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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锅里放了几块去皮切好的地瓜。
这样蒸出来的米饭便会带着丝丝清甜, 是林妈妈教她的。
林琅拿起她搁在门边的伞, 撑开, 而后瞥了一眼。
言俏俏忙挎着竹篮赶上来,与她一起往外走:“对啦,你想吃什么?”
“都行。”
言俏俏纠结片刻, 摸了摸兜里的银钱, 有些不好意思, 小声道:“不过……先说好了, 我做饭不怎么好吃。”
林琅本身不挑嘴, 想着做菜左右不过那几个步骤,还能怎么难吃?
她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从后门出去,穿过一条巷子,便能看到好几个卖菜的摊贩。
雷雨将至,为了早些卖完回家,价格都比平日里要实惠。
言俏俏轻车熟路地蹲下,细白的指头挑拣着摊上摆放的各类蔬菜。
不时还抬头问问价格,倒是像模像样的。
她容貌本就出众,有了衣裙的衬托,更显得扎眼。
不像买菜的人,更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林琅站在旁边撑伞,偶尔看一下她。
出宫之后,言俏俏便里里外外一直忙碌不停,倒不像在宫里那般总是没由来的发呆。
多了几分烟火气。
因是卖菜的地方,所以人比别处还要多些,四周人来人往,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讨价还价的声音。
喧闹之中,林琅忽然敏锐地偏了下头。
她冷冷望向某处,发现不远处的茶摊上,坐着个尖瘦下巴的男子。
那人衣袍干净整洁,手里还捏一把折扇,却干着偷窥的下流事。
见她看过来,原本只是偷觑的眼神反而变得明目张胆,直勾勾地打量着二人,还不时摸摸嘴,极尽猥琐。
言俏俏在摊位前认真地对比两只茄子,只打算买一只,并未察觉不对。
起身付钱时,微微往前倾身,纤细的腰肢便伸展出优美弧线。
那尖瘦男子一双鼠眼顿时都发光了似的,甚至咽了咽口水,令人恶心。
林琅眼底渐冷,却没立即发作,只是手腕一低,用伞面挡住了那人视线。
没了雨伞的遮挡,零星雨点落在脸上,付完钱的言俏俏一愣:“林琅,怎么了?”
林琅摇摇头,拉着她快步离开,好似唯恐避之不及。
尖瘦男子名叫孙凉,乃兵部尚书之子,最是游手好闲、贪图美色,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因是家中幼子,肩上没什么重担,所以家里管得不紧,久而久之就成了地痞流氓的模样。
他倒也有分寸,只对寻常人家的女子下手,看上了便强掳回去,将生米煮成熟饭,事后再花点银子打发了。
即使有人家不肯,但他爹是二品尚书,平头百姓哪里惹得起,最后都只能含泪点头。
这种事做多了,没有人管束,便越发肆无忌惮。
看着害怕得仓皇逃窜的美人,孙凉更加有恃无恐,不禁有些蠢蠢欲动。
毕竟亲自来这里买菜的,不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没想到出来随便走走,还能有这般艳遇。
尤其一想到买菜那女子的细腰,孙凉心里便直痒痒。
等二女拐进一条人少的巷子,他抬手招呼两个小厮,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
这条巷子连着吉安伯府后门的街道,从这里走能省一半时间。
只不过巷子狭窄,一眼望去都看不到人,更别说摆摊叫卖的。
有时天色晚了,言俏俏宁愿绕路,也不敢一个人从这儿过去。
但如今有林琅在身边,她倒是很安心,边迈着步子,边勾着指头算买菜的支出。
如今有三个人吃饭,开销比以前大了,她得好好盘算着来才行。
而且她身上的银钱不多,就是节省着花也撑不过太久,何况林妈妈还要用药。
入宫前,言俏俏便有攒钱的打算了,现在更是要快些提上日程才行。
她记性虽好,算术却并不出色。
闷头算了许久,忽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哪里冲出来两个穿短衣的壮汉,并排挡在了前方!
其中一人粗声粗气地道:“二位姑娘留步,我家公子有话要说!”
言俏俏疑惑地转身,看到巷口走过来的孙凉。
孙凉摇着折扇,却遮不住身上那流里流气的味道,眼神黏腻地落在她胸前,调笑道:“在下孙凉,敢问姑娘芳名?”
他的眼神令言俏俏心里不舒服,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手指揪住林琅的衣裳:“……我不认识你。”
孙凉眼珠转动,笑盈盈道:“不认识没事啊,我认识你就行了。”
“你……认识我?”言俏俏迟疑地问。
“对啊。”孙凉嘿嘿一笑,“你不就是——”
“我孙凉的小媳妇吗,哈哈哈哈哈!”
他一笑,拦路的两个壮汉也配合着仰天大笑。
本就逼仄的小巷子里顿时回荡起几人猖狂的笑声,绕梁不绝。
言俏俏没想到对方会说这样轻薄的话,气得咬唇,小脸都涨红了。
她恼道:“我不是小媳妇!我是吉安伯府的二小姐!”
诚如小九所说,京城里有好些坏男人,从前也并非完全没碰见过这样的事。
偶尔遇见心思不纯的,她便说自己是吉安伯府的二小姐。
对方求证后,虽心有不甘,但大都不敢再继续放肆。
言俏俏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可谁知对方听完,只停顿了一瞬,再次哈哈大笑。
“吉安伯?吉安伯算什么东西?”
“京城一条街,小爷一脚踩下去,能踩死七八个伯爵,这玩意儿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吗?哈哈哈哈哈!”
言俏俏惊诧不已,一时有些无措。
笑够了,孙凉才得意道:“小美人,听好了,我爹可是兵部尚书,实打实的正二品肱股之臣!你跟着我吧,保准有你好日子过!”
他伸着脖子凑过来,离近了越显得那张脸贼眉鼠眼,眼底尽是污脏的油光。
言俏俏摇摇头,鬓边的发丝抚过脸颊。
揪住林琅衣裳的手指却不自觉用力,骨节泛白,心里其实害怕极了。
“……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孙凉幽幽地道,“你信不信小爷直接在这儿上了你,都没人敢吭声?!”
言俏俏吓得红了眼圈。
这时,头顶遮蔽的油纸伞冷不丁移开,精准地砸在了那张油腻的脸上!
这是把用了许久的旧伞,边缘处伞面有不少损坏,露出内里支撑的竹骨。
虽不锋利,但足够坚韧的竹骨砸在脸上,仍是一股钻心的疼。
孙凉踉跄两步,捂着脸直叫唤:“你他娘的!!敢打老子!?”
后方,两个小厮立即气势汹汹地围上来。
林琅一言不发,只是把伞塞进言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