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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多, 有些店铺甚至已早早打烊。

卖油泼面的是个大婶,待客总是笑眯眯的,面相极为和善。

言俏俏二人过去时, 已经过了饭点, 灶里的火都快熄了。

大婶收起账本, 倒也没嫌麻烦, 热情地道:“俏俏,怎么好久没来婶这里了!”

言俏俏在外面一般不说自己是吉安伯府的二小姐, 也从未摆过架子,加上长得可人、性子又乖巧文静, 实则是很讨人喜欢的。

尤其一些店里的婶婶姨姨, 听说她父母早亡, 孤苦伶仃的,便常送自个儿做的小零嘴给她吃。

言俏俏忙跑到她身边,解释道:“莉婶, 我前几日出门啦, 今天才回来呢。”

“哎哟, 那可不得吃碗面补补!”

莉婶边与她说话, 边拿出发揉好的面团, 利落地擀成面条下锅。

梁九溪收了伞放在门口,这才缓步走入小店。

莉婶才发现跟在言俏俏身后的男人,只见那人眉目深远、肩宽腿长,好一个俊俏郎君。

她不免乐呵呵地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道:“这个比上回那个长得俊些!”

言俏俏茫然一瞬,还未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高大的阴影已从后方笼罩过来。

梁九溪五感敏锐,轻易便将莉婶的八卦之声听了个清楚。

有外人在,他倒不会太出格,只是垂眼望着小青梅呆呆的侧脸,没什么表情地幽幽道:“上回?”

言俏俏被盯得有些紧张,可仔细想了一圈,也不记得曾带别的人来吃油泼面。

她忙道:“莉婶!你是不是记错啦?”

莉婶正往锅里放肉丸,闻言嗔她一眼:“婶可没到忘事的年纪,就年前,那小郎君要替你付账,你还不肯呢。”

因为这一个还在场,她自然不好当面多说。

只是当时便看出来,那小郎君肯定喜欢俏俏,吃面时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言俏俏这才想起是谁,恍然悻悻道:“原来是说卫哥哥啊……”

她这边想起点眉目,锅里便咕噜噜沸腾起来,莉婶赶紧去准备配菜了。

店里没有其他人,梁九溪掐着小青梅的腰,把人抵到角落里,脸色明显有几分难看,不悦问:“你几时有个姓卫的哥哥?”

不远处传来莉婶切菜的利落声响,但这个地方却恰巧是她看不见的。

言俏俏干巴巴地道:“他是二哥哥的朋友,我也不好直接喊名字呀,便顺着叫了。”

二哥哥指的是李氏的小儿子,堂兄言陵,只比她大两岁。

他的朋友卫柳乃是国子监少监之子,经常来府上找言陵一起读书游玩,言俏俏难免会碰见他。

梁九溪勾起小青梅的下巴,看见她如湖水般澄澈干净的眼,也心知肚明她不会对别人生出心思。

只是一想起她对别人喊哥哥的场面,心里仍是不舒服。

他抿唇道:“以后不许随便喊哥哥,知道吗?”

“……嗯嗯。”言俏俏没想到小九如此在意,便乖乖点头,又眨巴着眼说,“你放心,我也没有带他来吃面,是他自己非要跟来的。”

大抵是那人死活缠着,她又不是性格刚烈的人,因而摆脱不了。

心里明镜似的,梁九溪却只松了手,不冷不淡地嗯了声。

言俏俏蹙着眉,忐忑地扯住男人衣襟,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她没用力,梁九溪却顺势低了头,长指抚过女子红润的唇,低声道:“你也喊我一次,我就不计较。”

“……”言俏俏呆了下,才知他的目的原来在这里。

二人认识起,便互相称小名,倒没有哥哥妹妹一说。

梁九溪原先也没往这边想,此时不经意被点拨,忽然便有些心痒。

他揉了揉小青梅的耳垂,哄道:“叫一声?”

一句哥哥而已,若能让对方高兴,言俏俏自然没什么不行的。

唇微微张开,正要顺了他的意——

“俏俏!面好了,趁热吃!”

莉婶煮好了两碗面,用亮堂的大嗓门招呼二人过去。

眼看莉婶都要到处找人了,言俏俏只得推开面前的竹马钻出去:“来了。”

梁九溪默然,轻轻啧了一声。

中午的饭菜不好吃,言俏俏只就着汤吃了一小碗米饭,不过刚好垫了肚子。

现下闻着香喷喷的油泼面,食指大动,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梁九溪挨着她坐下,用茶水洗了筷子。

又倒了两杯茶放凉,免得她一会儿吃腻了没有水解渴。

因而言俏俏都吃了好几口,他这边才拿起筷子。

从小到大,凡是小青梅在身边,梁九溪已习惯了照顾着她。

谁都没说话,却极为默契和谐。

莉婶望着若有所思,以她看人的眼光,总觉得这二人似乎并非简单的关系。

虽先动筷,但言俏俏吃东西慢,梁九溪吃完了推开碗,也没催她。

他端过一杯茶,瞥了眼。

茶水颜色浅淡如水,甚至漂着许多碎茶叶。

这样小本生意的面馆,自然用不了好茶。

但梁九溪虽是皇帝,却不是什么金贵挑拣的人,依旧送到唇边慢条斯理地喝着。

外面的雨又渐渐小了些,路面积了大小不一的水泊,倒映着街道两侧的模样。

有人路过面店,不经意往里看了眼,倏地停住脚步,惊喜道:“俏俏?”

言俏俏正好吃完,疑惑地抬头,便见许久未见的卫柳快步走入店中,身后还跟了个小厮。

“卫……”她顿了下,“卫公子?”

卫柳不过十九岁,人长得白净,又瘦瘦高高的,宛如拔节的翠竹。

加之父亲是国子监少监,京中仰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

卫柳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打趣道:“怎么称呼得这般生疏,才多久不见,就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言俏俏一时卡了壳。

卫柳待她一直很热情,是住进吉安伯府后,少有的会对她好的人。

三月的生辰,卫柳还特地准备了贺礼,除他之外,便只有林妈妈和大姐姐言鹃记得。

言俏俏偏偏吃软不吃硬,人家这样待她,她更不可能冷脸。

正踌躇着,身边的梁九溪便靠近了些,将另一杯凉好的茶水塞进她手里。

而后伸手过来,指腹按在她唇角,嗓音懒散磁性:“别动,没擦干净。”

言俏俏极信任他,捧着茶杯,任由对方缓慢擦拭自己的唇,没有丝毫躲闪。

卫柳其实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人了。

只是他从前没见过,心里便想着,恐怕是最近认识的,肯定没有他与俏俏来得亲近。

可此刻,他盯着言俏俏被揉出几分艳色的干净唇瓣,心中警铃大作。

要知道,言俏俏虽性子文静软和,但一直是很规矩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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