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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陈旭在书房,我也不晓得他在忙什么,一回来就钻进去了。”季沐恬嘟着嘴埋怨,全然是家中女主人的口吻。

纪景绕开她,从鞋柜里翻出自己的拖鞋,一边弯腰换鞋一边问:“你们俩在谈恋爱?”

“我们……”季沐恬似乎想解释,可厨房里传来一声响动,她急忙扭过身去奔向厨房:“哎呀,水扑了。”

烧着水,炒着菜,炖着汤,闷着米饭,阳台的洗衣机也在运作。

纪景推开书房的门,问坐在电脑前的陈旭:“季沐恬到底是你女朋友,还是在你家兼职做保姆。”

陈旭懒洋洋的一抬眼,说:“都不是。”

“你搞什么?”

“她愿意。”

陈旭说完,又低下头,专注的盯着电脑。

纪景走上前看,电脑屏幕里花花绿绿的一片,是股票走势图:“你什么时候弄起这些东西?”

“就这几年,随便看看。”

“……”

纪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陈旭的淡漠让他很无措,比面对马慧的纠缠还要无措。

陈旭滑动着鼠标,漫不经心的问:“苏佳穗没上晚自习,一放学就走了,是去找你了?”

“嗯。”

“你们俩彻底和好了吗?”

“没有,我还是她的前男友。”

虽然刚在苏佳穗身上受了挫,但这会想到苏佳穗,纪景呼吸稍稍顺畅了些。

“前男友怎么了,不就是比男友多了个字吗。”陈旭笑了一声:“好歹她现在不把你当透明人了,你离胜利只差临门一脚。”

“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所以你是专程来找我汇报进展的?”

纪景摇摇头:“老东西好像又跟苏叔叔起了什么冲突,马慧话里话外的暗示我,穗姐今天去找我,情绪也不太对劲。”

陈旭的视线再度脱离电脑屏幕,看向他:“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随便吧,我也真是受够了。”

“别硬碰硬,到头来吃亏的只有你。”

门外传来脚步声,季沐恬出现在门口,笑容温柔甜美:“可以开饭了,纪景也一起吃吧,尝一尝我的手艺。”

看到这样“贤妻良母”的季沐恬,纪景又堵得慌了,别说吃饭,就连一口水他都咽不下去:“你们吃吧,我,我去睡会。”

书房对面就是陈旭的房间。

“纪景。”陈旭拦住他,笑了:“多少吃点,你回家,我想也没办法安安生生的吃饭。”

“我的手艺没那么糟糕。”季沐恬语气熟稔:“你就试一试嘛。”

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奇怪。纪景想不通,为什么该跟他亲近的人那么客套,该跟他客套的人莫名亲近。

“我真的,不是很想吃。”

说完,他推开陈旭的房门,随即一只雪白且毛绒绒的垂耳兔从房内窜了出来,纪景吓一跳:“你,你什么时候养的?”

陈旭抱起兔子:“最近。我正打算送人。”

“送人干嘛,还挺可爱的。”

“不要摸,它怕生,会咬你。”

“暴力小兔啊。”

纪景无端想到苏佳穗。苏佳穗不发脾气的时候,也很可爱。

晚上九点,纪汉华回家了。

年过半百的纪汉华即便头发染的乌黑,也难挡面部和身体的衰败,言行举止间已经初现老态。

可他这个人很喜欢自我蒙蔽,譬如他不愿意承认前任妻子出轨的事实,将纪景送到乡下不闻不问,譬如他不愿意承认现任妻子低贱的出身,极其排斥马慧的亲人和过往,又譬如现在,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反而添了一桩卖弄风流的毛病。

是一个比马慧更年轻貌美的女人开车送他回家,看穿着打扮,那女人不是司机,更不是秘书或助理。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情妇带回家,以此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不过,纪汉华还是顾忌纪礼的,那个女人并未下车,把他送到家门口后便很快离去了。

纪汉华这才看到站在街对面的纪景,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纪景从前很喜欢和纪汉华对着干,哪怕挨一顿打,只要能让纪汉华暴跳如雷,他就心满意足。

可此刻,他对纪汉华无话可说。

而他平静的眼神却令纪汉华感到无比愤怒,因为曾几何时,相似的一张脸,相似的一双眼睛,也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透过皮肉看穿他卑劣的内心。

纪汉华握紧拳头,睁大着双眼:“你马上给我滚进来!”

两个人脚前脚后走进门,马慧闻声急忙下楼。她换了衣服,很端庄的套裙,挽起了披散的长发,很贤良淑德的富太太打扮:“怎么了,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你就不要发火了。”

纪景没仔细听纪汉华又说了什么,大概是桩桩件件清点他的罪名。

其实不需要费力找借口,纪景自己也清楚,他是宋山晴的儿子,这一点就足够罪不可赦,就足够纪汉华恨他入骨。

“你看看他那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哪有一点悔过之心!”纪汉华终于清点完最后一桩罪名,从腰间取下皮带,对折着握在手里,大步流星的向纪景走来。

马慧这次阻拦的格外卖力,因为她知道去博帆补课这件事真正触碰到了纪汉华的底线:“汉华,汉华,你别这样!”

“你滚开!”纪汉华推开马慧,扬手挥起皮带,直奔纪景的脸,纪景闭上眼,微微偏过头,皮带狠狠的抽在他肩膀上,发出一声令马慧心惊胆颤的巨响。

纪汉华这一下用足了力气,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怒火,反而有愈烧愈裂的趋势。

马慧看着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纪景,下意识的扑过去想要抱住他。

可又一次被推开。

“啪——”

纪汉华的皮带终究是落在纪景的脸上,像是被火烧红的刑具,瞬间在纪景的脸颊上留下一块刺眼的烙印。

纪景眉头紧蹙,因强忍着疼痛,有些急促的喘息。

马慧狼狈的瘫坐在地上,无暇顾及苦心经营多年的富太太形象,只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愤怒到狰狞,狭隘又无能的老人,在单方面向他年轻英俊的儿子施暴。

这样的场景,马慧并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纪汉华的丑陋。

马慧首先想到的是自己。

纪汉华才五十岁,他或许还会活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而这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漫长岁月里,她都要跟这样一个人同床共枕。

在外人面前的风光得意,已经无法安抚马慧心灵上的空虚,她忽然很冷,是从内心深处升起的寒凉。

纪汉华连抽了十几下,体力耗尽,气喘吁吁,他用皮带指着纪景:“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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