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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起来, 红着眼低头,去吻她的眼睛:“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不认你, 言俏俏, 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别哭了。”
他反复地安慰怀中低低抽泣的女子, 一遍遍地不厌其烦。
终究是他太自以为是,他以为保持距离就是对言俏俏最好的保护,如同分别的这两三年, 却忘了, 言俏俏也会想念他、担心他。
会在梦到他之后, 一整夜地睡不着。
言俏俏被他搂在怀里, 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感受到久违而熟悉的安全感。
她听着耳边和风细雨般的安抚,听了许久,终于渐渐从情绪中回神。
梁九溪余光瞥见她踩在地上的赤/裸双足,揽在女子肩膀上的手往下挪,而后搂着腰将人打横抱起。
言俏俏没有抗拒,只是偶尔抽泣一声,反而将脑袋靠近男人的胸膛,任由他将自己抱到床上。
梁九溪一点点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小心轻柔得过分。
言俏俏这才有心思抬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其实最初她并没有将陛下与小九联系起来,毕竟这两人身份实在天壤之别。
一个是闻春县卖煎饼的远房表侄,一个是皇族血脉、九五之尊的新帝。
她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
“还在生气吗?”梁九溪丝毫不敢在她跟前摆架子,弯着腰拨开女子被眼泪黏在脸上的几根发丝。
言俏俏本也不是记仇的性子,摇摇头,又有些严肃地说:“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我真的会生气。”
“好。”梁九溪松了口气,所幸他的小青梅很好说话。
二人相对无言了片刻,他率先打破安静,问:“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言俏俏吸了吸鼻子,略微思索道:“第一次在翠园遇见的时候,你给了我两颗糖,还让我别哭,你记得吗?”
梁九溪动作一顿:“糖?”
“我后来打开看了,是我最喜欢吃的红豆糖。”言俏俏认真道,“除了爹娘他们,就只有小九知道。”
梁九溪这才想起当时步辇里要备干果点心,崔适来问,他对这些没多大兴趣,便随口说了几样。
如今想想,无论是红豆糖还是红薯干,亦或是辣炒花生,其实都是言俏俏喜欢吃的零嘴。
他并非刻意准备,但确实不经意漏了馅。
梁九溪哑然失笑:“那你岂不是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说到这个,言俏俏皱了皱鼻子,嗓音还带着哭泣后的微哑:“没有,你当时为什么要捏我的手呢?”
那时她刚被陌生男人摸了手,心里乱糟糟的,便没有第一时间查看。
倘若早看了,说不定能更早地看破。
梁九溪不动声色地扫过她雪嫩的脖颈、紧绷的衣带,最后才落向被子上的手,坦然道:“忍不住。”
言俏俏被他热烈的目光烫到似的,缩了下手,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想起碧水廊亭与云机殿里的亲密,还有方才男人玩弄她衣带的模样,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犹疑。
如今的小九,与两三年前分别时的小九,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察觉到她的迟疑,梁九溪眯了眯眼。
分别时,她才十五岁刚及笄,即便已经是个小美人,他也不可能露出自个儿心底那些龌龊的念头。
可眼下言俏俏已经十七岁了,正是蜜桃成熟、待嫁的年纪。
若非形势不稳、危机四伏,他早已将人压在床榻上拆吃入腹。
那些让她羞怯紧张的亲近之举,不过是他作为男人面对心上人的情不自禁。
言俏俏要真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恐怕能吓得哭出来。
梁九溪便笑了笑:“人人都说我是暴君,总要装个样子,吓到你了?”
他神色还算温和,尤其易容后的脸似清风明月一般和煦,很难让人联想到所谓的暴君身上。
小九性子有时候是比较冷,或有些不近人情,但不至于有暴戾的一面。
言俏俏心里不自觉松了松,也傻傻地跟着笑,弯起的眼角还带着浅红:“没有,是你的话。我就不怕。”
梁九溪轻笑道:“不怕就好。”
怕的话,也没有办法,他的小青梅总归只能他来慢慢教。
“说起来。”言俏俏没把这几句话放在心上,奇怪地问,“你怎么变成皇帝啦?”
小九虽然上了学堂,但从来没参加过乡试,也说过不想考功名。
她原以为,日后小九大概是要接手表姑的煎饼生意,或去武馆做老师。
梁九溪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他本打算一切平息,再慢慢告诉她的。
他便道:“这个说来话长,我还要回云机殿,下次再细说。”
言俏俏点点头,也没追问。
梁九溪拉过被子,将她垂落的乌发拨到身后,沉吟道:“我如今虽坐在这个位置上,但并不安稳,从南到北这一路,得罪了太多人。我不怕,但我不敢拿你的安危赌。”
言俏俏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做皇帝意味着什么。
那张龙椅,既代表无边的权势富贵,也代表了永无止境的危机与艰险。
她还记得季望山说过,陛下在云机殿内遭到过刺杀。
言俏俏不由担忧地道:“真的一定要做皇帝吗?”
“一定要。”他果断道。
梁氏江山落入逆贼之手,必定是要夺回来的,否则无法慰藉父皇与梁氏先祖的在天之灵。
见她忧心忡忡,梁九溪好笑:“再说了,我不做皇帝,谁给你买新衣裳和好吃的,卖煎饼可养不起。”
言俏俏却当了真,拉住他的手,郑重道:“那我不要行吗?卖煎饼也可以养我啊。而且我还会做木雕,每次都能卖光呢。”
她本意是要劝说对方,梁九溪却皱起了眉,有些心疼地揉着她头发:“以后不要再卖木雕了,不是很喜欢它们吗?”
言俏俏一怔。
她自然喜欢木雕的,毕竟每个作品都倾注了心血,若非手头拮据,她不会卖掉。
梁九溪知道她在吉安伯府的日子并不阔绰,也想过寄些银钱过来。
但最后作罢,是不想被人察觉她的存在。
他道:“崔适已满京城去找了,应该能将木雕收回来一些。”
只要价高,总有人愿意出手。
言俏俏眼前一亮,用力地点点头。
梁九溪起身,言归正传:“虽然树敌众多,但你也不必太过害怕,他们若敢对你下手,我不会轻饶。”
说到底,无论是郑氏余党还是狗急跳墙的周家,都是冲皇位上的他来的。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此前二人已经接触过几次,兴许暗处已有眼睛在盯着也说不定。
言俏俏抱着被子,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柳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