,融进茫茫夜色里。

白墨钉在原地,低头看着脚边新鲜的弹孔迈不动脚,脖子僵硬扭动,顺着弹道看去。

不远处,涂散目光炯炯发亮,让人在夜里看一眼就能被摄住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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