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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反驳也反驳得没什么底气，眼神飘忽不定，话也说得结结巴巴：“果然，传言不可信，不可信!”
她边说边提心吊胆的把红酒收起来，暗骂今天不是好时机，还是得等他脸好了再出这招。
脸好?
温子言突然想到：“你这个样子上班被看见怎么办？”
他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我可以戴口罩。”
医生上班戴口罩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温子言放心了。
“敷完了吗？”
“好了。”
温子言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深知节约乃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于是她把用过的鸡蛋蛋白剥掉，把蛋黄递到周良哲面前让他吃掉，周良哲也很听话，乖乖的解决了这个为他脸做过贡献的蛋黄。
“那——”
“不行！”温子言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他：“等你脸好再说。”
周良哲还想继续：“不影响。”
“影响的。”温子言拍开他的手，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教训他：“肿着一张脸还不老实。”
周良哲有些委屈：“……”
温子言怀疑自己话说重了，看了他两眼补充道：“等你脸好了我再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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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哲第二天上班就戴上了口罩，惹得楚南好奇心爆棚：“你该不会被老婆打了吧？”
他眼神里闪烁着看戏的光芒，周良哲轻飘飘的看他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写满了鄙视，看得楚南大失所望：“那你戴什么口罩啊？”
周良哲径自坐下，淡淡的回他一个字：“滚。”
楚南也不再八卦了，转而说起了正事：“你那个肺癌患者不是下周做手术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都患者了？”
“也不是。”做医生的早就见惯了生死，说句难听的，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在做一个医生的职责，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楚南之所以记得这个患者是因为他情况太特殊了。
五十几岁的男人，独自一人把孩子拉扯长大送进了大学，不抽烟不喝酒，却在孩子参见工作之后自己查出了肺癌，还是晚期。
由于这些年一直辛苦操劳，男人浑身是病，病来如抽丝，直接就病倒了。
即使知道父亲身子底子不好，最多再只有几个月寿命，儿子还是坚持要治，一边上班一边照顾父亲，全部存款搭进去不说，还在外面借了一大笔，女朋友也因此和他分手了。
连周良哲都找他谈过话，建议他把老人家接回老家安享晚年，但儿子却很坚持。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治下去。
即使他现在已经倾家荡产了，他也要不顾一切留下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周良哲有些动容：“他怎么了？”
楚南神色有些不忍：“之前不是一直瞒着吗？但是癌症的症状是瞒不住的，在得知儿子的际况后老人家足足压抑着声音哭了一晚上，小护士都在门外偷偷抹眼泪。”
他们只是见惯了生死，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心，他们也会同情别人，也会难过。
周良哲听后没说话，起身出了办公室，楚南还在身后叹息太可怜了。
周良哲给老人儿子打了电话，为了照顾老人，儿子辞掉了原本稳定却薪资不高的工作，转头送起了外卖，接电话的时间都在骑车。
“喂你好？”
四周无人，周良哲取下口罩：“你好，我是您父亲的主治医生周良哲，我想跟你聊点事，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周良哲听到电话那头紧急停车的声音，然后对面的人声音有些紧张：“是不是我爸出什么事了？”
“你先别紧张，你父亲没事。”周良哲安抚了对方的情绪，然后说起了正事：“我们医院有个针对特殊病人的基金会，在你父亲入院的时候我就跟上级申请了，申请成功的话可以帮你报一部分的医药费。”
“报报医药费？！”张锋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情绪，生怕会影响父亲的情绪，此时面对周良哲的善意却再也忍不住了：“谢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周良哲看着窗外的天色，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之前不跟你说是怕报不下来你会失望，但昨天院长跟我透底了，大概率没问题。”
“谢谢，谢谢您！”
听着电话那端嘶声裂肺的哭声，周良哲不太熟练的安慰：“一切都还有希望，不要太担忧。”
想了想他又说：“你要是有空的话来医院陪陪老人吧，你父亲猜到病情了，听说昨晚哭了一夜。”
张锋也知道这事迟早是要露馅的，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送完最后一单就来医院。”
周良哲挂了电话往病房走，前方一道慌忙的身影向他跑来，一个不注意两人直接撞上，周良哲扶了她一把：“怎么了？这么着急？”
小护士满脸惊慌：“周医生，三十八床病人自杀了！”
周良哲脸色骤变：“走。”
医院卫生间有道房门一直打不开，有个人着急上厕所挨个敲门，听里面没声音就强行拉开了门，顿时就被吓的尖叫了出来，尖叫声惊扰了整个走廊。
卫生间只有一扇很高的窗户，老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床单撕成条拧成了一根绳系在了防盗窗上面，活生生把自己给吊死了。
那么瘦弱的一个老人，却为了不拖累儿子有勇气用那么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但医院本身就是个热闹的地方，根本挡不住来看热闹的人。
“爸！”
张锋送完外卖就火速来了医院，为了见父亲还特意洗了脸和手，却在进医院的那一刻听到有人自杀的消息。他从未这么惊慌过，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在看到自己父亲的身体被抬出卫生间的时候他彻底崩溃了。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您让我怎么办，我不可以没有您啊。”
“爸！”
张锋哭得伤心，周良哲咬紧牙关，有些不忍直视，这一刻他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他现在才真的是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了。
“节哀顺变。”
张锋一见他就彻底绷不住了，刚才的希望彻底破灭，剩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你不是说一切都有希望的吗？！为什么会这样？我那么相信你，这都是为什么？希望彻底没了，我爸没了！”
张锋仿佛揪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将这段时间压抑的悲伤绝望彻底倾泻。
他看着已经彻底失去生命的父亲，跪在地上捂住了脸：“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没有爸爸了。”
周良哲拍了拍他肩膀，只希望他能少伤心一些。
老人证实是自杀，尸体被送进太平间，这一场热闹似乎落下了帷幕。
天台之上，张锋不太熟练的抽着烟，周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