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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礼仪姿态都正正好,既不刻意也不显得傲慢。
言俏俏发现她喝的是酒,不由一怔。
直到对方饮完,朝她倾倒酒杯示意,她才缓缓眨了下眼。
院里的乐声再度响起,下人将各色菜肴端上桌,有几样是言俏俏特别爱吃的。
她今日起得早,早饭吃得也不多,便也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到碗里。
赵雀怡却只是兴致缺缺地饮了两杯酒,目光扫视全场,与身边的丫鬟道:“陛下不在啊?早知这样我也懒得来了。”
她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言俏俏听见了,嚼着鱼肉丸子的动作不由顿住,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对方。
原来赵小姐是为了小九来的?
不知为何,言俏俏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赵雀怡眼角微斜,直白地回盯着她:“?”
言俏俏哽了一下,便慢慢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另一颗鱼肉丸子。
只是丸子煮得颇为滑溜,戳了半天也没能戳进去,不自觉蹙起了眉。
赵雀怡本也觉得无聊,就顺势看着对方好生笨拙的举动。
瞧那越蹙越紧的细眉,便知是很专注很努力地与丸子做着斗争。
这姑娘好呆啊。
赵雀怡抿了口酒,舌尖有些火辣辣的。
言俏俏屏气凝神,好不容易将鱼肉丸子戳起来,长舒一口气,忙塞进嘴里。
丸子入口,她才察觉旁边的视线,想起自己方才不大端庄的举动,耳尖慢慢红了,只能故作镇定地去喝汤。
赵雀怡只知对方是新帝喜欢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倒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害羞,一时有些稀奇。
换作旁人,此时多少会体贴地避开。
但她偏偏举了杯走过去,笑眯眯道:“言小姐,我敬你一杯。”
坊间流言中,二人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的敌对。
眼下赵雀怡主动上前,立即有好事的人看过来,只等着看热闹。
言俏俏不得不端着茶起身,按照礼仪回礼。
正要说话,却冷不丁瞧见对方火红的裙上正压着某样熟悉的东西——
正是一只鸡翅木雕刻的“猛虎嗅花”。
木虎被红绳穿着,系在了女子裙带之上。
出自自己之手的木雕,言俏俏自然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几乎第一眼便认了出来。
茶杯已举到了唇边,她却没有喝,只是怔怔地望着许久未见的木老虎。
赵雀怡喝了酒,发现她直勾勾的眼神竟是盯着自己腰上的木雕吊坠,不由觉得莫名其妙。
她随手勾起红绳,将木虎拎起来,奇怪地问:“怎么,言小姐认得这东西?”
木虎挂在绳端打转,后腿和尾巴全部断了,只留下崎岖不平的断口。
言俏俏记得,这是去年年尾卖出去的,距今不过八个月的时间,却已残缺至此,似乎并未被爱惜。
虽是卖出去的东西,她无法要求买主如何对待,但这般出现在眼前,她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言俏俏点点头,小声道:“认得的。”
“哦。”赵雀怡盯着手里的木虎,若有所思地道,“陛下也说认得,还让我出手卖给他,我没同意就是了。”
言俏俏知道,作为赵家嫡女,她并不缺那些银子。
想如何处置木虎,完全在于她自己的意愿。
可东西已损坏成这样,她留在手里似乎没什么用了。
言俏俏不大明白,但也没有贸然出言,只是问:“我能看看它吗?”
赵雀怡顿了下,望着对方澄澈的眼,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身旁的丫鬟都愣住了,要知道平日里小姐最宝贝这只木虎,从不让人碰的。
言俏俏便从席位上出来,手掌轻轻捧起木虎,垂眼仔细地看着它的断口,又用手指摸了摸,好似在安抚。
半晌,她检查完损伤才松开手。
一抬眼却见赵小姐抿着唇,艳丽的眉眼里竟带了点淡淡的愁绪。
赵雀怡将木虎握在手心,低声问:“言小姐,你可知……”
“俏俏!俏俏!!”
忽然,靠近墙角的不起眼处猛然冲出来一人,穿着的衣裳虽是绸缎面料,但显然并不合身。
梨儿知道自家小姐胆子小,忙过来扶住她想往后撤。
言俏俏看清来人,却停下脚步,神色复杂地道:“大哥哥?”
见她还愿意唤自己一声哥哥,言若海顿时流下两行泪:“俏俏!你怎的连哥哥都不见!你小时候我还带你放过风筝呢!”
言若海是言作德和李氏的大儿子,年纪也最长,比言俏俏大十岁。
从前在闻春县,言俏俏不愿意出门,他便会耐心地陪小堂妹玩,会给她买零嘴吃。
这些年他一直在考科举,只是回回名落孙山,脾气也没从前那般温和了。
言俏俏住进吉安伯府两年多,他也只草草来看望过几回。
但念着旧日情分,小九要抄言家时,言若海是被免了刑罚,只贬为平民的。
言俏俏心肠软,知道他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便安了心。
可没想到他会挑着乔迁宴的时候混进来。
“俏俏!咱们都是同宗同源的亲兄妹!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你出生的那块长命锁,还是我爹娘送的呢!他们要是都被砍头,我可怎么活啊!”
言若海这一声声的哭诉,令正厅里的宾客不约而同放下碗筷,都伸长了脖子围观。
他们早就听说吉安伯府的事,明面上是说吉安伯买官作假被查处,可他们总觉得这事还有内情!
果然,这不就闹开了!
言俏俏不由皱眉道:“是他们做错事在先,也是按律法处置的,我又如何能左右。”
言若海哪里听得进去,跪下来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现在谁不知道陛下宠你!你找陛下说说情不就行了!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算大哥求你了!!”
他说得这般理所应当,令言俏俏心里有些不舒服,撇开头不想再理会。
四周的宾客低声议论纷纷,虽听不清楚,却略显嘈杂。
徐玥紧紧皱眉。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由主人家直接把他赶出去,言俏俏的名声难免会受损。
不赶吧,又着实恶心人。
生怕言俏俏一走了之,言若海猝不及防往前一扑,满脸鼻涕泪水:“俏俏!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言俏俏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忙扯着裙摆踉跄后退。
一旁的赵雀怡顺手扶了她一把,艳丽的脸上满是忍无可忍的嫌弃。
她捏着鼻子骂道:“什么丑东西,敢脏本小姐的眼!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府中护卫本就已蓄势待发,听见命令,立即快步上前,先封住言若海的嘴,而后架着直接丢到大街上。
言若海砸在坚硬的地上,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