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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
他虽参加了宫宴,但并未直接表明立场,私下里说不定已有郑氏逆贼的人向他投去橄榄枝。
毕竟如果不是女儿出现在京城,他恐怕都不会在这个混沌动乱的节骨眼回来。
总而言之,踏错一步则功败垂成,应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君主能在闻春县卧薪尝胆二十年,有这样的恒心与毅力,钟七娘本是不担心的。
但若是言小姐的事……
钟七娘忽然理解季望山的担忧。
大概是怕陛下做出过激的事来,多年筹谋毁于一旦。
不过她比季望山想得开。
老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言小姐瞧着是个好相处又好说话的。
陛下为人冷情,做事狠绝,骨子里藏着暴戾。
未来若有这么个皇后能平衡一二,对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未必不是件好事。
钟七娘心里想了一圈,恭敬道:“醉青月入口才能起作用,想来毒应该是混在饭食之中。”
“此次虽有惊无险,但难保日后不会有类似的危险。奴婢以为,言小姐身边该添几个得力的下人了。”
她说的话自然没错,甚至是颇为真诚地为言俏俏着想。
毕竟言俏俏心思单纯,也不大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日后若要做皇后,路还长着。
但梁九溪不想她烦恼太多,早就考虑为小青梅培养几个生死相随的忠仆,日后好分担中宫事务。
所以即使没有这次中毒的事,他也会做相应安排,为言俏俏将来母仪天下提前铺路。
他停住脚步,半偏转脸,问:“你那个徒弟学得如何?”
钟七娘一愣,垂首应声:“回陛下,半春当初随奴婢一起入宫,平日里帮着管理宫人,如今已能独当一面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反应过来。
当初陛下让她带新人,她只当是为入主宫城提前做打算。
毕竟偌大的皇宫,数不清的宫人,她一个人总归有些捉襟见肘。
半春就是她在一百多个丫头里亲自甄选出来的,年纪虽不大,但够聪明,又够忠诚。
这几年她一直将人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将来还想让她接替自己掌事姑姑的位置。
钟七娘咂摸着主子的意思,心中惊讶。
所以让她教养半春,是为了言小姐?
可……那都是好几年前的命令了,难不成陛下那么早便开始为言小姐的皇后之路做准备了?
梁九溪微微颔首道:“找个由头,过两日把她送出宫。”
至于出宫去哪里,自然不言而喻。
钟七娘不敢迟疑,忙应下:“是。”
转而又想到,当初不止是她,季望山等人手底下似乎也带了徒弟,恐怕都是一个用处。
也不知道圆滑精明的季公子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
昨夜众女一起参加宫宴,回迎安殿已接近亥时。
今日上午齐嬷嬷便让她们留在屋里休息,说是上面体恤各位贵女辛苦。
言俏俏睡得更晚,大清早迷迷糊糊听林琅说不用上工,直接一觉睡到了快巳时。
金灿灿的日光从窗口照进来,带着灼烈的热意,硬生生将她晒醒了。
言俏俏揉眼坐起,听到外边树上的夏蝉正叫个不停。
“言小姐,您醒啦。”床边一人快步上前。
言俏俏转头,发现竟是先前在云机殿中为她梳头的宫女,愣道:“……你怎么在这里呀?”
“言小姐叫奴婢梨儿就行。”宫女行了一礼,而后让开一步,露出身后小桌上一只大大的食盒,解释道,“陛下说了,往后几日,您的吃食都从云机殿那边送过来。”
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梨儿接到这样的任务,心里是很高兴的。
毕竟她虽在云机殿做事,但陛下向来只要崔公公一人近身伺候。
殿中洒扫,也都是太监们在做。
仅有的几个宫女平日里连殿门都进不去,只能在外边做些杂务。
若不是言俏俏在云机殿歇了两觉,梨儿被指去伺候梳洗,她现在都还只是个最边缘的宫人。
所以此时做起事来自然极其积极。
言俏俏无缘无故中了毒,也确实不大敢随便吃东西,昨夜睡前还为此苦恼了一番。
没想到小九想的这样周全,一早便差人送吃食来了。
她一下床,梨儿便殷勤地来扶。
地上搁着木盆,连热水都打好了,只不过放得久了些,只剩下温热。
言俏俏几乎不必动手,就被伺候着梳洗换衣,恍惚还以为自己在梦游。
等坐到桌前,看着梨儿将一只只装着菜肴的银盘端出来,后知后觉问:“你过来,岂不是其他人都看见了?”
梨儿极上道地说:“小姐放心,明面上奴婢是钟姑姑派来的。”
言俏俏纠结地皱了下鼻子。
不过其实现在迎安殿众人都知道她喜欢小九,陛下也正“宠幸”她,只是不知二人还有层青梅竹马的关系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啦。
她放宽心,看了眼满满当当的小桌,却没立即动筷,反而往门外看了眼:“你看见我的室友林琅了吗?”
“林小姐好像出去了。”
言俏俏这才用筷子戳了个包子,一口一口吃着,却有些疑惑。
昨夜小九他们离开之后,林琅也没回来睡觉。
还是今早半梦半醒间听见她说不用上工,否则言俏俏都要以为她失踪了。
趁她吃饭的功夫,梨儿勤快地收拾屋子,还想替她把昨晚换下来的裙子洗了。
边道:“言小姐放心,奴婢洗衣裳洗得很干净的,洗完再用香料熏一熏,保证清爽又舒适。”
言俏俏确实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果香,不由好奇地问:“你们一般都用什么香料?”
见她感兴趣,梨儿说:“浣衣局那边洗的虽然是宫人们的衣裳,但晾干后都会统一用香料熏一熏,有时是果香,有时是花香,例如薄荷檀香之类。”
“这样近身伺候的时候,主子闻到也舒心。”
“至于各宫主位或是地位高的宫人,就要更精致些,不会跟奴婢们用一样的。”
言俏俏喝完最后一口白菜鸡丝粥,想到京城中其实也有差不多的流行。
除了熏衣裳,还有随身佩戴的香囊、涂抹在肌肤上的香膏之类。
言俏俏足不出户,自己倒没用过,也仅仅是耳闻。
听闻女子中最时兴留兰香,初时馨香扑鼻,而后淡雅如兰。
最妙的是此香味淡,可以与别的香料混合使用,别有一番风情。
而男子中最受追捧的则是松香,尤其是松香之中的雪山松木香,带着独有的冷冽清香。
只不过顶好的雪松冷香一斛能卖斗金,用得起的人并不多。
所以实际上男子的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